第200章 藏經閣裏的花姑娘

“施主說什麽?老僧沒聽明白?”觀音禪院的老主持顫巍巍的有一隻手在耳邊擋了擋風,他一個人在這裏禮佛,身邊沒有小貝的弟子們跟著,古臨淵話說得又快又急,讓這個活了二百七十歲的老僧人一時半會的沒轉過腦筋來。

古臨淵大喜,你要是明白了我還不敢說了呢。隻見老和尚伸手合了一禮,想古臨淵致歉道:“施主稍等片刻,老僧叫幾個小弟子來。”說著,伸手在一旁的一個手掌大小的紫銅鍾上麵輕輕一彈,隻聽“咚”的一聲悠悠鍾聲,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自大雄寶殿後麵轉過來,向老和尚合掌道:“師祖,召弟子來何事?”

老和尚伸手指了指古臨淵道:“這位施主有事情要跟貧僧商量,但是我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好使喚了,聽都聽不清楚,你們好好問問施主有什麽事情,細細的在跟老夫說一遍。”

小弟子聞言,向古臨淵合掌一禮道:“施主有禮了,卻是不知道找我家師祖有何要事?”

古臨淵笑了笑,合掌還禮道:“不是什麽大事?在下也是一心向佛,今天偶然路過寶地,見到此方金氣升空,寶光燦燦,必是招福之地。我還聽聞觀音禪院有一件藏經閣,內藏了許多珍貴甚至是絕版的佛經,在下也是修佛之人,想要向貴寺方丈討個方便。”

小和尚聞言,卻是不敢擅自拿主意,轉過頭去把古臨淵的話又重新跟老和尚複述了一遍,古臨淵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嘴巴附近的空氣隱隱波動,卻是把佛門當中金剛獅子吼之類的法術訣竅運用到了說話當中去,直接以佛力震動對方的耳膜,產生聲音。

“你家師祖聽得清清楚楚,剛剛還跟我說與人方便就是自己方便呢。”古臨淵翻了個白眼。他很清楚老和尚這一招走的什麽套路,無外乎是剛剛古臨淵的話說得實在是驚天地泣鬼神,老和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又不想在大殿之中隨隨便便的跟古臨淵動起手來,這才找個小和尚出來當做緩衝。

老方丈等了一會,等小和尚把話說完之後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向古臨淵歉意的一笑道:“藏經閣乃是我觀音禪院的一處高深之地,寺中寺規上寫得清楚,非是我觀音禪院的弟子,不能隨便進入到藏經閣中去。其實即便是老僧我自己,這兩百多年的時間裏開啟藏經閣的次數也是有限的緊,須知道寺中的弟子隻有修煉到了極高深的境界才能進去一觀經文的奧義。”

丫其實是看我剛才想要買觀世音的像故意難為我吧?古臨淵在心中吐槽,但是臉上卻是奇妙無比的堆上了和善的微笑,看向老方丈道:“其實我這次前來還有一件事情,乃是數十年前我師傅曾經經過一座佛門寺廟,當時衣衫襤褸,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當時一位老僧人曾經施舍給他一件袈裟,讓他在那個寒冬中得以保全『性』命。現在我師傅已經窺得大道,白日飛升,臨飛升前想要報答當年的那位僧人,因此特意準備了一件金縷袈裟,令我四處尋訪想要找到當年的恩人。”

古臨淵一邊說一邊小心的觀察著老和尚的表情,果然,當古臨淵說出金率袈裟的時候老和尚昏花的老眼當中發出一道閃爍的光芒。但是老方丈倒是很有耐『性』的等著小和尚一句句的把古臨淵的話重新複述給他聽之後才說道:“阿彌陀佛,濟世渡人乃是出家人的本分,尊師能夠念念不忘這段舊緣也是一樁佳話。卻不知施主可曾找到這位僧人?”

“這尚且沒有。”古臨淵歎了口氣道,臉上遺憾的表情『逼』真無比:“家師當年乃是走火入魔,當時已經是神誌不清,功力全失。事情隻記得模模糊糊,甚至連那座寺廟的名字都已經記不得了。再說數十年的風雲變幻,這寺廟在不在尚且還是兩說的。唯一記得的,便是那人擅長觀音甘『露』咒,曾經用這門法術為家師療傷。”

“觀音甘『露』咒,那不是我們觀音禪院的特『色』法術麽?我家師祖最是擅長此道!”一旁的小和尚『插』嘴驚叫道,老方丈瞪了他一眼,方才小聲的將古臨淵的話複述給老和尚聽。

老和尚聞言,低頭默念一聲佛號,看向古臨淵說道:“不瞞施主,貧僧接管觀音禪院的時間已經過了百餘年,每年來這裏尋求庇護的人不知凡幾,到底是救過誰我自己也記不得了。觀音禪院中幾十年前就能夠施展觀音甘『露』咒的人倒是還在幾位,施主不妨先進客房,待老夫為施主傳喚來,咱們再細細的說說看。”

古臨淵點頭示意,道了聲叨擾,跟隨者旁邊的一位知客小沙彌向客房走去。

觀音禪院生財有道,禪房也是裝飾的超凡脫俗,遠不是原著中那個暴發戶的感覺。當然,老和尚貪財的『性』格並沒有改變,否則也不會被古臨淵的謊言所打敗了。

古臨淵等了不一會,剛剛喝一口知客僧送來的香茶,便見老和尚帶了兩位同樣看上去很老的和尚在幾個小和尚的包圍中緩緩走進來,先跟古臨淵合掌道:“幽槐施主,這兩位乃是玄苦,玄難師弟,在寺中僅有三人能夠施展高級的觀音甘『露』咒,這兩位師弟便是其中二人。卻不知小施主還有什麽方法能夠確認當年救助尊師的人?”

果然上鉤了,古臨淵眼神中得意的笑意被很好的掩飾在臉上激動的笑容之下,站起身來跟兩位僧人見過之後,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外表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包裹,雙手遞給老方丈道:“這件金縷袈裟乃是架勢飛升之前留下來的,希望能夠送給當年救助他的那位大師做一個念想,也算是結了一分善緣。”

滅絕師太這個包裹古臨淵是一點都沒換,因此看上去塵撲撲的不說,一角還有一點點油膩痕跡。見到古臨淵拿出來這樣一件破舊的包裹,一旁的小和尚們都是麵『露』不屑的表情,倒是三位老和尚慧眼獨具,從那包裹細小的縫隙之中看到了金率袈裟獨特的光芒。

老方丈道一聲佛,伸手打開包裹,頓時間,小小的一間禪房之中,光芒四『射』!

隻見那袈裟如同當初一樣輕輕的漂浮在半空中,無風自動,五顏六『色』的寶石在金絲的襯托之下更顯得光彩奪目。佛家的種種祥瑞之光在小小的禪房中放『射』,轉折,反『射』,竟是將一方塵世之土變成了婆娑世界!淡淡的梵唱聲回『蕩』在眾人的耳邊,那千條祥瑞,萬道光芒化作一幅美麗至極的畫卷,不論是何等奪目的光豔,在這金燦燦的光芒之下都顯得分外庸俗。

“果然。。是一件上好的袈裟!”老方丈的昏花的眼睛在一瞬間瞪得溜圓,倒吸一口冷氣的同時口中讚歎不已,一隻手在半空中顫巍巍的搖擺不定,似乎想要一把把那件袈裟拽在手心,但是當著古臨淵的麵卻是不好這麽做。另一方麵,餘下的幾位僧人更是個個目瞪口呆,觀音禪院雖然是富庶之地,老和尚的袈裟也是一櫃櫃的數不清,但是他們幾輩子見到過毗藍婆菩薩親自織造的袈裟?此刻臉上紛紛顯現出驚訝、嫉妒、羨慕、貪婪等種種表情來。數年數十年乃至十數年的苦心修行,在古臨淵的這件袈裟麵前化為一旦,難怪當初毗藍婆菩薩恨不得一掌將這袈裟毀掉。

古臨淵心中冷笑,但是臉上的表情十分恭謹,將包裹向老禪師的方向推了一推,笑道:“適才小師傅說觀音甘『露』咒乃是觀音禪院必修的法門,那麽當年救過我師父的人想必也是觀音禪院的一份子了,那麽這件袈裟就委托給老禪師,細細尋找合適的人選吧。”

老方丈的一張臉上綻放出了一朵菊花,向古臨淵合掌致意道:“小施主說的哪裏話,貧僧還是剛才那句話,出家人濟世渡人乃是本分,從來不敢談回報之事。這件金縷袈裟實在是太過貴重,簡直可以成為佛寶,貧僧決定先在觀音大士的麵前供奉七日,待貧僧調查清楚了當年救助尊師的是哪一位之後再將這件袈裟轉交給他,你看可好?”

古臨淵點頭稱是,其實老和尚心裏怎麽想的他是一清二楚。放在觀世音麵前供奉過的袈裟誰還敢隨便穿?那不就剩下這裏地位輩分最高的他自己麽。古臨淵隨口扯得一個大謊,老和尚也是見錢眼開見袈裟菊花開竟然不辨真偽的就認了下來,其目的也不過是這件袈裟罷了。看來不管是什麽樣的收藏家,隻要對症下『藥』一定是可以收買的。

老禪師想了一想,又對古臨淵說道:“這七日裏施主還是住在寺中,以方便貧僧找到人之後方便聯係。我觀施主身上佛光隱晦,想必也是一心向佛之人,觀音禪院的藏經閣當中倒是有不少珍惜的佛門經文,施主若是閑來有空,不妨去藏經閣中一看。”

這正是古臨淵想要得!辛辛苦苦一個月弄來這麽一件袈裟,求的不就是進到藏經閣裏邊看看麽?老和尚這番話倒是省下了古臨淵的口舌,老和尚告辭。古臨淵稍等了片刻,出門找了一個小沙彌去了藏經閣。

觀音禪院的藏經閣構造的十分獨特,通體都是木製的不假,奇就奇在這房子的每一塊木板上都雕刻著蠅頭小楷的佛門經文,說是一個書庫,其實更像是一個房子型的大號經文卷宗。

將老和尚交給自己的一塊令牌遞給門口的守門老僧,古臨淵踏著漸落的餘暉,緩緩的邁步進入了藏經閣當中。隻見這方寸之地,無數高達數丈的楠木書架高高聳立著,無數層擱板上麵各自放著數量龐多的經文。經文中既有木製的竹簡,也有玉板,更有羊皮之上梵文的經書。古臨淵放眼所見,無數經書愣是構造成了一個經文的世界。

正在張望著,古臨淵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裏不是人跡罕至麽,怎麽會有腳步聲,難道是剛才那個看門的和尚進來了?”古臨淵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轉過身去,繞過一個堆得嚴嚴實實的大書架之後,古臨淵忽然瞪大了眼睛。

“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