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色』即是空啊
饒是涵養深厚如烏巢禪師，也被古臨淵這句話問的目瞪口呆，嘴角抖動。他從聖慈湖不辭辛苦的將這小子救回來，傳授以頂尖的佛門妙法般若波羅密多心經，再動用菩提妙樹相助，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如果不是當初欠了地藏菩薩一個大人情，尋常的小妖小怪怎麽可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眼前這個頑劣的樹妖，這麽多天受他的照顧，沒有想過報恩也就罷了，竟然還東一頭西一頭的指使他。烏巢禪師一顆千錘百煉的安定心，忍不住發出一句流傳千古的吐槽：“你小子坑爹呢！”
古臨淵不管不顧，大大咧咧的張嘴嚷餓。他又不是數千年前的古人類，講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這年頭扶起個大媽都要拍張照片作為憑證，更何況是麵對一團數據組成的npc。對付糖衣炮彈最好的方法就是把糖衣吃掉，炮彈打回來，烏巢禪師誘之以重利，所求的必然不會比這成本小上許多。佛家人大慈大悲是有的，但是這小算盤依舊打得嘩啦作響，當年如來帶人給長者講經，不也要了三鬥三升金子，事後還反以為榮的講給唐嘮叨聽。
烏巢禪師深吸一口氣，到底是得道的高僧，沒有當場發飆。反倒是從袖子裏拿出一串檀木的佛珠來問道：“你可知道，地藏王菩薩為何將這串功德佛珠交給你？”
古臨淵搖頭，這串佛珠他用了不下千八百次探測術，但是每次得出來的都是係統任務物品，屬『性』未知，要不是烏巢禪師解釋，古臨淵連它的名字叫做功德佛珠都不知道。這種任務物品很常見，幾乎與仙緣任務一樣，或者說是仙緣任務的一部分。這些物品上到頂級的法寶，下到村民張三家阿黃深愛的肉骨頭，千奇百怪，多種多樣。而獲得的方法比起他們的內容來隻多不少，撿到、打boss爆出來、生活技能意外製作出來、某個深山老林裏采集到、等等等等，數不勝數。
烏巢禪師將紫檀木的功德佛珠放在手裏轉動了兩三周，輕聲不知念誦了一句什麽，之間佛珠身上紫光大作，烏巢禪師拿著佛珠的右手冉冉升起一朵冰盤大小的紫『色』蓮花。這蓮花亭亭玉立，完全由紫『色』的光芒組成，卻栩栩如生，花瓣、花蕊、花萼分毫畢現，以古臨淵高屬『性』帶來的六感強化，甚至能夠看清紫『色』花瓣上緩緩滑動的晶瑩『露』珠。
這朵紫『色』的蓮花，不僅僅是外表好看栩栩如生，在烏巢禪師的手中，更是散發出一股聖潔不可侵犯的氣場。
烏巢禪師又念誦了幾句，蓮花消失不見，向前一推，將功德佛珠送到古臨淵的麵前：“這蓮花的大小，便是一個人積攢功德的多少，你且試試看。”
古臨淵將照著烏巢禪師的樣子將佛珠套在手上，麵前頓時浮現一段經文，乃是大悲咒的開篇幾句：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古臨淵照著係統附注的注音讀誦，頓時手上紫光漫延開來，也形成一朵蓮花。
“喵的，這也算是蓮花？菊花都不是呢，坑爹呢！”古臨淵大囧。與烏巢禪師冰盤大小美輪美奐的紫『色』蓮花相比，他手裏這朵殘疾菊花簡直是慘不忍睹。隻有一個汽水瓶蓋大小，紫蒙蒙的一片，花瓣一根根瘦身成功，纖細的仿佛是土星難民營裏的棄嬰。乍一看上去，這哪裏是一朵聖潔蓮花，分明是一朵矢車菊。
烏巢禪師笑笑：“這蓮花的形狀大小，都是由你積累的功德數量決定的，你目前隻有萬餘功德，所以功德佛珠展現出來的蓮花也小得很。你日後若是能夠積累更多的功德，這朵功德佛蓮自然也要好看上許多。”
古臨淵抬頭問道：“那大師你是積累了多少功德，才有這麽大的蓮花？”
烏巢禪師雙手合什，回答道：“阿彌陀佛，老僧積善行德不多，隻有百萬餘功德罷了。”
古臨淵大吃一驚，他的功德剛剛過萬，就已經跟天劫有約。十萬功德是第二次天劫，等到百萬功德，就是最後一道成仙的天劫，渡得過，就算是真正的長生不死，仙福永享。沒想到麵前這個衣著樸素、沒事搭建鳥巢的烏巢禪師，竟然已經到了最後的一道門檻了。
烏巢禪師臉上『露』出羞愧的神『色』，緩緩說道：“想那地藏王菩薩發下宏天大願，千百年如一日在地府超度厲鬼，勸善怨魂。所積功德，便是成佛也可以了，這串佛珠，在他的手裏，所凝聚出來的蓮花，足足有百丈。
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功德也不小，當年持這功德佛珠，也凝聚出一多八十多丈的蓮花。其他菩薩，如普賢、文殊菩薩，也能夠凝聚出五十丈大小的功德佛蓮。至於我佛如來，當年在靈山會上拈花一笑，所化佛連，竟有萬裏之巨，遮蔽了半座功德林。那迦葉尊者大徹大悟，領會那不立文字之經，當下接過佛祖手中佛珠，也演化一朵蓮花，大小形態，與佛祖的一般無二。”
古臨淵盯著佛珠的眼睛開始發光，合著這件散發著柔和光芒的佛珠這麽有名，分別從如來、迦葉、觀音、地藏、普賢、文殊手上呆過，它近距離接觸過的滿天神佛，可能比很多比丘尼都要多上好幾倍。這樣一件東西，如果放在論壇上的拍賣行裏，會不會賣出一個天價捏？想到這裏，古臨淵握著佛珠的手又加上一層力量。
烏巢禪師仿佛看懂了古臨淵所想的，笑道：“這樣的佛珠，每位菩薩手中都有一件，並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不過這東西也有一種妙用，稱得上是特殊的寶貝了。”
說著，烏巢禪師再次凝聚出紫『色』蓮花，之間光華湧動間，聖潔的氣息遍布左右，四麵八方的土地都受到了感染，變得清淨明潔，纖塵不染。
“這朵功德佛蓮可不是僅僅用來顯示功德的大小，更是能夠散發大功德無量清淨佛光，對於驅散戾氣汙穢，最是好用不過了。老僧要是沒看錯的話，你身上似乎有一隻鬼母做護駕？”
古臨淵點頭，鬼母與水母龍姬都算得上是他的護駕，但是他現在玄冥戾氣附體，原本就消耗一空的法力值絲毫不見回複，完全沒有能力召喚他們兩個。要知道水母龍姬雖然是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她的出現也是要消耗了一部分法力的，每秒消耗十點法力。現在古臨淵法力值之上下六點，所以水母龍姬也沒有出現的可能了。
烏巢禪師臉上顯示出擔憂的表情：“這隻鬼母，在地府戰場上應該是吸收了不少的戾氣與陰氣，這些氣息有一小部分被分配給了你。這種做法原本是共生體的自然行為，但是現在反倒是加重了你的戾氣。使得玄冥戾氣很難被佛光驅除出去，而想要徹底的擺脫佛光，靠的就是這功德佛蓮散發的大功德無量清淨佛光。”
古臨淵聽到這裏，再低頭打量功德佛珠的時候，卻見佛珠上方自動浮現出屬『性』來。
功德佛珠：五階異寶，根據持有者擁有功德的多寡凝聚出形態大小不一的功德佛蓮，能夠散發大功德無量清淨佛光，具體屬『性』與功德力量成正比。
大功德無量清淨佛光：行善除惡，救死扶傷，功德無量。借助功德力量施展出強力的佛光，對於汙穢氣息、法寶、法術、怪物有較強的傷害作用。具體屬『性』取決於佛珠持有者的功德數量。
古臨淵從烏巢禪師手中接過佛珠，再次默誦大悲咒的前幾句話：“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頓時，小小的菊花狀佛蓮出現在手背上段，虛空漂浮著。等了大概一個呼吸之後，佛蓮盛開，淡淡的檀香味從花蕊中飄出來，隨後佛蓮周身開始散發一種紫『色』光華，光華之中，有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穿雜其中，交織成紫『色』的網絡。
嚐試總是好的，但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古臨淵這隻樹妖也沒能逃脫這一劫，蓮花盛開的同時，他就知道了這種驅除手段為什麽不在一開始就拿出來。
光芒接觸古臨淵的身體，古臨淵頓時感到一股聖潔的力量充斥體內。丹田處那股死寂的氣息再次不安分起來。這一次，死寂氣息卻沒有主動出擊，反而是收縮成了一團，將古臨淵的丹田氣海嚴嚴實實的包裹住。紫『色』的聖潔氣息沿著筋脈的延伸通向丹田，卻遭到死寂氣息的頑強抵抗。
一股股劇痛傳來，古臨淵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出現在額頭。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開始輕微顫抖。這一刻，他隻覺得仿佛是被無數利刃在她的身體上穿刺穿孔，有感覺自己的經脈被數不清的鍘刀一寸一寸的切斷。這種感覺當真是生不如死。古臨淵緊咬牙關，努力讓自己不至於掉價的叫出聲來。
“阿彌陀佛。”烏巢禪師眼睜睜的看著古臨淵毫無防備的被劇痛襲擊，臉上卻依舊淡定，既沒有誘『惑』成功的竊喜，也沒有對於古臨淵的擔心，反倒是結珈端坐在古臨淵對麵，口中輕誦了一句相當著名的佛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