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不在顏色,卻在眉間。風華不在容顏,而在那挺直如竹的身姿間。

陌上笙歌張口結舌,原來最美,可以隻有半麵。

她被他驚為天人的風姿蒙蔽住了雙耳,以至於忽略了那句“在下”,也忘了方才的怒氣。反倒是那輕紗銀發美男先開了口,“找我何事啊?”那聲音帶著淡淡的慵懶,每一個音節都魅惑到了極致。

明明該是純淨如仙的形象,卻偏偏在他身上看到了妖氣。

妖孽,危險的妖孽。

她在心內告訴自己,淡定啊淡定,不可以被美色迷惑啊不可以……然後好一會才假裝淡然道,“剛剛你給他加的血?”

“是啊。”笙歌劫無所謂地回複,順便伸了伸腰。

“為什麽?”

“不為什麽,無聊而已。”

“你!你誰啊!”陌上笙歌即將崩潰。

他淡淡答著,唇角那抹笑容越發的美豔非常,邪魅地氣質被他演繹到了極致,“我?我笙歌劫。”

笙歌劫?陌上笙歌努力回想著,她好像在哪裏聽過啊……可是到底是哪裏呢?哪裏呢?這時,一旁的天下一一說話了,“笙歌劫!?就是那個5天就飛躍到了排行第五的笙歌劫!?”

對對!就是那個前任排行第五,據說很久沒上,排名掉了許多的那個笙歌劫,她聽玉樹臨風哥提過的!

“嗯。”

這時候陌上笙歌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不認識他?”

天下一一扭過頭去,不理她,“哼

!”

她轉而看向笙歌劫,眯起眼睛,“你不認識他,你幫他?”

“我說過了,無聊而已。”

好,好一句無聊而已,這真是這時代最“好聽”的名言,讓她很想崩潰,很想大叫,很想把他按到地上狠狠**一番!她大怒道,“你無聊你為什麽不幫我?”

呃……所有人冒出一滴大汗,原來這丫糾結的真相,居然是美男幫了他沒幫自己?好吧,幻滅就在一瞬間。

話音剛落,卻見笙歌劫驀然消失在了原地。

“咦?”

陌上笙歌和天下一一麵麵相覷,這是個神馬情況,他們還要繼續打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於是魔法技能,刀光又大亮了起來,眼看就要互k了,卻見他們中間忽然閃現一個人影。

白衣,銀發,銀眸。

輕紗蒙麵,一雙美眸淡然而飄渺,仿佛道盡了人間悲喜。

呃……笙歌劫那美男,又來了……

兩人收招不及,當場大刀和魔法一同發到了笙歌劫的身上……

“怎麽回事?”笙歌劫輕輕道,接著身體靈巧地轉動,走位奇異,身影飄忽,就這樣愣是把兩個幾乎揮到自己身上的技能,給躲掉了!

天哪!陌上笙歌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精妙的走位!如此飄忽的步法!“大神啊……乃收徒……”她激動地說著,話音卻被打斷。

神馬情況?誰能告訴她,這是神馬情況!她她她,躺屍了!“你!你!笙歌劫!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殺我做什麽!”

笙歌劫的氣質卻一反方才的邪魅,而是莫名的冷淡,眉眼輕挑,“無聊。”

靠靠靠靠靠

!“你無聊怎麽不殺他?”

“麻煩。”

陌上笙歌白眼一翻,差點暈過去,人氣人,氣死人!

這時候天下一一動了,他飛速爬到陌上笙歌身邊,“建幫令!”

建幫令!陌上笙歌一驚,抬眸望去,果然!自己的身邊,靜靜躺著一枚鏽跡斑斑的建幫令!

怎麽可能!陌上笙歌心中呐喊,她剛剛明明已經把建幫令給封鎖在了保險箱中,12小時之內不可解鎖!為什麽這裏又出現了一枚?

保險箱一個30金幣,一次性道具,而且隻能放一樣東西!她傾家蕩產才買了一個,遊戲不會在這麽大的地方出錯!那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原本就有一個建幫令!

什麽時候得來的?什麽時候?她靈光一動,想起那職場大長老那句意味不明的話。

“你是個好孩子,我便交給你一個任務吧,你不用加入任何幫派了,等以後……”他突然停下,不再說,然後道,“來,選個職業吧。”

回憶裏的聲音如此清晰,她忽然笑了起來,原來那時,大長老就已經為她鋪了一條最便捷的路。她記得殺蜈蚣的時候,曾經有一個被她忽略了的任務提示,收集蜈蚣腿。如今想來,應該就是它了。

她微笑,腦中思索不過1秒之間的事情,思索完畢,便當即立斷選擇了原地複活!10枚銀幣自動複活一次,用僅剩的20枚銀幣中的其中10枚買了一此複活!1秒!她複活!可她沒有站起來,而是伸出手,將身旁靜靜躺著的那枚建幫令死命握住!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

“無法鑒定物品等級,無法與玩家的背包綁定。”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係統冰冷的聲音不斷發出,仿佛是對她的努力的嘲笑和愚弄,冰冷入心

她茫然地看著那枚鏽跡斑斑的令牌,忽然覺得很悲傷。為什麽很多東西,即使緊握,也不能屬於自己呢?

天下一一越來越近了,她躺在地上,一行清淚,就這樣流出。

流淚,是脆弱的人,最脆弱的表現。

陌上笙歌眼睛酸痛,如今她也有了黛玉葬花的心情,卻隻為了一組遊戲裏的數據,一枚鏽跡斑斑,甚至可能無用的令牌。

她從來沒有想到,她會用到這個技能。

笙歌劫白衣的角還在身邊,天下一一的手,也越來越近了。天邊,那輪彎月依然溫柔,那抹淡陽,依舊溫暖。她卻雙手顫抖,念出四個字。

“玉,石,俱,焚。”

火!燃燒的火!灼熱入心的溫度!“啊——”陌上笙歌耐不住疼痛,叫了出來。

一片燃燒的火光中,酒紅色的發被火苗侵略了美好,酒紅色的眸中,不斷湧出一行行的淚水,卻澆不息那熊熊烈火。手中令牌緊緊握著,至死,不能鬆開。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

“您不能拾取此物品。”

她不能拾取它,可它本是她的,不是嗎?為什麽不可以?沒有人回答,所以她笑,既然不能拾取,那麽毀滅,又如何?

火,燃燒著,蒸幹了淚,燒裂了肌膚。

近處,傳來幾聲悶哼,遠處,傳來一大批一大批的腳步聲。

火,還在燃燒,故事,也還在繼續。

火光中,她笑著,哭著,淚和回憶,糾結纏綿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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