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抓著手機,憤怒地想,他沒事的,他打過那麽多次架,總是惹是生非,哪一次不能活著過來?

他是冷家大少爺,誰敢把他怎麽樣?

可是轉念又想,冷天辰平時很少會帶保鏢在身邊,喜歡出入一些混亂的場所。

他胡鬧起來的時候很瘋狂,什麽都敢做。

況且他喝酒了,很多酒……

想起有一次,要不是她及時趕到,冷天辰也差點被人打死的。

夏千晨抓著手機,腦子胡思亂想很多——

夏千晨,夠了,就算他死了關她什麽事?

她跟冷天辰已經沒關係了。

【千晨,千晨……】

卻仿佛有低低的嗓音在叫她,閉上眼,仿佛就看到他那一臉無賴邪肆的笑意。

夏千晨用力吸了口氣,將手機往回撥。

一聲兩聲三聲……十聲……

自動掛斷依然沒人接。

隨著每多響一聲,夏千晨心就焦急一分。

她打到第五次還是沒人迎接,自動掛斷,心裏焦慮不堪,已經呆得不知道該做什麽。

這時有電話回答過來,是剛剛那個哭叫的女孩子:“喂?”

“你好,我想問問他的情況怎麽樣了?”

“我……他……渾身是血……我們在BR酒吧,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打急救電話了嗎!?”夏千晨盡量冷靜問。

“他不讓我打。”

“他還有能力阻止你打電話?那暫時應該死不了!”

“不是的,千晨小姐……”那女人的哭聲真的很慘,讓人煩躁,“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求求你過來看看他……他的頭被打破了,流了好多血……”

“你怎麽知道我叫千晨?”夏千晨深吸口氣,懷疑自己中了圈套。

“來電顯示裏有你的名字啊……”

也對,他從夏千早那兒拿走電話號碼後,肯定有保存。

“我很忙,恐怕沒閑工夫過去幫忙!你打急救電話也好,報警也好,會有人來幫你。”

“除了你,他不肯讓任何人幫忙……他要是真的死了怎麽辦?”

“就打殯儀館的電話!”

夏千晨的心在劇烈動搖著,快刀斬亂麻,快速地掛了手機,還關了機。

這肯定是冷天辰引她出現的把戲,他不是沒幹過這樣的事情……

知道她的心腸軟,想博取她的同情心引她上鉤,她不會再上他的當的!

對,夏千晨盡量說服自己,這是冷天辰的把戲。

打開衛生間的門,夏千晨麵色僵凝的,見南宮少帝躺在**等著她。

“有事?”他的目光帶著窺破人心的洞悉力。

“沒事,怎麽?”

“你的臉色很差。”

夏千晨僵硬地笑了下,見他伸出手,示意她上床休息。

夏千晨走過,就在靠近床邊的時候,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這是什麽?”

夏千晨伸手一摸,泡泡?牙膏泡。

“我剛剛刷了牙,忘記洗臉了。”她心口發沉。

“這也能忘?”

“我去洗臉。”

南宮少帝盯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

夏千晨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的臉也是慌亂的,該死,她根本沒辦法不去在意。

冷天辰,這個混蛋,他從來都是這樣抓住她的軟肋。

“我有事要出去。”當夏千晨再走出衛生間的時候,如他所料道。

南宮少帝臉色凝重,緊緊盯著她。

“我現在就要出門,你先睡吧。”

做出了這個決定,夏千晨立即變得緊急起來,快速地走到衣櫃前去拿衣服。

上次和夏千羽在街上買好的衣服,都收進了櫃子裏。

她那麽趕時間,直接在他麵前脫下睡衣換上。

雖然兩人有過親密關係,也經常一起洗澡,夏千晨卻不習慣主動在南宮少帝麵前做一些“坦誠相見”的事……她的一切都是那麽反常。

南宮少帝臉色陰暗不定:“是那個電話?”

“……”

“去哪?”

“我們有過協議,不能過問我的私事。”

夏千晨套上那件羊毛衫,帶上包包和手機,連看南宮少帝一眼的時間都沒有,轟然關上了房門。

夜色安靜。

羅德聽到夏千晨敲門,惺忪開門:“夏小姐?”

“我要出門,給我準備保鏢,立刻,我趕時間!”

“這麽晚了,夏小姐要出門?”

羅德詫異,當然是敲開了南宮少帝的門,向他進行請示。

南宮少帝半側著臉,手裏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嫋嫋,模糊了他的表情。

“讓她去。”

車開出別墅,夏千晨將手機開機,並沒有看到任何未接來電。

她心中的預感不好,難道真的很嚴重?

【何時回來?】

滴,一通來自“帝”的簡訊。

南宮少帝不知道何時在她的手機裏存上了他的手機號碼。

印象中,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動發短信給她,夏千晨有點意外。

【不知道,也許今晚不會回來了,你早點睡。】

到了目的地,市裏非常大的一個夜場所,BR。

夏千晨領著兩個保鏢進去。

舞池裏人群狂魔亂舞,燈紅酒綠,DJ搓著盤,使得音樂震耳欲聾。

對於過夜生活的人來說,夜才剛剛開始——

夏千晨在大廳裏穿梭了一圈,人太多了,燈光閃得她頭暈眼花,根本找不到人。

這個地方冷天辰以前帶她來過,有個包廂是他的禦用包間。

他喜歡裏麵跟人賭台球。

夏千晨走到那個包間,兩個服務生想要阻攔,被夏千晨身後的保鏢拉開。

她用力打開包間的門,台球桌淩亂著,桌子椅子還有酒瓶摔碎了一地,連酒櫃都打爛了,沙發被割破,露出白色的毛絮——

這一切顯示這裏剛剛的確戰亂過。

可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夏千晨抓著手機,這才想起她早應該打電話問問那個女人,他們現在在什麽地方,時間過去了那麽久,也許已經去醫院了。

該死,她太著急了,失去了平時的睿智和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