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三人也知道多寶城的規矩,雖然在別人眼中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指蒼山弟子,他們行走神城間,也都是扯著指蒼山的虎皮做打鼓,敲得震天動地,但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確實隻是指蒼山的外門弟子,如今在外行走,也不過想尋找機緣突破,成為指蒼山的內門弟子。

他們一路走來,就算是一些修為比他們高的,但是礙於指蒼山弟子的身份,那些人都會以禮相待。

這次他們出價四萬星石打算購買那兩滴甘霖雨露,哪知道突然蹦出來一個血袍怪人,竟然也和自己一般出了四萬星石,這還得了,不過還好,我們有神器——指蒼山弟子身份。

隻要指蒼山弟子身份不出,不怕你不俯首稱臣。

三人一番趾高氣揚,還道那人會知難而退,或者說巴結一番。

張福德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一邊一滴這怎麽行呢……”

一位背劍少年接口就說到:“你這家夥懂事,這兩地甘霖雨露我們就收下了。到時候如果有機會,我們倒是可以給你引薦一番,讓你成為指蒼山弟子。”

張福德嘿嘿一笑,話音一轉,一副我為你著想的表情,緩緩說道:“你們三個人,但是這甘霖雨露隻有兩滴,你們拿去也不好分配,我看不如我就幫你們一把,就有我買下這甘霖雨露了,你們如果還想要,那就等下次吧!”

張福德話音落下,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不過更多人是幸災樂禍,看向周興宏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憐憫,招了這麽一個傻瓜供奉,竟然敢得罪指蒼山弟子,這是活的不耐煩了,周家看來也沒存在的必要了。

“卑賤的東西,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剛剛說話那少年劍眉一揚,臉上一片倨傲,低沉的喝道:“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剛剛應該是老眼昏花,老糊塗了吧!”

“卑賤的東西,這難道是在罵我?”張福德一臉懵懂的回頭望著周興宏。周興宏一臉尷尬,心道不是罵你那是罵誰,不過這話他當然說不出口,所以幹脆裝傻。張福德壓根都沒期望周興宏會回答自己的話,自問自答說道:“應該不是吧!”

那少年一聽張福德自問自答,還真以為張福德是老糊塗,嘲笑道:“這裏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這個詞語。”

“哦,原來卑賤的東西是在罵我。”張福德自顧自的嘀咕一聲,同時回頭朝著周興宏重複說道:“卑賤東西是在罵我。”

張福德說完還朝著四周大笑道:“卑賤東西是在罵我呢”

其他人聽第一次還以為張福德是犯傻,但是聽了幾次後,漸漸的也就琢磨出味道來了。隻不過他們可不敢明目張膽的大笑,都隻能憋紅著一張臉,臉皮不住的抖動,難受之極。

那指蒼山三人一看其他人的怪異表情,也都知道情況似乎和想象中的有幾分出入,心中琢磨了幾遍張福德的話,卑賤東西是在罵我……卑賤東西在罵人……那罵人的,不就是自己麽?他是在拐彎抹角罵自己是卑賤東西?

指蒼山弟子頓時暴怒,自己走到哪裏,不管是誰都是以禮相待,哪裏受過這種侮辱。再說劍修者,大多都是脾氣暴躁之輩,一言不合,便是拔劍相向,生死相鬥。

“你找死!”指蒼山弟子一聲怒喝,背上長劍鏗鏘一聲飛出,寸寸劍芒吞吐,無邊殺機籠罩大廳,所有人都覺得脖子涼颼颼,生怕天上那劍朝著自己脖子落下。

周興宏臉色一變,雖然周媛口中對這兩位神秘供奉極為推崇,但是具體實力到底如何,周興宏心中根本沒底,如果這血袍老者出了什麽事,到時候那少爺定會不滿,如此一來,周家本來是拉攏兩人,到頭來卻成了風箱中的老鼠兩頭受氣。

周興宏一步探出,臉色鐵青,一聲暴喝,聲如雷霆:“難道你們忘了多寶城第一條規矩,禁製私鬥!”

吳家家主臉色一變,這三人都是自己請來的貴客,在場的人都親眼所見,如果他們引起爭端,到時候五大勢力追究下來,這些人因為指蒼山弟子的身份,可以拍拍屁股揍人,最後吃虧的還是自己。

吳家家主想通了這點,趕忙上前拉住三人,小聲勸解道:“三位,你們是受師尊之命下山遊曆,但是如果因此事與人爭端,你們師尊雖然表麵上不說,但是心中肯定會對你們不滿的,反正待會也有武鬥,到時候可以名正言順的出手,就算你師尊知道了,也隻會說你們揚了指蒼山威名。”

“但是這個……”指蒼山弟子眼神一瞟甘霖雨露,臉上有幾分為難。

吳家家主心中暗罵一聲,不過這東西他本來就隻有兩滴,要讓他在拿出兩滴來,那是殺了他都不可能的,不過他也是心思玲瓏之人,眼珠一轉,一個主意計上心頭。

吳家家主仰頭朝著周興宏一望,最後落在張福德身上,笑道:“你門雙方都不願意退讓,而我提出每個出兩萬,各得一顆甘霖雨露你們也都不答應,我看待會不如武鬥一場,勝者可得甘霖雨露,不知意下如何?”

張福德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吳家家主的提議。

對張福德的無禮,吳家家主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不過好在雙方已經同意,吳家家主也鬆了口氣。

“不行!”

指蒼山三人的話讓吳家家主剛剛送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隻見那少年劍指張福德,嘴角一挑,輕蔑的說道:“我看你剛剛購買的菩提子和萬物母氣都不錯,幹脆我們以這個為彩頭,才賭上一把如何,如果我們贏了,你的這兩件東西便是我們的,如果你贏了,我們便賠你兩萬星石!”

“兩萬星石,一賭!”

在場的人一聽少年的話,都是豁然動容。心中暗歎不愧是大門大派出來的人,不出手則已,不出手便是幾萬星石的賭注。

不過他們卻沒看到旁邊吳家家主越來越蒼白的臉色,不然他們定然會有幾分猜測。

張福德一聽完他們的賭注,頓時冷笑一聲,道:“如果你們要賭,我不介意吃點虧,就用你們剛剛購買的劍丸來賭吧,雖然那東西我用不著,但是耍耍還是可以的。”

“當然,如果你們沒有把握,認為自己必輸無疑,那還是不賭為罷,免得你們輸了哭鼻子。”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指蒼山少年就算在沒有血性,也得捏著鼻子賭一把。更何況他們本來都是傲氣衝天,自認為天老大地老二,還好,他們還是有那麽一丁點自知之明,知道是宗門前輩老三,但是一次排下號來,他們也算得上老四了,怕過誰來著。

“我賭!”少年一聲大喝,收劍會鞘,一步躍回吳家家主身後。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麵對這兩方打賭,一些外行看的則是熱鬧,隨便看看指蒼山一劍破萬法的霸道,但是一些老狐狸,已經從那血袍老者的話語中推斷出那認定燃油絕大的信心,不然怎敢招惹指蒼山弟子。

更有一些人,已經看到了雙方的背後。一邊是吳家,一邊是周家。一個是如日中天,一個是日落西風。但是剛剛這個日落西風的就強壓了如日中天的一頭,要不是吳家家主耍賴的做法,這一場文鬥幾乎可以決定,周家就是文鬥第一,從兩位供奉的身上,他們已經看到了吳家周家之間的鬥法。

吳家勝了,就代表著周家要退出曆史的舞台,從今淪落為三流小家族。

周家勝了,那就代表著一個神話可以能出現,一場華麗的逆轉可能驚現。

因為一些顧忌,雙方將這場可以確定未來幾年,甚至幾十年多寶城走向的爭鬥推到了武鬥。接下來便是其他家族和散修獻寶。

其他家族的寶物大多都是一些星器,丹藥,偶爾出現一些貴重之物,價值也不會超過一千星石,和四大商家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展覽慢慢接近尾聲,就在這個時候,一位五短身材,形同侏儒的男子緩緩走了出來。

“嗯,這不是範家家主麽。”

旁邊一人附和道:“嗯,早就知道他會跳出來,據說範家家主和吳家家主早就勾搭上了,這次代替周家,範家也是呼聲最高,他們的實力也是最有可能代替周家的,他走出來,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咳咳……”範家家主輕輕咳嗽兩聲,臉色有些病態,緩緩說道:“近日身體略有小恙,還望大家恕我姍姍來遲之罪,不過幸好,沒有錯過這次獻寶展覽。為了作為賠罪,我便將我範家珍藏多年的一件秘寶取出,希望大家能夠滿意。”

“秘寶,好戲上場了!”許多人心念紛飛,都把眼瞧著周興宏,想從他臉上看出此刻他心中到底什麽心思。不過周興宏老奸巨猾之輩,怎麽可能被他們這麽輕易就看出,隻見他正襟危坐,眼睛似閉非閉,仿佛剛剛睡醒一般。

眾人都有一些失望,不過最後目光都被範家家主緩緩取出的秘寶所吸引。

當範家家主秘寶取出後,許多拭目以待的星士都不由失望的切了一聲。範家家主此刻手中托著一塊四四方方的東西,這東西從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垃圾堆裏麵掏出來的,根本看不出什麽神奇之處。

範家家主似乎早就預料到了眾人的表現,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意外,緩緩開口說道:“也許你們就會問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值得你們返家珍藏多年,但是說句實話,具體說來,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

轟!

眾人聽了範家家主的話,都是一陣哄笑。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說是秘寶,那不是坑爹麽?

“不過,家祖曾有言,修煉邪道星術的星士隻要見過此物,都會將它當成至寶!”範家家主一席話,頓時勾起了在場為數不多的幾位邪道星士那顆冰冷的心。

一道道神識之力轟出,朝著範家家主所托的東西落下。範家家主也沒有阻止,大大方方的讓他們查探。

“咦!”一位邪道星士輕呼一聲,眉頭皺起,喃喃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東西,仿佛冥冥中有一股推動我去占有他,隻是……”

張福德所修血神經算不上邪道星術,血神經乃是魔道最為頂尖的星術。

張福德血神之力透體而出,籠罩範家家主手中所托之物。

轟!

才一接觸到那物,張福德體內血神星力就像是餓了幾天的餓狼見到一頭綿羊,一陣**就撲了過去。好在張福德見機得快,迅速的收回血神星力,體內**的星力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這東西……”張福德閉目冥思。畢竟可以引起自己血神星力**的東西,如果研究出引起**的原因,那對自己肯定有巨大的好處,不過想了良久,也沒什麽思路,張福德眉頭擰緊,腦海中仿佛放電影一般回放,一直到了當初拿到血神經的第一天……

“對了,這東西不就是……”張福德渾身血氣又是一陣**,差點就壓製不住那股貪念。同時打定主意,這件寶物是自己的了,就算是偷是搶,也一定要把這東西弄到手。

範家家主手一落,將這東西收起,朝著四周拱手斷喝道:“好了,現在大家可以出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