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在張龍身後到了龍潭,張虎張豹兩兄弟不知道是算準了三人出來的時間,還是因為一直等在這裏。見到三人一出來,兩兄弟便迎了上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身詭異的林白,兩人頓時一愣,身子僵硬了片刻,臉上的笑意也一下子凝固,遲疑了片刻,才皺著眉頭問道:“林師弟,這是怎麽回事。”

“一言難盡啊。”林白長歎一聲,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來,來,來。我早就給你們備上了一桌好酒好菜,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張豹擠出幾分笑容,將三人迎到上座。

石椅石桌,石桌上麵擺著幾個清淡小菜,還有幾瓶雕花美酒,白玉酒杯。幾人都同生共死不知道多少次了,彼此間也不需要客套,幾杯酒下肚,也就敞開了場子,聊了起來。

一番盡興後,林白起身將海域中采集的藥草留下一些,也將木靈珠取出幾顆分給眾人,也從石破天張龍那裏得到幾顆土山特有的純土星石,這才告辭離開。

離開南蠻峰後,林白直接去了玄鐵鋒。

將采集的一些普通藥草兌換成貢獻點,最後朝著兌換丹藥的地方走去。

這次他的目的卻是一種名為封元丹的東西。這種封元丹大名鼎鼎,並且所需要的七十二中煉丹材料無一種不是極其珍貴之物,並且煉製也極為困難,煉製十爐,有一爐可以成功就極為不易。

這種丹藥隻有一種功效,那就是封印體內丹田。

曆來都是用來處罰天星山叛逆弟子或者是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的丹藥。

張龍當時就是建議林白兌換封元丹,暫時將丹田封印,免得荒古毒藤不停地吞噬林白生命力,然後茁壯自己。

花了二十萬貢獻點,封元丹終於到手。

看著手頭這顆淡紫色的丹藥,林白沒想到他就是修行界談虎色變的封元丹,就算是凝氣期星士都都不願意招惹,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林白也不想吞服這東西封印自己丹田,以後還得花更大的代價去找天元丹才能破開封印。

天元丹,這東西連天星山都沒有庫存的,林白一想到這就是一陣頭疼。

但是如果不服用這顆封元丹,毒藤就會不停的吞噬自己的生命力,到最後臉靈魂都會被他吞噬。雖然封印了丹田,自己一聲實力所剩無幾,但是相比變成一堆白骨,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將封元丹收好,林白想了想又去兌換了一些虛空晶石,打算將星辰世界擴充一下,畢竟馬上就要離開天星山了,如果還是原來那麽小一個星辰世界,肯定不夠用的。將東西收拾好,林白就直接起身回到了昆山。

回到昆山,隻覺得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偶爾出來一陣冷風,竟然給自己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從踏上修行路到現在,也不過一年時間,但是林白隻覺得仿佛過了幾十年,自己一下子就老了,有些事情也看透了,不再像以前那麽執著。

“不知道福德怎麽樣了,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林白不由想到了張福德,這人在的時候,不會體會到他的存在,知道他失去了,才知道他的重要性。當初自己每次回來,張福德都是適時出現,但是現在一沒出現,林白就覺得整個昆山一下子就少了人氣,變得荒涼了不少。

站在練功房前,林白眼中出現一絲追憶。

十六年林家的生活,猶如豬狗。他一直想要知道,自己那狠心的父親真的忍心,自己從未謀麵的母親又在何方?

一年的突變生活,摯友石破天,大敵柳隨風,神秘的太陰神女蘇子笉,林白至今都沒有想明白天夢子當初離開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並且入門也有一年,他也再也沒有見過蘇子笉,不知道她最近過的又怎麽樣呢?還有調皮可愛的小草,一想到小草,林白心底就是一陣暖流,和小草在一起的時間雖短,但是確實林白這一輩子過得最踏實最快樂的時間。

“少爺,老奴回來了。”

一身輕響在林白背後傳出,林白開始還以為是幻覺,不過轉瞬就搖了搖頭,自己雖然體內星力被荒古毒藤所製,但也不至於出現幻覺吧。

林白一回頭,就看到一縷血紅色的光芒輕輕閃爍,然後慢慢凝結成人影,周圍靈氣百川歸海一般匯聚過來,片刻間就化為張福德的樣子。

此時的張福德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白發蒼蒼,滿臉皺紋,隻是眼珠轉動間,一抹血色光芒迸射,極為懾人。一股滂沱的生機從張福德佝僂的身體中傳出,就仿佛黑夜中的一個燈籠,十分的耀眼。

“你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條路,希望你不會後悔吧。”林白看著張福德良久,卻不知道說些什麽,最後化為一聲長歎。

張福德眼中滿是堅定,搖了搖頭說道:“自從我孫子在我眼前死去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是少爺給了我一次心生,血神經就像是專門為我打造,每當我忍受不了的時候,我都會想起我孫子無助的眼球,淒厲的慘叫,那些聲音就仿佛魔咒一般,讓我一生都不得安寧,我知道是他在等我去解救他。原本我以為這一輩都不可能有機會,但是是少爺給了我這個希望,在痛苦在艱難我都會走下去,索性天無絕人之路,我成功了,引氣七層的修為,從來沒有這麽強大過。”

張福德越說越激動,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從他體內冒出,化為一片血霧籠罩四周,周圍的花草一接觸到這些血霧,一下子就枯萎。

林白眉頭一皺,張福德血氣迸射,自己體內的鮮血運轉速度一下子快了不少,並且像是沸騰的開水,想要衝破皮膚投進張福德體內。

血神經,不愧是血修**中數一數二的,詭異無雙,神奇異常。隻是修煉的痛苦沒有幾個人能夠接受,就算是一些魔道巨擘,提到血神經也是又愛又恨又敬又怕。

張福德神情激動,體外血霧也是翻滾不休,傳出陣陣厲嘯,聲勢駭人。

良久,張福德才慢慢平息了下來,似在低訴,宛如杜鵑啼血,又像哭泣,恰似袁鳴哀。

十五天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好幾十次我都差點死了,我知道自己資質低下,這一輩子除了血神經,恐怕沒有第二個報仇的希望了,隻是我想到小牛,我就很不得將那天屍老怪抽筋剝皮,我都堅持下來了。

剝掉自己的人皮,忍著劇痛刻畫陣法將他煉製成血神皮,引陰煞之氣入體,每一縷陰煞之氣都好似千刀萬剮。地火灼燒,又算得了什麽。

看著張福德周圍的血光吞吐,邪氣衝天。林白眉頭緊鎖,強製運起體內星力,一聲爆喝,將張福德震醒。

張福德看到林白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臉上頓時驚恐萬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林白咳嗽兩聲,細心尋到了張福德許久,知道張福德心情完全平靜下來,才吩咐他守在外麵,打算進去先將封元丹服下。

進了練功房,林白直接將從白玉宮殿內得到的**取了出來,放在地上。

這**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材料做的,坐在上麵一股清涼便注進體內,讓人心神寧靜。

林白先將聖猿分身轉移出丹田內,才張嘴將封元丹吞了下去。

封元丹入口即融,化為一股藥力直接朝著丹田而去。藥力形成一張薄膜,輕輕的貼在丹田周圍,仿佛雞蛋殼一般將丹田封在裏麵。

封印丹田後,林白突然覺得一陣虛弱。

這種虛弱並不是身體上的虛弱,而是一個人失去力量後,一下子沒了那種力隨念動的感覺,心裏沒有了保障,覺得不習慣。

依靠丹藥的力量將殘留在體內的毒氣驅散後,林白索性直接躺在了地上。

直到兩天後,林白才適應這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力量的感覺。

“星士,普通人。”

林白站起身來低估了幾聲,嘴角露出幾分莫名的笑容,不知道是在苦笑自己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還是在笑其他的。搖了搖頭,林白起身就朝著練功房外麵走了去。

三天時間就要到了,張龍也應該帶著他妹妹過來了。說實話,林白對張龍的妹妹並沒有太大的期待,隻希望到時候不會是天才小姐的脾氣就好。

林白才走出練功房不多時,張福德就進來了。

現在的張福德明白自己和天屍上人的差距,心緒早就平和下來,甚至因為那次變故,此時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台機器,沒有半點表情,頗有幾分冷酷的樣子,要是在年輕幾十歲,指不定就是迷倒萬千少女的小帥鍋。

“少爺,張師兄他們已經到了。”張福德感覺到林白體內星力盡失,眼中滿是困惑,不知他謹守自己的本分,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隻是將張家兄弟等人到了的消息告訴林白後,就沒有多說什麽。

林白點了點頭,一步踏出,就朝著待客廳走了進去,同時一甩手將水山海域采集的藥草全部拋給了張福德,讓他分門別類栽種一下,然後再收拾一些和自己一起出門。

走進待客廳,遠遠地就看到一位一臉威儀的中年人,此人身體略微有些消瘦,身著一件藏青色長袍,雙手背後身後,眼神混沌,仿佛有無數星球在嚴重轉動,一眼望去就仿佛黑洞一般將你的心神吞噬。周身沒有半點氣息散出,但是偏偏有一股高高在上猶如神祗般高貴的貴氣。

這種貴氣和修為無關,隻是一種一個人長期處於高位,一言一行都可以讓人生死兩難,掌控星辰運轉的貴氣。

在這個中年人身後站著張龍以及一個女孩兒。

當林白看到那個女孩兒時,雙眼一下子就凸了出來,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竟然會是她,她竟然會是張龍的妹妹。

林白苦笑著搖了搖頭,收攏了一下心緒,麵色恭敬的朝著幾人迎了過去。

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行了一禮,恭敬的說道:“天星四代弟子林白,見過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