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上,楚天坐在離地十幾丈高的一根樹杈上,靜靜的看著一輪皓月慢悠悠的劃過頭頂。

漫天星光、月光,照得海島一片通明。明亮的光芒從四麵八方照耀過來,楚天突然驚訝的發現,在這個島上,無論是人還是飛禽走獸,又或者是花草樹木,居然極少有影子。

“有點意思!”楚天抖了抖趴在他膝蓋上發呆的,隻有拳頭大小的金絲猴。

“這小子!”楚天往這頭小猴子的嘴邊放了一顆甜滋滋的漿果,猴頭懶洋洋的抬起頭來,向他齜牙咧嘴的‘笑了笑’,抓起果子,慢條斯理的啃了起來。

楚天也不由得笑了,他也沒想到,楚頡居然喜歡養猴子!

這廝不知道拖著陰呦呦去做什麽勾當去了,這頭被他從山林中拐來的猴子,就交給了楚天給他照看。楚天撫摸著這頭毫毛光滑如絲綢的猴頭,不由得開心直笑。

楚頡居然還能有這份童心,這樣真好!一個喜歡小動物的人,就算後天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

昨夜他們休息的山洞門口,一排兒站著十二尊戮天金人,它們的雙眼中紅光閃爍,一股強大的危險氣息猶如實質擴散開來,逼得楚天都隻能坐在百丈外的樹杈上。

山洞中隱隱有紫黑色的幽光透了出來,隨之還有幽千尋痛苦的呻吟聲。

楚天神色古怪的傾聽著山洞裏的動靜,臉蛋一抽一抽的,腦子裏翻騰著無數香豔的鏡頭。難不成,幽千尋沒能對嬴秀兒做到的事情,嬴秀兒反而逆推了幽千尋?

一個妖豔,一個清麗,一個女鬼,一個美女!

楚天連忙晃了晃腦袋,低聲咕噥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嗯,非禮勿想!嗯?嬴秀兒對幽千尋的魂核下禁製,強行收她為奴,難道,也是借助蒼龍脫殼圖麽?”

突然山洞裏傳來了幽千尋聲嘶力竭,帶著一絲絕望和極度恐懼的吼聲。‘咚咚’兩聲響,隨之是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楚天不用親眼看到,他都能想象幽千尋掙紮著想要逃出山洞,卻被嬴秀兒手下的戮天金人暴力打斷雙腿的場景。

“蠢女鬼,這一百零八尊戮天金人,相當於一百零八尊幽啻鬼王,真正殺傷力猶有過之,你現在還想著反抗,你以為你是誰?”楚天搖了搖頭,輕聲咕噥道:“現在看起來,這些五道的道種,他們也就是修為高一些,其他的眼光閱曆什麽的,和我這些年見過的人,相比差遠了。”

“他們不需要眼光閱曆!”鼠爺抱著一顆碩大的鬆塔,輕盈的從高處樹枝跳了下來,正好落在了楚天的手中。他緊挨著那頭小金絲猴坐了下來,‘哢嚓、哢嚓’扒拉了幾個鬆子,分了兩顆給猴子,分了兩顆給楚天,然後自己抱著鬆子歡快的啃了兩口。

“五道聯手,對人道世界完全是碾壓態勢,這些道種隻要不是太蠢,他們隻要有足夠的修為,就足夠他們在人族內部興風作浪。”鼠爺幽幽歎道:“他們需要什麽閱曆?需要多大的才幹?他們有五道撐腰,什麽都足夠了。”

楚天笑著點了點頭,指著山洞說道:“所以,幽千尋肯定不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

鼠爺輕蔑的吐了一片鬆子皮出來,細長的尾巴甩了幾下,輕輕的纏在了猴頭的脖子上。

“就她?天哥兒,你說,以她的脾性,她當年若是在岷州善堂的訓練營,她能活幾天?”

楚天微微一愣,抬起頭來看著那一輪巨大的皓月,慢悠悠的說道:“能活幾天,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證,她會死得很慘,很慘。就好比,當年綠姑有意收她做侍女的‘玉花姐’,恃寵而驕,對我們兄弟又打又罵,結果呢?”

楚天古怪的咧嘴一笑。

鼠爺‘嘿嘿’笑了幾聲,尾巴尖尖甩了起來,往自己的耳朵孔裏掏了幾下。

山洞裏,幽千尋依舊猶如見鬼一樣嘶聲尖叫著,一波波奇異的波動不斷的散發出來,紫黑色的幽光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光線。那種讓人心悸的,讓人絕望的,好似要吞噬一切的黑光急速蕩漾,山洞的洞口就好像變成了一個黑洞,乍一看去好似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嬴秀兒,嬴少主,嘿,不簡單哪!”楚天看著那黑漆漆的洞口悠悠說道:“爹死了,娘死了,外人窺伺,還有內部這麽多族人……能坐穩嬴氏一族的少主寶座,不簡單嘍!”

鼠爺哼哼了一聲,將啃光的鬆塔隨手丟了下去。

遠處傳來了虎嘯天淒厲的痛呼聲,虎大力再次逼迫他成為自己的虎倀,虎嘯天寧死不從,阿狗、阿雀幫著虎大力,開始在虎嘯天身上嚐試大晉大獄寺的諸般酷刑。

隔著七八裏地,虎嘯天的慘嗥聲依舊傳了過來,楚天不由得搖了搖頭:“阿狗、阿雀,最近兩年安逸了一些,這手法有點生疏了。大獄寺的酷刑,講究的是讓你喊都喊不出來,隻能一口氣憋在胸膛中,憋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是上上等的手段!”

“等回去了,得多弄一些五道異族,讓他們好好的練練手。”楚天伸出手,輕輕的按了按金絲猴的腦袋。

這小小的猴頭卻也不怕生,它回過頭來,眨巴著大眼睛望了望楚天,幹脆的趴在了鼠爺的尾巴上,幾個呼吸後就已經睡得熟了。

鼠爺呆了呆,長尾巴抖了抖,本來向抽回尾巴,卻又笑著看著這小小的猴頭。

一股柔情在鼠爺臉上一閃而過,他慢悠悠的說道:“這猴頭,嘿……這些戮天金人啊,我似乎有點印象。”

鼠爺指了指站在洞口的十二尊戮天金人。

楚天眉頭一挑,剛剛從墟溝那邊回來後,他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聽了鼠爺的話,楚天急忙問道:“鼠爺可記得什麽?這些戮天金人威力如此巨大,虧了古秦的人怎麽將他們鑄造出來的?”

鼠爺歪著腦袋想了許久,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是古怪。

“怎麽鑄造出來的?嗬,怪不得古秦當年崩潰的速度如此之快,這些戮天金人消耗之巨,簡直聳人聽聞。那些五金精華也就罷了,你可知道,為了鑄成這些金人,每一尊金人,都要用一州之民的精血魂魄祭煉麽?”

楚天緩緩張大了嘴,一州之民的精血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