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坐在小山包上,額頭上不斷有帶著淡淡馨香的冷汗滲出。

那頭蜘蛛精噴出的蜘蛛網,蘊藏的奇毒怪異非常,就好像一道一道情人的秋波,不知不覺的侵入你的五髒六腑,鑽進你的四肢百骸,漸漸的和你全身的每個細胞融為一體,讓你渾身酥軟,每一根骨頭都變成了繞指柔。

充沛的體力在莫名的消耗,好像有一縷淡淡的陰火在焚燒全身的精氣神,體力不斷的流逝,化為帶著淡淡馨香的冷汗不斷流出體外。

小山包高有百丈左右,方圓畝許上下,山上長滿了雜草,此刻已經被熊掌和蟹鉗他們口吐火焰,將所有的雜草都焚燒一空。

小山四周陡峭異常,隻有一條寬有丈許的坡道略微緩和,可以比較輕鬆的攀爬上去。

熊掌、蟹鉗、戰豹、鐵山,帶著所有還能堅持戰鬥的戰士在山頭四周守衛,而防守的重點,自然就放在了這條坡度緩和的坡道口子上。

楚天剛剛升起的濃霧還沒散去,幾頭體型健壯、滿口獠牙森森的狼妖仗著靈敏的嗅覺,追蹤著楚天等人從濃霧中小跑了出來。

站在小山腳下朝著山頭上望了一陣子,幾頭狼妖小心翼翼的試探性的走上了坡道。

幾塊人頭大小的石頭帶著沉悶的破空聲砸了過來,重重砸在了狼妖的身上,打得他們‘嗷嗷’痛呼,齜牙咧嘴的向後退去。

惱怒的看著山頭上的熊掌等人,幾頭狼妖發出了悠長的嘯聲。

不多時,虎嘯天等一眾大妖簇擁著誌得意滿的水無痕,緩緩從濃霧中走了出來。

空中傳來了沉悶的羽翼拍擊聲,熊掌等人抬起頭來向天空望了一眼,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一頭翼展超過二十丈的巨型禿鷲,帶著十幾頭體型隻有他三分之一大小的猛禽,正從高空緩緩向小山頭逼近。

楚天也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他記得清楚,之前從山林中走出來的大妖中,就有一頭氣息很是淩厲可怕的禿鷲妖。很顯然,天空的這頭大禿鷲就是那頭禿鷲妖的本體。

眾人本來還能借助這座小山包固守,可是麵對這些體型巨大的鳥妖,唯一的地勢也失去了。

“鼠爺,想辦法,把這幾頭扁毛畜生給幹掉。”楚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朝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鼠爺嘀咕著。

蜘蛛精的奇毒讓楚天渾身酸軟,他的兩個臉幫子都開始變得耷拉下來,舌頭都有點沒力氣了。

楚天無奈苦笑,他的納鐲中有平日裏煉製的各種解毒靈丹,煉天爐內還有極上品的祛毒靈藥,甚至他眉心的紫霄金陽爐中,還有七巧天宮留下來的各色神丹。

任何一種丹藥都能化解,最少也能緩解他如今的困局。

但是這神佑之地卻暴力的壓製了他的法力和靈魂,就連一應寶物都被封印得動彈不得。楚天想要取一顆最普通的解毒丹都做不到,麵對如此困局,他也隻能請鼠爺出手。

鼠爺跳到了楚天的腦袋上,天空那頭禿鷲妖突然發出尖銳的嘯聲,他翅膀一振,猶如天崩一樣帶著可怕的嘯聲從空中筆直的砸了下來,尖銳的爪子直指坐在小山正中,被蟹鉗和幾個火神戰士包圍在中間的楚天。

這廝一邊俯衝,一邊嘶聲笑著:“八腿妞,你的蜘蛛網果然有一手,這小子紮手得很,不過也被你給暗算了,嘿嘿,這份功勞,我就不客氣了。”

山腳下,麵容清雅秀麗,下半身卻猙獰醜惡至極的蜘蛛精一撇嘴,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禿鷲妖狂笑著繼續俯衝,鼠爺張開嘴,嘴唇微微一翻,露出了四顆雪亮的大門牙。

正在俯衝的禿鷲妖突然全身一寒,出自妖魔特有的本能直覺,這頭禿鷲妖驚恐的察覺到了一股絕大的恐懼撲麵而來,他莫名的感到絕望,感到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了他的肉身和靈魂上。

還不等這頭猖狂的禿鷲妖發出最後的哀嚎聲,鼠爺嘴裏一顆大門牙突然齊根斷裂,一道白光激射而出,‘唰’的一下洞穿了禿鷲妖的頭顱,將他馬車大小的腦袋轟成了一團血霧。

白光猶如活物一樣在空中急速穿梭,速度快到了極點,卻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鼠爺噴出的一顆大門牙將禿鷲妖連同他麾下的十幾頭猛禽盡數斬殺,總共就花了大概千分之一個彈指的時間。

甚至站在小山腳下的好些妖物隻是看到白光一閃,根本沒看清那是什麽東西,十幾頭體型巨大的鳥妖就從空中翻翻滾滾的墜落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撞得小山包一陣搖晃。

“哈!”熊掌、蟹鉗同時大笑了起來,緊接著戰豹、鐵山等戰士也紛紛開懷大笑。

鷲老‘嗬嗬’笑著,笑得無比開心:“我就知道,山師是火神的使者,是火神的賜福,山師怎麽可能豢養一頭沒有用的白毛老鼠?”

鷲老‘嘖嘖’讚歎道:“真是一頭強大的戰獸啊!真是,太強大了!”

小山腳下,水無痕陰沉著臉看著從天空墜落的鳥妖屍體,他雙手緊緊握拳,陰惻惻的說道:“你們,都是死人麽?怎麽不攻上去?那頭扁毛畜生死了,你們以為,如果你們不能完成我的命令,你們能多活多久?”

虎嘯天等一眾大妖身體同時一顫,他們相互望了一眼,留下了一群妖物團團護住了水無痕,其他人紛紛拿出兵器,默不作聲的順著坡道向上攀爬。

有意無意的,貅和獒帶來的那些戰士中,殘留的二十幾個戰士被逼著走在了最前方。

虎嘯天等大妖的兵器隱隱對準了這些戰士的後心,一副他們若是敢逃走,就立刻動手的架勢。這些戰士一個個臉色鐵青,死死的握著兵器,再次組成了戰陣,一步一步麻木卻堅定的向小山頭上逼近。

“這就是叛徒應該的下場!”戰豹站在坡道頂部,雙手緊握長劍看著那些戰士冷笑道:“你們投靠邪魔,帶著邪魔的爪牙屠戮同族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

那些戰士不吭聲,他們甚至都不看戰豹一眼,隻是一步一步的緩緩逼近。

就好像一群行屍走肉,這些戰士的臉上連半點兒表情變化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