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不堪回首
“你笑什麽？”
葉風質問，語氣透著幾分不悅。
連續三次開口，葉秋都不予理會，葉風即便耐得性子，心中也十分生氣。
“我笑你眼睛長在頭頂，這才多少年，就已經認不出我是誰了。”
葉秋開口，嘲諷的口吻透著一絲恨意。
葉風聞言一愣，質疑道：“我應該認識你嗎？這可是荒古大陸，不是人域九州，你要搞清楚。”
葉秋冷笑道：“你看了我半天，不覺得我很像一個人嗎？”
葉秋心神一緊，微眯著雙眼注視著葉秋，沉吟道：“確實有些眼熟，但我不覺得在這荒古大陸上會遇上熟人。”
葉秋道：“我來自禹州，我姓葉。”
簡短的八個字好似晴天霹靂，讓葉風臉上大變，眼中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你…你…你…真的…是你？這不可能。”
葉秋冷漠道：“看來你已經想起我是誰了，為什麽就不可能呢？”
葉風情緒波動極大，一連深吸幾口氣，這才慢慢壓下激動的心情。
“很多年前你就應該已經死了，怎會活在這裏？”
葉秋大笑，聲音中透著一股恨意。
“我才十七歲，很多年這個詞語你用的不夠準確。”
葉風看著葉秋手腕處的命魂珠，上麵清楚顯示葉秋如今才十七歲零一個月。
“應該有四五年，也不短了。從一開始，大家就知道你的命運，你注定要被送往天葬深淵淨化，注定活不過十三歲。”
葉秋恨聲道：“所以在你們眼裏，我就可以任由你們欺淩，任由你們羞辱，任由你們像賤狗一般的呼來喝去，沒有一點自尊，沒有一點同情。”
葉風不語，那是過往的事實，爭辯已沒有意義。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那些經曆或許讓你的童年過得不愉快，但卻造就了如今的你，也算是一種功績，你又何必太在意。”
二十二歲的葉風已經不再是小孩子，回首昔年的過往，他多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更重要的是這裏是蠻武門，葉秋比他先來，他不熟悉葉秋的底細，所以說話比較客氣。
葉秋冷笑道：“好一張巧嘴，巧言令色，你何時從自大狂妄變得這般知書達理了？”
葉風不悅道：“人都是會長大的，小時候不懂事，不代表大了也不會改變。”
葉秋大笑道：“說得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是你忘了，有些事情一旦錯了，就永遠都彌補不了。”
葉風挑眉道：“葉秋，你不要太過分，我可從來不曾怕過你。要是你想報仇，隻管衝我來就是。以前我能把你踩在腳下，以後我也一樣能把你踩在腳下，讓你在我麵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來。”
葉秋眼神冰冷，殺氣驚人，有種想要殺掉葉風的衝動，但很快就被他壓下去。
“報仇不急，舊賬我會慢慢與你算清。我今天來看你，是想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裏？”
葉風看著葉秋，冷笑道：“你想以此來羞辱我？”
葉秋冷然道：“我要羞辱你的話，你現在早已經像死狗一般跪在我麵前了。”
葉風怒笑道：“就憑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修為比我差了一個境界，還想贏我，你是豬腦子埃”
葉秋臉色如冰，平靜的心一下憤怒起來，猛然朝著葉風逼近。
“怎麽，想動手啊，我奉陪到底。”
葉風無懼，眉宇間的剛毅頗有幾分傲氣，倒也不是一般人可比。
葉秋看著葉風那傲然無懼的樣子，真想一巴掌將他拍死，可轉念一想，自己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停下腳步，葉秋放棄了出手的念頭，促動魅眼心音，釋放出精神壓迫，給葉風造成了很大的威懾，讓他猛然後退，臉上露出了驚疑之色。
“說吧，為什麽會被送往天葬深淵淨化，出來的時候可有見到天葬深淵中那人形骷髏？”
葉風的脾氣也很倔，微怒道：“我憑什麽要回答你？”
葉秋瞪了他一眼，徑直走入他的府內，穿過花園來到了大廳，裏麵有下人認得葉秋，連忙對他施禮。
葉風跟在後麵，看到了這一切，哼道：“看來你在蠻武門混得還不錯嘛。”
葉秋麵無表情，坐在大廳裏，冷冷的看著葉風，漠然道：“你若還想回到人域九州，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提問，否則明天早上，你的人頭就會被掛在城樓之上。”
葉風怒道：“你敢威脅我？”
葉秋不語，隻是冷冷的看著葉風，眼神變得越發的淩厲。
葉風有些不習慣這種場合，走到另一邊坐下，氣鼓鼓的瞪著葉秋。
從年齡上來說，葉風已經二十二歲，比葉秋成熟。
但是這一刻，葉風卻明顯不如葉秋那麽沉穩，在情緒的控製力方麵還差了很多。
大廳一片寂靜，好一會葉風才慢慢平靜，說起了這一次的天葬深淵之行。
“我因為與杜小星比鬥，落得兩敗俱傷，後來又遭到別人偷襲，導致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等我蘇醒之後，已經在前往天葬深淵的飛船之上……”
葉秋不知道杜小星是誰，他也不在意那些。
“醒來之後，你的傷勢如何處理的？”
葉風自負道：“我有靈器在身，藏有靈丹，外人不知。我服下靈丹之後傷勢就好了七八分，進入天葬深淵之後，便全力突圍，那兒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凶險，我就成功逃了出來。”
這番講述很簡潔，聽得葉秋微微皺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
葉風看了葉秋一眼，繼續道：“至於你說的什麽人形骷髏，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麽玩意？”
葉秋道：“沒人知道它是什麽玩意，隻知道它恐怖無比。如今的荒古大陸動蕩不安，能否活下去，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起身，葉秋離去，卻被葉風叫住。
“你就不想問一問，家裏的事情？”
葉秋站在那，背對著葉風，背影有些孤寂。
“對於一個所有人眼中都已經死去的人，是不會去在意那個不曾給他溫暖，不曾讓他歡笑，隻有羞辱，隻有歧視，隻有痛苦的噩夢之地。”
葉風臉色微變，脫口道：“可是你還有……”
葉秋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總有一天，我會重臨那片土地，用你們的血洗去我心中的傷痕。”
葉秋走了，大廳裏留下一股揮之不去的寒意。
葉風心神收緊，有種莫名的不安，葉秋走之前的怨言就像是一種魔咒，深深刺激著他的心靈。
許久，葉風回過神，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異色，自語道：“當年，或許，我們真的太過分了，可是又有誰會在意那些？”
既然不在意，又為何要提及？
葉風沒有意識到，時隔多年，故人重逢，有些事情已經來不及彌補，後悔也已經來不及。
葉秋回到白府，林若冰與白雲歸都看著他，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眉目。
葉秋的神色不大好，看得出心情很壓抑，他原本想要發泄，可到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葉秋搞不清為什麽要暫時放過葉風，或許留著他在身邊，可以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那昔年的一切。
看著那兩雙關懷的眼睛，葉秋勉強一笑，坐到了兩女身旁。
白雲歸握著葉秋的手，柔聲道：“將來你要是回去，我陪你。”
葉秋握緊白雲歸的手，恨不得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
“我的童年沒有什麽值得回憶的東西，活著是我唯一想做的事情。”
林若冰有些傷心，問道：“就沒有其他願望嗎？”
葉秋苦澀道：“對於一個隨時麵臨死亡，隨時可能死去的人來講，活著就是一切。”
葉風剛來血楓城時，活著也是他最大的目的，因為他知道，隻有活著自己才有更多的機會。
白雲歸與林若冰都發出了歎息，她們沒有去追問葉秋的童年，那是葉秋不願提及的傷心往事。
葉風的到來對於蠻武門而言隻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對於葉秋來說，卻是影響他心情的一個重要因素。
林若冰想去葉風那裏問一問，卻被白雲歸阻止。
“讓端木齊雲去吧，這事我們不便參與。”
林若冰道：“萬一葉風知道葉秋的一些秘密，並泄露出去，豈不對他不利？”
白雲歸淡雅道：“年幼時的葉秋，不會有太多值得人關注的秘密，至多就是一些心酸的經曆，外人不會有太大的興趣。”
林若冰想了想也不再堅持，讚同了白雲歸的提議，讓端木齊雲去與葉風接觸。
剛來蠻武門的葉風，對這裏並不熟悉。
端木齊雲的上門讓他感到很詫異，而在得知了端木齊雲的身份後，葉風就更是感到驚奇。
“孟州端木家，名頭可不弱啊。”
端木齊雲謙虛道：“也就一般，算不上出名。你呢，聽說來自人域九州，不知出於何處？”
葉風笑道：“我來自禹州葉家，也隻是一個中小家族而已。”
端木齊雲道：“我聽聞過葉家之名，近些年似乎出了不少傑出之輩。”
葉風道：“我們這一代還不錯，確實出了幾個頗有聲望之人。你當初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怎麽不曾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