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圖顧名思義,將整個屠蘇按照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的方位化為四象區域。一條巨大的山脈葬龍山從屠蘇的西北方向綿延斜下,一直延伸到東南。另有一條大河,由屠蘇的東北方向奔騰流淌,將整個屠蘇切開兩半,就連葬龍山也被從中間斬斷,這條莽荒江最終在屠蘇的西南注入了星辰海。

一山一河,將屠蘇分成了四個部分,這種地形卻是格外罕見的。四象圖上,這一山一河交叉的地方是一片巨大的空白,孫立猜測,那片區域一定有什麽不同尋常之處。

屠蘇的西邊和南邊都是大海,西邊就是孫立他們來的星辰海,南邊則有標注為“飄零海”。

北麵白茫茫一片,和玄武界之間,隔著一條粗粗的黑線,黑線旁邊標注著幾個大字:嚴寒天塹!

而整張圖上,最引人矚目的,不是那一山一河交接之處,也不是那嚴寒天塹,而是東邊一片茂密的綠色,因為那片綠色之上,用最醒目的猩紅、最大號的字體標注著四個大字:萬古洪荒!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片區域,乃是整個屠蘇最危險的!

而天羅兩個小字,就在萬古洪荒的東邊,再往東,就沒有了。

但是孫立知道,再往東就是魔修的老巢鬼戎草原,然後再往東,就是他們的故鄉大隋!

眾人也都激動起來,橫亙在眾人和故鄉之間的困難,似乎就隻有那一片“萬古洪荒”。

蘇小枚迫不及待道:“咱們立刻動身吧,天神鐵和破甲符就算是送給夜嘯部落好了,有了這些他們肯定能打敗古山氏,咱們不欠他們什麽。”

鍾林卻是凝重搖頭:“恐怕不會這麽簡單。”

崇寅慎重道:“孫立,你去問一下情況,看看這萬古洪荒到底有什麽凶險之處。咱們再做商議。”

“好。”

……

這夜嘯部落裏最聰明的就是風寶寶和烏九重,他要是去跟這兩人打聽,立刻就會引起對方的懷疑:你們人族居然會不知道萬古洪荒?

孫立琢磨了一下,去把巨妖麻勒丁和博爾汗請來,幾壇烈酒下肚,兩頭渾妖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孫立問什麽,他們都稀裏嘩啦的說了個痛快。

“萬古洪荒?先生問這個幹什麽?那地方至人以下根本不可能走進去。就算是進去了。也從來沒有人出來過。”

孫立一愣:“至人以下都無法進去?”

“是啊,萬古洪荒外,有一片空間亂流阻隔,就算是真人老祖,也沒辦法穿越,必須邁入至人境。才能衝過那一片危險的區域。”

“屠蘇曆史上,有數十位邁入至人境的超級強者,想要一探萬古洪荒的究竟。衝過那一片空間亂流,殺入萬古洪荒,但是哪怕是至人境。也從來沒有人回來了。”

孫立心中一片絕望:“從來沒有?”

“絕對沒有!”麻勒丁和博爾汗非常肯定,你一言我一語道:“萬古洪荒傳說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大陸,而是最古老的洪荒年代之中,一塊破碎的大陸被某種神秘力量擊中,穿越了時空而來。降落在了屠蘇的東方。”

“在萬古洪荒大陸降落之前,屠蘇和天羅本是接壤的,雙方貿易往來頻繁,當然據說戰事也是格外頻繁。後來萬古洪荒阻隔,雙方就再也沒有半點聯絡。”

“我想天羅那邊,肯定也是時不時的有超級強者想要闖過萬古洪荒,來到屠蘇,但最後的結果,跟我們這邊一樣。”

孫立默默的喝著酒,心中暗暗一歎:果然不會這麽簡單。

“先生,雖然傳說萬古洪荒之中,先天至寶遍地都是,但是咱們這種境界,還是不要打這種主意了。萬古洪荒乃是這世上最凶險的區域,就算是屠蘇魔眼都遠遠比不上。”

“屠蘇魔眼?”孫立不明白,麻勒丁的大手按在四象圖中心,一山一河交接的那一片空白區域:“就是這裏,雖然這裏也從來沒有人抵達過真正的核心區域,但是總比萬古洪荒要好得多。每隔十年,屠蘇最大的**勢力,妖族六大天族、人族四大城邦、羅刹六大王姓,都會組織一次拔旗賽殺,每個勢力派出五名選手,從不同方向同時殺入屠蘇魔眼。”

說起這個“拔旗賽殺”,天性好戰的妖族頓時興奮起來,麻勒丁兩眼發紅,飛快到:“屠蘇魔眼凶險無比,即便是外圍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立足的。拔旗賽殺的每一名參加者,都會有一杆代表著本方勢力的旗幟,衝進屠蘇魔眼之後,就盡可能的將這杆旗子插進屠蘇魔眼的更深處。誰的旗子更加深入,誰就獲勝。”

孫立點頭道:“既然叫做拔旗賽殺,恐怕就不會這麽簡單吧?”

“那是自然。拔旗賽殺殘忍無比,旗子乃是統一煉製,彼此之間相互感應,誰的旗幟最深入,其他的參與者立刻就能夠感覺到,那些參與者都會蜂擁而至,要將最深入的旗幟拔掉——想拔掉旗幟,就要殺掉旗幟的所有者。所以,無論是誰,插旗之後,還要守旗,艱難無比!”

麻勒丁和博爾汗隻是說的口沫橫飛熱血翻湧,孫立卻能夠看得出來,插旗、守旗、拔旗之間,牽扯的除了實力之外,更多的還是謀略,選擇在什麽時候插旗,才是獲取最終勝利的關鍵。否則在那種環境下,即便是你的實力遠超眾人,也根本不可能受得住自己的旗幟。

“與其去圍攻插旗之人,何不自己殺得更深入一些,將自己的旗幟插得更遠,一樣也能獲勝啊?”孫立略微有些不解。

“先生看來還是不了解屠蘇魔眼,那裏麵可以說靈獸遍地,凶機四伏,說是寸步難行都不為過。有人插旗,就證明他已經將來路清掃了一遍,後人隻要沿著這條路進去,就會輕鬆太多。有些人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實力殺到那個位置上,但是插旗之人已經因為清掃道路實力大損,大家又能夠聚在一起一擁而上圍攻,拔旗的幾率大大增加,拔掉了敵人的旗幟,就能插上自己的,自然有大批的參與者熱衷於拔旗而不是自己深入。”

孫立點點頭,雖然拔旗之後會麵臨的分贓的問題,還麵臨守旗的問題,但是在那種環境下,人人都會覺得自己智謀強過他人,運氣也比別人好,都會想要去搏一把。

而且在拔旗賽殺的大環境下,處處凶險,綜合算下來,拔旗獲勝的幾率反而是最大的。

博爾汗一拍腦門:“好像這一屆的拔旗賽殺快要開始了?麻勒丁,你記得時間嗎?”麻勒丁隻喝著酒:“我哪裏記得?那都是頂級勢力的遊戲,咱們關心那些有個鳥用。”

兩妖一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孫立很順利的得到了自己全部想要知道的情況。

他大略也了解了,整個屠蘇四象界限內,越是靠近一山一河的區域,越是富庶。而這些區域,幾乎全都被**頂級勢力所占據。

好比莽荒江的入海口,就是整個屠蘇物產最豐富的區域,平緩的河**,沉澱著大量珍貴的金屬材料,每年從上遊衝刷下來的靈獸屍體,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這裏讓羅刹和妖族眼紅無比,偏偏這裏被人族四大城邦的兩個千鶴城和儀陵城瓜分。無論是羅刹還是妖族,頂級勢力都無法團結起來,也就沒辦法從兩大城邦手中將這片風水寶地奪過來。

孫立打探了消息,回去跟大家一說,眾人也都是無奈,若是說萬古洪荒隻是凶險無比,大家還能冒死闖一闖,但是現在根本進都進不去,就真是束手無策了。

崇寅歎息一聲:“還是要著落在通幽之魂上啊,唉……這天傍晚的時候,江士鈺會來了,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見了誰都不說話,一屁股坐在門檻上。

崇寅拎著酒葫蘆坐在他身邊,自己喝一口遞給江士鈺。江士鈺猛灌一口遞回去,卻被第三隻手抓了過去。孫立喝著酒也陪著他坐下來。三人誰也不說話,就那麽一隻酒葫蘆傳來傳去,一人一口。

這就葫蘆內,足足灌了二十壇妖族的烈酒,三人一隻喝到了滿天星光,酒葫蘆空了。

江士鈺重重的打了一個酒嗝,眼珠子動了動,似乎有些活泛了。

孫立拍拍他的肩膀:“怎麽樣?舒服了?”

江士鈺點點頭,喝了一聲:“痛快了!”

崇寅收起酒葫蘆就走:“唉,又要從妖族那裏偷酒了,每次都是又吃又拿,我這張老臉喲,丟死人啦!”

……

善宿比江士鈺晚一些回來,身上也比江士鈺淒慘得多。

這一場大戰,江士鈺壓抑許久的情緒得到了釋放,善宿卻是一身銳氣狂傲全都被打掉了,回來之後老老實實的呆在自己的木屋裏,沒事絕不出去。

(捏個,今天到現在,月票零章,俺自認最近還算勤奮,然後有種被始亂終棄的感覺,淚目,四十五度,如灰太狼一般:大家不要拋棄我哇!)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