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英國政fu對德宣戰以來,英倫諸島的氣氛就像北海的天氣,風起雲湧、變化莫測。..最初幾天,英國公眾普遍對戰爭前景持謹慎的樂觀態,畢竟協約國一方擁有所向無敵的英國海軍和規模龐大的俄國陸軍,日德蘭海戰的公報一出,不列顛哀聲一片。盡管英王喬治五世發表了鼓舞人心的演講,報刊輿論也在宣揚海戰中湧現的英雄事跡,多數英國人心中仍存巨大的隱憂。要知道日耳曼人曾在公元5-6世紀征服過不列顛,時隔千年,日耳曼人的國家——德意誌帝國,以不可阻擋之勢卷土重來。在贏得日德蘭海戰勝利之後,他們對英國本土的威脅儼然超過了拿破侖法國。一旦德隊發動登陸進攻,那段黑暗的曆史有可能重新降臨……

愛爾蘭,利默裏克,芒斯特地方軍事長官寓所。

明媚的陽光下,位頭戴寬邊遮陽帽、身穿薄紗長裙的‘女’士安靜地坐在樹蔭裏,她們的皮膚都很白,卻不是健康滋潤的那種白。人之中,年齡最大的已是頭發‘花’白的老嫗,她麵相富態而慈祥,卻滿臉的滄桑和凝重,眼眸中折‘射’出對命運的深深無奈。年齡最小的正值‘花’季,容貌嬌美、身形曼妙,整個人卻心思重重,‘迷’‘亂’糾葛。年齡居中的‘婦’人,氣‘色’憔悴、情緒低‘迷’,卻掩蓋不住傾城的美‘豔’。微風拂動伊人淩‘亂’的青絲,淚珠悄然滑過那張清瘦的臉龐,她眼眸低垂、嘴角輕‘抽’,以真情流‘露’的手筆描繪出楚楚動人的病態美。

這處簡單而漂亮**小說的‘花’園緊鄰著一條窄窄的馬,馬對麵即是當地的駐軍司令部和兵營,進進出出的軍人一個個神情肅穆,值守的哨兵也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盡管聽不到槍聲炮聲,卻有種無形的壓抑氣氛籠罩於此。在愛爾蘭,支持英國政fu的民眾自是對目前的時局感到憂心忡忡,而那些信奉“英格蘭的危機是愛爾蘭的機會”的傳統愛爾蘭人,則讓英國統治當局寢食難安。

帶著滿麵愁容,一身戎裝的希爾公爵步履沉重地離開辦公室朝自己的寓所走去,他老遠就能看到‘花’園裏坐著的位‘女’士,自己的夫人、兒媳以及孫‘女’。現如今,困擾這個家族的最大問題已不在夏洛特與那位德國王之間。日德蘭一役,英國大艦隊損失大小艦艇五十餘艘,陣亡和失蹤人員高達一萬一千多人,在英國海軍公布的陣亡名單中,以“希爾”為姓氏的軍官有5人,而希爾公爵的長,羅伯特-希爾將軍,以戰列巡洋艦“無敵”號艦長身份參戰,結果“無敵”號被德國艦隊擊沉,獲己方艦艇救助並返回英國的艦員僅兩人,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希爾將軍隨艦陣亡,但在全艦發生大爆炸的情況下,他幸存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成績優秀的海軍員,潛力無限的青年軍官,勇敢頑強的戰艦長官,一直以來,羅伯特-希爾都按照希爾公爵期望的軌跡前行,最終成長為英國皇家海軍的一名主力艦指揮官。毫無疑問,他是希爾家族的驕傲、新生代的翹楚,英國海軍的勝利傳統將讓他獲得名至實歸的功勳成就,可是日德蘭的噩耗傳來,所有的期待就像一塊落地的玻璃,摔了個粉碎。

推開‘花’園的柵欄‘門’,希爾公爵背著手走向‘女’士們,並且收拾心情,盡量擺出穩重從容的姿態。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公爵夫人轉過頭,滿懷期待地問:“有新消息嗎?”

希爾公爵搖了搖頭:“至少還沒有壞消息。”

公爵夫人不甘心地追問:“德國人那邊呢?他們還沒有公布新的戰俘名單?”

希爾公爵寬慰說:“10年前的日俄戰爭,日本海軍在對馬海戰中俘獲了6000多名俄國艦員,他們‘花’了兩個多月才將戰俘名單清理出來,據海軍部推測,此次約有2000名英國艦員被德國人俘獲,而德國人那邊也有成千上萬的傷員需要救治,還得想方設法修複那些幾乎被打成廢鐵的戰艦,估計要一段時間才會把完整的戰俘名單公布出來吧!”

公爵夫人先是歎氣,然後喃喃說道:“如果羅伯特真是被德國人俘虜了,能不能讓夏蘿寫封信給德國的約阿希姆王,請他代為照顧……”

“哼!”希爾公爵憤憤然地打斷了公爵夫人的喃語,“難道你忘了,真是這位約阿希姆王設計的戰艦擊沉了羅伯特所在的‘無敵’號?還有,據我所知,這位天才橫溢的德國王是德國艦隊的參謀長,這場海戰沒準也是他一手策劃的!羅伯特是英國皇家海軍的軍官,即便被俘,他也絕不會接受敵人提供的特殊待遇,我了解他,絕不會的!”

聽到希爾公爵低沉的怒吼,一旁的夏洛特默然無語,兩行清冷奪眶而出。

惱火的野獸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他停了下來,以告知的口‘吻’對‘女’士們說道:“我已經向海軍部遞‘交’了重回艦隊的申請,若能得到批準,我們很快就會動身返回英格蘭,而我也將登上戰艦,親手砸碎德國人主宰歐洲的美夢!”

‘女’士們各懷憂懼,卻又無言以對。

在這個天氣晴朗的午前,與利默裏克相距數公裏的日德蘭半島海域,以“國王”號為旗艦的德國‘混’合艦隊緩緩駛過曾經的戰場。雙方艦隊‘激’烈‘交’火的痕跡已隨著那晚的狂風暴雨銷聲匿跡,‘波’紋‘蕩’漾的海麵上不見一具遺骸、一塊殘片。這片海域與丹麥的距離最近,其次便是德國。大海戰結束之後,德國海軍派出多艘飛艇、水上飛機以及輕艦艇,先後救起了不少幸存者,並對陣亡者的遺骸進行了打撈,這其中自然以英國海軍人員居多。遵照戰爭法的規定,德國海軍對所有的英國俘虜進行了救治和安頓,並從8月9日開始陸續公布了幾批戰俘人員名單,且注明了他們所屬艦艇,以此來打擊英民的信心和士氣。

一心與時間賽跑的夏樹,一邊盯著突擊搶修的艦艇,一邊盯著新的作戰方案,而且為了說服德皇及海軍高層煞費了一番苦心,饒是如此,他依然對英軍戰俘的情況予以了關注。德國海軍此戰共俘獲英軍官兵2600多人,短時間內整理出所有人的資料確有困難,但擁有高級軍階者顯然在任何情況下都享有優先權。

3名被俘的英國海軍將官當中卻無羅伯特-希爾之名。

出於作戰配合以及節省燃料的考慮,德國‘混’合艦隊從離開赫爾戈蘭灣就一直處於12節的低速航行狀態。在臨時增設了多台無線電設備的“國王”號上,軍官們忙碌地接收、解譯、整理發自艦隊司令部和海軍情報部‘門’的電報訊息。為配合此次作戰行動,因雨暴而‘蒙’受慘痛損失的德國海軍飛艇部隊出動了所餘7艘齊柏林飛艇中的5艘,大批潛艇依然活躍在戰鬥一線,通過不斷的襲擾讓英國海軍苦無寧日。

……

“我就知道,英國人一定會在泰晤士河口和多佛爾海岸進行防禦‘性’布雷,由此可以推測,他們很可能在那些得不到海岸要塞保護但又易受攻擊的位置也布設了雷區。”

拿著剛剛收到的密電,‘混’合艦隊指揮官萊因哈特-舍爾中將言無不盡地闡述著自己的想法,此時站在他身旁的正是身份尊貴、年輕有為的艦隊參謀長約阿希姆王。憑借日德蘭海戰中的突出表現,兩人皆獲德皇嘉獎,佩戴上了象征至高榮譽的一級紅鷹勳章。

比英格諾爾年輕六歲的舍爾,有著與現任公海艦隊司令截然不同的軍事風格,他雄心勃勃且勇敢好鬥,能力出眾而膽識過人。日德蘭一戰,舍爾率領15艘老式戰列艦成功拖住了由10艘主力無畏艦組成的傑利科編隊,為己方主力艦隊重創英國艦隊創造了寶貴的機會。鑒於第2戰列艦分隊全體官兵在戰鬥中表現出的大無畏勇氣,沉重的傷亡不僅沒有影響舍爾的聲望,反而為他贏得了“前進將軍”的美譽。

因為在“阿爾薩斯”號和“拿‘騷’”號的共事經曆,也因為戰術策略和作戰風格方麵的諸多共同語言,夏樹與舍爾無需磨合就迅速進入了搭檔狀態。此次率領‘混’合艦隊出擊,舍爾不再是單純的戰術執行者,而是從一開始就積參與到夏樹的計劃當中,為他提供了不少有益的分析和建議,夏樹能夠在短短天的時間裏製定出這份縝密而‘精’妙的作戰方案,舍爾的幫助不容忽視。

“按照常規的海岸防禦戰術,水雷應該布設在離岸不遠的航道附近,用以防備敵方艦艇通過或抵近炮擊。”夏樹接話說道,“若要炮擊英國海岸,我們非得冒著觸雷的風險不可。好在今天的天氣不錯,我們的艦載飛機可以代替艦炮給英國人帶去驚喜。”

舍爾與之相視一眼:“英國人肯定料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出來甩魚鉤,此戰再敗,他們恐怕會在短時間內喪失同我們直接對戰的信心,屆時我們便可派出快速戰艦進入大西洋,對英國的商船隊展開獵殺戰。”

夏樹麵朝艦艏,閉眼呼吸清新海風,情不自禁地感慨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隻要我們不斷出擊,很快就能把不可一世的英國海軍揍得滿地找牙,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這個時代稱霸海洋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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