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9月12日,遲來的馬恩河會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從布魯塞爾到馬恩河,馮-克盧克統率的德國第1軍團連續行軍,長途跋涉,士兵們的‘精’力和體能已經降到了限,過長的補給線既影響了給養的補充效率,也增加了後勤車輛遭到襲擊的危險。在馬恩河南岸,克盧克先期渡河的兩個兵團遇到了法國第5和第9集團軍所屬部隊的強力阻擊,進攻受挫,不得不在原地等待友軍的增援。9月12日上午,克盧克命令他的兩個炮兵師渡過馬恩河支援進攻,電報剛剛發出,軍團指揮部就收到了從德軍總參謀部發來的電令。由於數日的‘陰’雨天氣,德國飛機飛艇的空中偵察效果大打折扣,但種種跡象表明,法軍即將展開大規模的反擊行動。考慮到法軍在戰爭頭一個月連遭失利,前線部隊的戰鬥力和軍心士氣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這將是一次隻能勝不能敗的絕地反擊。小‘毛’奇擔心克盧克的側翼被法軍突破,所以命令他調轉頭來應付來自側翼的威脅。

盡管很不情願,克盧克還是遵從了總參謀部的作戰命令,他很快取消了發給炮兵部隊的調動指令,讓他們重新調整部署,轉而支援側翼兵團進行防守。結果,這些德軍炮兵師剛剛進入新的陣地,法軍就在馬恩河下遊靠近巴黎的地域吹響了反擊號角。前一階段被克盧克和比洛追著跑的法國第6集團軍率先發動攻勢,他們得到了炮兵、預備部隊以及英國遠征軍的加強,但進攻依然以那些從邊境戰線逐步後撤下來的法國師為主。僅9月12日當天,英法軍隊就向克盧克軍團在馬恩河北岸的陣地發動了次進攻,奪取了德軍的部分前沿陣地。傍晚的時候,克盧克指揮部隊實施反衝擊,從法國第6集團軍手裏奪回了幾處陣地,勉強穩住了側翼戰線,但他麾下的各步兵師在戰鬥中大量減員。

下午的時候,馬恩河南岸的法隊也向克盧克的渡河部隊發起反擊。由於比洛軍團的渡河步伐稍慢,此時在馬恩河南岸也隻有兩個兵團,他們受到了當麵法軍部隊的牽製,難以對克盧克所部施以援手。當天晚些時候,小‘毛’奇向比洛、豪森、阿爾布雷西特、威廉、魯普雷希特的軍團發去急電,強令他們依次沿馬恩河向下遊運動,以支援並緩解克盧克所承受的作戰壓力。

經過一夜的短暫喘息,克盧克軍團迎來了協約隊最為猛烈的反擊,而除了藍上衣、紅‘褲’的法國士兵,戰場上還出現了身穿卡其布軍服的英軍士兵。從黎明到正午,英法軍隊在熾烈炮火的掩護下輪番猛攻,那些一個多月以來同德軍多次‘交’手的法國師毅然拋棄了呆板無謂的密集進攻戰術,他們尋求並采用了更加靈活有效的手段,更多地發揮步槍和機槍的作用,而在這場戰爭中次以師級部隊投入進攻的英國遠征軍部隊也展現出了驚人的戰鬥力,官兵們顯然是卯足了勁要替海軍同僚們報仇,進攻不遺餘力,一些營團的傷亡比法隊還大,當德軍部隊發起的戰術反擊時,英軍士兵用恩菲爾德步槍的快速排槍‘射’擊給這些未嚐敗績的德國大兵好好上了一課。戰至9月13日午後,克盧克軍團的右翼陣地搖搖‘欲’墜,隨時有被英法軍隊衝垮的可能……

克盧克軍團陷入困境的消息很快傳回德國,最近兩天,海軍參謀長馮-‘波’爾正好將海軍將領們召集到基爾,商討下一階段的作戰事務。除了公海艦隊的作戰方略,海外艦隊的行動、對俄封鎖的部署以及海軍後續建設也在討論的範圍之內。獲悉馬恩河會戰打響,知曉內情的夏樹借機提出了派遣海軍陸戰隊參戰的設想。

經過戰時動員,德國海軍的個常備陸戰旅已達到滿員裝備,並相應配備了個團的預備部隊。除此之外,德國海軍還擁有6個要塞守備團和42個海岸守備營,陸戰總兵力超過陸軍的一個常備兵團。

和往常一樣,夏樹每有提案,必定提前做足了功課。他以簡明清晰的語言向海軍眾將領們介紹了個海軍陸戰旅的備戰情況,它們各轄2個陸戰步兵團和1個重裝陸戰團,編製規模較陸軍的步兵旅高出分之二十,輕重機槍和手槍的配備比例與德皇的近衛軍部隊相等,而且按照原定計劃,海軍戰車部隊將分屬這個陸戰旅。

由於海軍高層一貫將這個海軍陸戰旅的組建和配員情況列為機密,除了主要海軍將領和陸戰旅的指揮人員,其他人完全是霧裏看‘花’。聽夏樹的闡述,不少將領們都有驚訝的表現,僅就紙麵數據而言,這些海軍陸戰旅具備一流戰力,在公海艦隊擊敗英國海軍、掌握戰略主動的條件下,它們理應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實力和價值。

在會議舉行之前,夏樹就已經同全麵負責海軍作戰事務的胡戈-馮-‘波’爾海軍上將溝通過派遣海軍陸戰旅參戰的想法,當時英法軍隊還未在馬恩河發動反擊,德軍在西線的進展還算順利,隻要不出現大的‘波’折,擊敗法國應該隻是時間問題,‘波’爾不想引來陸軍將領們的反感,認為海軍陸戰部隊隻能在陸軍主動提出要求的前提下參戰。若西線戰事得不到機會,那麽等到德軍向東進攻俄國的時候,海軍陸戰隊大可配合陸軍占領‘波’羅的海沿岸地區,乃至在芬蘭實施單獨的登陸行動。

會議室裏,當著眾多海軍將領,馮-‘波’爾海軍上將娓娓敘道:“我們的陸戰部隊組建時間不長,所有的軍官和士兵都沒有參加戰爭的經驗。為了組建這個陸戰旅,我們先後投入的經費和人力可以用來建造一艘無畏艦。它們很昂貴,也很有潛在價值,在未來奪取英法殖民地的作戰行動中,它們比陸軍部隊更能夠勝任。”

以溫和的語氣表達出明確的反對意思,‘波’爾既照顧了約阿希姆王的麵,也保護了自己的權威。在這樣的形勢下,想發表意見的將領識趣地選擇了沉默,靜觀地位如日中天的“霍亨倫天才”如何反駁。

夏樹平靜但不乏力地說道:“今後謀奪英法殖民地,免不了跟英法軍隊‘交’戰。在離德國本土幾千上萬公裏的敵方,一旦我們的陸戰部隊因為缺乏經驗而在實力占優的情況下遭到挫敗,想要補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單純站在這個角,我們就該讓陸戰部隊的官兵們提前經受戰火的錘煉。”

‘波’爾一邊聽一邊想,等夏樹說完之後,他很快回應:“這點我完全讚同。隻是此時讓我們的陸戰部隊趕往前線,無論是我們的指揮官還是陸軍的軍團司令們,對彼此的戰術思維和作戰方式都不熟悉,這樣就很難發揮出這些部隊本應有的戰鬥力,還可能使之‘蒙’受無謂的損失。殿下以為呢?”

在‘交’戰雙方各投入上萬兵力的西線戰場上,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官兵陣亡,要是將個缺少戰車部隊的海軍陸戰旅投入到戰事最膠著的前線,沒準十幾個小時就會拚光。夏樹當然很清楚這點,他青睞仁川登陸式的敵後襲擊,可眼下的戰場形勢卻找不到合適的登陸機會——法國和比利時的海岸線尚在協約隊的直接控製下,德國海軍陸戰部隊若在比利時北部搶灘登陸,雖能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從戰略和心理層麵動搖協約國的抵抗,但在短時間內難以對馬恩河前線產生直接影響,如果能在法國北部成功登陸,將起到立竿見影的作用,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德國海軍的登陸船隊必須穿過狹窄的多佛爾海峽,而英法海軍仍有足夠的力量阻截德國登陸艦船。

“這的確是最為關鍵的問題。”夏樹回答,他目光掃過眾人,然後不緊不慢地說:“我手裏恰好有一份絕密情報,是關於巴黎城防工事的。”

包括‘波’爾在內,所有的目光都帶著巨大的好奇集中到夏樹身上。

“按照法軍統帥部的命令,巴黎的城防工事必須在8月底之前完成,而當他們發現我們的右翼部隊沒有直取巴黎,而是掃向馬恩河,構築工事的速放慢了。根據我方間諜人員提供的情報,法隊此時還在緩慢地清除那些可能阻礙炮兵‘射’擊、影響戰壕挖掘的樹木和房屋,而火炮掩體和步兵哨所的構築,鐵絲網的安置,以及建築‘胸’牆所需木料和軍火貯藏隱蔽所的建造準備工作,連一半都還沒有完成。至於城市糧食等必需的供應工作,則幾乎尚未著手進行。簡單來說……巴黎的堅固城防還基本停留在紙麵。”

在座的若是陸軍將領,一下就會明白夏樹透‘露’這份情報的用意,而海軍將領們在陸戰方麵是外行,他們費力地揣摩著約阿希姆王的言外之意。

“午休的時候,我和艦隊司令想到了一個絕妙的策略。”夏樹看了眼舍爾,兩人是毋庸置疑的好搭檔,又是海軍進攻理論的忠實信徒,沒理由不攜手對付‘波’爾這樣一位海軍存在說的代表人物。

“讓英國人以為我們要登陸英倫,直取倫敦。讓法國人以為我們要登陸勒阿弗爾,威‘逼’巴黎。實際上,我們從亞眠出發,用最快的速推進一公裏,抵達巴黎!”

夏樹話音剛落,海軍將領們就紛紛找地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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