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5月12日清晨,愛爾蘭,利默裏克,“森林宮殿”,愛爾蘭國王約阿希姆與德國公主‘露’易絲這對兄妹肩並肩漫步在草地上。--前者一身便裝,步履矯健,然而歲月在不經意間留下了痕跡,眼角的皺紋,鬢角的白絲,眼底的滄桑,莫不如此;後者一襲米白‘色’長蓬裙,戴著淡雅的蕾絲禮帽,昔日青‘春’靚麗的小公主已是一位標準賢妻良母,她與殷麥曼育有三子兩‘女’,小家庭的生活簡單而又幸福。

薄霧已散,迎著冉冉升起的朝陽,‘露’易絲麵帶鬱‘色’地說:“真希望這樣寧靜的日子能夠不間斷地持續下去,沒有戰‘亂’殺戮,沒有流離失所,這個世界該是多麽美好!”

最近一段時間,英德外‘交’關係因‘波’斯戰端迅速惡化,美國總統的強硬講話被認為是戰爭即將爆發的信號,許多歐洲人起‘床’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收音機,因為他們擔心自己的國家會在一夜之間卷入戰禍。

身為受萬民敬仰的愛爾蘭國王,夏樹將本國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但對錯綜複雜的國際事務,他根本無法利用個人的能力去妥善處理,更不要說化解大國之間的爭端了。由曆史發展的種種征兆來看,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是遲早的事情,而且隨著武器威力的升級、軍隊規模的擴大,這場戰爭的破壞力勢必要較上一場戰爭更加可怕。隻不過在憂心忡忡的‘露’易絲麵前,還有在麵對生於英國的夏洛特時,夏樹都不願意提前透‘露’這些,他寬慰道:

“人類的發展伴隨著無休止的戰爭,因為人‘性’是貪婪的,而戰爭是滿足貪‘欲’的最有效手段。值得慶幸的是,文明的進步給戰爭套上了枷鎖,使之不再單純以個人意誌為決定,得大規模戰爭爆發的幾率也將越來越低,終有一天,戰‘亂’會劃上休止符,和平成為永久的主題。盡管我們可能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但要相信曆史發展的必然規律。”

“不久之前,我聽到有人揣測說,如果美英在戰爭初期贏得關鍵‘性’的戰役,那麽這場戰爭很可能會拖上十年,直到有一方支持不住倒下位置。約亨,你對戰爭的預判超乎常人的準確,告訴我,這場戰爭真的有可能打那麽長時間嗎?”

夏樹看了看‘露’易絲,她此行跟隨丈夫來到愛爾蘭沒有拖兒帶‘女’,顯然隻打算做一次短途的旅行。等到戰爭爆發之後,以愛爾蘭的地理和戰略態勢,跟德國之間的‘交’通往來勢必受到很大的影響,兩人的下一次見麵極有可能要等到戰爭結束之後了。

“如果我是未卜先知的巫師,就不必有這麽多煩惱的事情了。”他回答說,“不過自從拿破侖戰爭以來一個多世紀,沒有哪場戰爭持續的時間超過了五年,因為沒有哪個國家的國力能夠維持那麽長時間的戰爭狀態。就愛爾蘭的狀況而言,超過兩年的戰爭就足以讓王室和政fu破產。”

望著利默裏克城區錯落有致的高層建築物,‘露’易絲由衷感慨道:“這裏的一切是你用十幾年心血換來的。”

在關係最親近的胞妹麵前,夏樹毫不避諱:“是啊,它就像是我養育的孩子,真不希望看到它受到戰爭的傷害,可它的命運不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

“威利肯定要求你率領愛爾蘭參戰吧!”‘露’易絲話說到這裏為止,但從她的語氣和表情來看,對高高在上、任意妄為的德國儲君定是有所不滿的。

“他確實希望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夠與他並肩作戰。”夏樹坦誠答道。

“所以你已經答應了?”‘露’易絲有些遺憾的問。

夏樹並沒有不情願的流‘露’,而是坦然說道:“是的。德國幫助愛爾蘭人取得**,幫助愛爾蘭人建設國家,現在也到該報答這份情誼的時候了。”

‘露’易絲回首望向風格獨樹一幟的愛爾蘭王室宮殿:“夏蘿知道這些嗎?”

夏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黯然感慨道:“我和她一起走過艱難坎坷成為合法夫妻,在步入教堂接受神聖祝福之前,她曾經問過我,將來能否不與英國為敵,我當時回答她說,隻要英國不與愛爾蘭為敵,愛爾蘭絕不與英國為敵。”

‘露’易絲不是一個玩‘弄’權謀的人,但她出生在皇室家庭,從小在充斥阿諛奉承、權力傾軋的環境中長大,耳濡目染,對一些常見伎倆自然有著本能的‘洞’察力。不過,她對夏樹絕沒有半點鄙夷之意,而是非常現實地反問說:“即便你可以不違背諾言,一旦英愛兩國開啟戰端,她依然會陷入無盡的悲傷當中,想好怎麽安撫她了嗎?”

夏樹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說:“我相信她會以愛爾蘭王後的身份勇敢麵對殘酷的現實,她知道,愛爾蘭軍民需要一位堅強的王後來帶領他們守衛自己的國家。”

站在‘女’‘性’的角度,‘露’易絲顯然對這個回答不甚滿意,她提醒說:“可是她曾經一度接近抑鬱,在這樣的非常時期,你必須給予她更多的關懷。我想,如果能將她的家人接到愛爾蘭來,應該能夠減輕她的悲痛之情。”

有道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愛爾蘭的大臣官員們在國家事務上能夠積極地獻計獻策,可是在第一家庭的情感處理上,他們貫來是噤若寒暄,夏樹也極少向他們尋求幫助。事實上,這個軍事技術領域的強人在感情方麵並沒有與心理年齡匹配的成熟,‘露’易絲一席話讓他得以跳出慣‘性’思維來看待這些問題。

思慮許久,夏樹開口道:“或許你說得對,我總是寄希望於她能夠自我治療,卻忽略了自己身為丈夫應該盡到的責任。”

‘露’易絲讚許地點點頭,正打算叮囑些什麽,一名愛爾蘭官員帶著焦急的表情快步走來。處在這個非常敏感的時期,夏樹和‘露’易絲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名官員身上。盡管‘露’易絲對夏樹來說不是外人,但謹慎的愛爾蘭官員有意將夏樹引到一旁,低聲報告說:“今天早上,一架英國偵察機從貝爾法斯特侵入我國領空,我方出動兩架ir-29進行驅逐,並向英國飛機開火警告,這架飛機大約在十分鍾前墜毀在距離貝爾法斯特港大約50公裏的一處農田裏。據我方戰鬥機飛行員報告,他們開火警告時沒有‘射’中英國偵察機,目標是因自身原因墜毀的。此外,他們在空中沒有看到英國飛行員跳傘逃生,而我們趕去墜機現場的士兵暫未在飛機殘骸中發現英國飛行員。”

事態非同小可,夏樹的神情一下子嚴肅起來,他想了想:“盡快確定兩件事,第一,墜毀的英國飛機上有沒有彈痕,第二,英國飛行員究竟是死是活。”

官員應承下來,然後問說:“我們現在是否要對外公布英國飛機今早越境進行航空偵察的事情,並就此向英國政fu提出外‘交’抗議?”

夏樹搖搖頭:“既然飛機是墜毀在愛爾蘭的領土上,英國政fu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們靜觀其變,等到我剛剛所說的兩件事搞清楚之後,再向德國政fu和軍隊進行通報。”

官員領命離去之後,夏樹走回到‘露’易絲身邊,他們剛剛的‘交’談德國公主顯然還是聽到了一些,她問:“戰爭會因此爆發嗎?”

夏樹搖搖頭:“除非我們執意指責英國挑起戰爭,否則的話,它還不足以成為引發戰爭的導火索。”

兩人不再多語,穿過草地往回走,當他們走近宮殿時,遠遠看到幾輛黑‘色’的轎車駛入王宮,車頭上的德意誌國旗很是惹眼。

“他們到了!”夏樹對‘露’易絲說。

所謂的“他們”,是指德皇威廉二世派來的聯合作戰參謀團隊,這是德國啟動戰爭部署的又一重要舉動,隨之派來愛爾蘭的還有十數萬德**人,他們將與往常派駐愛爾蘭的兩萬多名德軍官兵合編成為愛爾蘭特遣軍團。按照德國和愛爾蘭早前達成的一致,這支部隊連同愛爾蘭軍隊將由一個聯合作戰指揮部進行作戰指揮。

此次派來愛爾蘭的軍事參謀團隊不僅囊括多位資深的現任將領,就連退役多年的德國海軍元帥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被皇帝請來壓陣。

“德**隊一旦開動起來,就像是德國的鐵路係統一樣準時,說得果然沒錯。”‘露’易絲這話聽不出有任何的自豪之情,而是對德**人那種過分專注和狂熱的無奈感歎。

夏樹挽起胞妹的胳膊:“走吧!一起去跟他們打個招呼。”

‘露’易絲沒有拒絕。

在宮殿的正‘門’前,雙方迎麵相遇,德國的元帥、將軍以及高級軍官們紛紛向兩位霍亨索倫皇族成員致禮。

時年74歲的提爾皮茨站在最前麵:“很高興在這裏見到約阿希姆國王陛下和‘露’易絲公主殿下。”

夏樹與之握手道:“如果是在一種輕鬆的氛圍下相見,我本人會感到更加高興的。”

依然身穿舊式軍服的提爾皮茨聳肩道:“這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這話正戳中了夏樹心底的感懷,他歎道:“是啊,很多時候,我們都身不由己。”提爾皮茨寬和地笑了,盡管笑容並不燦爛,他意味深長地說:“黑夜再漫長也會迎來黎明,暴風雨再狂烈也會有天晴的那一刻,而積極的人生是在身不由己的時候依然正視前方。”--31684+dsuaahhh+25539396-->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