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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之後,兩位清爽噴香的王子走出酒店。正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穿上瑞典皇家海軍尉官的白色夏禮服,氣質較之前的水兵裝束高了N個檔次。盡管兩人的臉孔看起來還太過稚嫩,身板也不夠魁梧結實,但這並不能成為人們質疑他們軍官身份的理由——在君主製國家,以低齡獲得高銜之人通常都有不俗的身份背景,這就是與生俱來的便利。

坐上汽車,夏樹問古斯塔夫:“給我們準備的衣服都很合身,不會是提前訂做的吧?”

瑞典王子笑著搖搖頭。

夏樹心生好奇,亦有些顧慮。畢竟那份瑞典新巡洋艦的技術資料是通過古斯塔夫身邊的隨從搞到的,難保參加德國海軍部會議的人個個都能守口如瓶,若是消息傳到了古斯塔夫耳朵裏,以他的性格可不會輕易罷休。

“獅-標誌”的兩盞車燈放在擋風玻璃根部,過高的位置和有限的亮度並不適合夜間行車,好在上山的道路還算平整,沿途也沒有其他車輛。伴著雙缸發動機的噪耳轟鳴,汽車最終駛入建於半山腰位置的莊園。它占地麵積不大,院子裏擠滿了汽車和馬車,歡快的樂曲和男男女女嬉笑說話的聲音從燈火通明的建築裏傳出,反襯出室外的安靜氣氛。

“這是哪裏?”夏樹故作鎮定地問。

古斯塔夫用一種難以捉摸的口吻回答說:“每個來卡爾斯克魯納的男人都應該到的地方。”

說完這話,瑞典王子大步流星地朝著大門走去,好像不願意再在外麵多耽擱一秒。

夏樹和克裏斯蒂安相視一望,滿腹狐疑地跟上古斯塔夫。

造型考究的門廊下站在一個白發蒼蒼的侍者,等古斯塔夫走到跟前,他那雙小眼睛笑得眯了起來:“啊哈,尊貴的王子殿下,您今天來得有些晚呐!這兩位是您的朋友?您的朋友也即是薩瓦樂園的貴賓,歡迎二位!”

看來古斯塔夫是這裏的常客,夏樹心想。這薩瓦樂園究竟是什麽地方?聽名字仿佛是具有瑞典特色的高級紅燈區?不會真帶我們來逛窯子吧!咱前生是有些落魄,好歹也開過苞、破過處,享受過那麽一陣夜夜笙簫的日子,而這一世心氣高、誌向遠,殼子又沒完全長熟,因而始終是花叢中間過、片葉不沾身。甭管這裏的風塵女子有多麽妖嬈美豔、豐滿誘人,這第一槍還是得繼續保留著。不說新婚之夜那麽遙遠,至少要放得轟轟烈烈、精彩紛呈!

古斯塔夫隨手丟了枚金幣過去,老侍者笑著將小費收起,轉身走到門前用力一推,雙開大門緩緩打開。熱鬧的氣氛和濃烈的香味撲麵而來,黃色的燈光照亮金色的大廳,光潔的地板倒映鮮豔的身影。大廳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噴泉台,其上矗立著半裸的女神雕像,而正對大門的牆壁上是西斯廷教堂穹頂畫《創世紀》中的一幅,圖中的亞當夏娃一絲不掛,周圍簇擁著白馬、獅子、山羊等動物,這是聖經中孕育人類生命的源頭——伊甸樂園。

看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穿得像模像樣,夏樹也就理解古斯塔夫為何要讓自己和克裏斯蒂安特意穿上正式禮服了。不過,夏樹很快注意到,這樣高檔次的場合不僅沒有端酒水的侍從,就連現場演奏的樂隊也沒有,音樂來自一部喇叭很大的留聲機。再好的留聲機也無法提供足夠逼真的音質音效,很顯然,人們來到這裏並不是為了享受音樂氣氛——這大廳四周都有長桌,上麵擺了樣式豐富的酒水和點心,厚壁的威士忌杯、肚大口小的白蘭地杯、鬱金香型的香檳杯、高腳大肚的葡萄酒杯……琳琅滿目的酒杯和杯子裏色澤各異的酒類告訴夏樹,酒,或許不是這場宴會唯一的主題,但一定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古斯塔夫輕車熟路地自取了一杯威士忌,這種高度酒夏樹從來不沾,他和克裏斯蒂安各選了杯香檳,尾隨古斯塔夫走進大廳。在自己的國家,王子的身份應該很崇高,但古斯塔夫的出現沒有給這裏的氣氛帶來明顯的影響,很少有人趨之若鶩地前來行禮。這裏的男士從俊俏青年到成熟大叔一應俱全,有的穿著不同國家的海軍禮服,有的是船長、大副之類的高級海員裝束,其餘的也都穿著有檔次和品味的服裝。女士們看起來多是年輕少婦,身穿華麗長裙、佩戴璀璨首飾,一個個濃妝豔抹、媚態百出。對於從容致禮者,古斯塔夫亦以稀鬆平常的姿態向他們舉杯,並以“我的朋友”向他們介紹夏樹和克裏斯蒂安。

夏樹看得出來,瑞典王子是在有意識地搜尋著某人,當他那慵懶的神態發生瞬變時,順著他的目光能夠找到一位身穿藍色長裙的金發女郎。這種藍色並非普通的天藍、海藍,而是最純正的寶石藍;這種金色也非常見的金褐、金灰,而是一塵不染的黃金色。她優雅轉身,端著酒杯、曳著裙角,帶著冷豔的高傲款款走來。看著那張麵孔,夏樹吃驚極了——難道妮可。基德曼大姐也穿越了?(其實妮可的自然發色是紅色,後天染成了純金色)

在熒幕上,四十好幾的妮可。基德曼仍然風華絕代、美豔絕倫,而夏樹眼前的這位最多三十出頭,輕熟女性應有的風韻、俏媚和妖冶在她身上有著近乎完美的體現。人未靠近,夏樹就已嗅到了一種奇異的香味,它像是院牆那邊的蘭花,優雅神秘,又好似路旁的野薔薇,芬芳撩人。

“艾米!”

古斯塔夫以難得的溫柔語氣喚對方之名,峻拔挺直的站姿顯得精神抖擻。等這位身材高挑、曲線曼妙的金發尤物抬起手,他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目光掃過夏樹和克裏斯蒂安的年輕臉龐,這妖冶的婦人俏眉輕挑,古斯塔夫像是有心靈感應一般,毫不遲疑地介紹說:“讓我來介紹一下,左邊這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約阿希姆殿下,右邊這位是尊貴的克裏斯蒂安殿下。”

“赫赫有名”,這一個簡單的前綴,主次關係已然明了。

“艾米是我們卡爾斯克魯納最優美的女人,也是我們瑞典最迷人的花朵。”古斯塔夫連用兩個“最”來介紹金發婦人,可見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之高。

金發婦人放下古斯塔夫剛剛吻過的右手,用雙手牽曳裙擺,以傳統的淑女禮節向德國來的兩位王子致意,然後以頗有磁性的女聲說道:“久聞二位殿下大名,可惜一直沒機會離開這裏,也無從親睹殿下們的英姿。”

妮可。基德曼式的金發大白妞是許多男性的夢中情人,在這個媒介資訊還不十分發達的時代,此般美豔女子更能讓男士們瘋狂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夏樹的眼界豈是這群庸俗之人可比,他淡淡地說:“閣下的德語說得很地道。”

婦人笑媚如花地回答說:“能得到殿下的誇獎真是榮幸,其實,我擁有四分之一的德國血統——外祖母是德國人,來自德累斯頓。”

“那真是幸會了!”夏樹的表情和眼神依然淡定。

大概是慣用的欲擒故縱策略,金發尤物轉向克裏斯蒂安,用蜜糖般的辭藻誇讚了奧爾登堡王子的俊朗、陽剛、睿智。可惜這情竇初開的小男生比成年人專情多了,他的平靜格調與夏樹如出一轍。

在兩位德國王子這裏受到了冷遇,被古斯塔夫喚作“艾米”的美豔女子卻不慍不怒。或是厭倦了男士們的愛慕和恭維,或是抱有其他什麽想法,她臉上始終保持著熱情的笑容,也因此展現出冷豔氣質與熱辣風格的特殊魅力,一旁的古斯塔夫似乎已經被迷得忘乎所以了。

“難得邀請到兩位和我們古斯塔夫殿下一樣英姿勃發的王子,我這裏的酒雖然比不上皇家佳肴,勝在無拘無束、不分彼此的氛圍。來,讓我們為今日的相逢舉杯!”

帶著千姿百媚的笑,婦人舉起酒杯,琥珀色的白蘭地流過殷紅的唇,側臉仰頭的姿態將她那動人的長睫毛展現在年輕異性們麵前。

古斯塔夫將半杯威士忌一飲而盡,四十度左右的純釀對他而言隻是杯開胃酒。

夏樹和克裏斯蒂安照例小啜一口,金發婦人舉著空酒杯,直勾勾地望著他們。

“抱歉,我們實在不勝酒力,這點古斯塔夫殿下是非常了解的。”夏樹聳肩道。

古斯塔夫既沒有幫他們辯解,也沒有站在婦人這邊勸酒。為了化解這尷尬氣氛,婦人請古斯塔夫帶著這兩位貴客四處參觀,臨別之前又朝夏樹拋了個媚笑。換做尋常男子,受到這樣的撩撥多半是要暈頭轉向,夏樹卻十足地警惕起來:咱這沒開過苞的優質嫩草豈是哪頭老牛想吃就能吃到的!

有了金發婦人的囑托,古斯塔夫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他取了杯白蘭地,領著兩位德國王子從大廳轉到走廊,一邊品酒,一邊欣賞這裏的掛畫飾物,之後又逐個房間參觀收藏。在王室宮廷呆了十好幾年,夏樹的鑒別力今非昔比,這裏的古董物件大多是精致的仿製品,偶有幾件真貨,也非稀世珍品。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轉著,夏樹愈發好奇古斯塔夫帶自己來這裏的真實目的。難道隻是為了見識這北國之地的絕色佳人?

見夏樹朝自己使眼色,克裏斯蒂安捋起袖子看了看表,說道:“啊哈,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就快9點了。”

古斯塔夫轉頭瞧了瞧兩位年紀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德國王子,不以為然地說:“別擔心,從這裏回碼頭最多二十分鍾。”

夏樹不好駁了對方的麵子,過了一會兒,外麵的音樂聲似乎有了些變化。古斯塔夫挑起眉角:“走吧,真正精彩的節目該開始了,保證讓你們大開眼界。”

等他們來到大廳二樓的回廊時,之前輕慢旋律已經換成了歡快的節拍,原本三三兩兩分散開來的賓客們已經聚攏在了噴泉池旁,而那位酷似妮可。基德曼的金發尤物並不在場。

“你們將看到全世界最富魅力的舞蹈,和絕對獨一無二的俏舞娘。”古斯塔夫說這話時不無得意之色。

不僅是氣氛,夏樹意識到大廳裏的氣息也較之前產生了一些變化——芬芳的酒香已經蓋過人們身上的香水氣味,長木桌上也出現了許多空酒杯。

不一會兒,伴隨著男賓們的熱情歡呼,她,煥發著誘人氣息的金發尤物,沿著大廳的中軸線走向噴泉池。此刻,她從藍色妖姬變成了火紅玫瑰,緊身胸衣、層疊舞裙和鮮豔頭巾讓她熱辣十足,一雙赤色高跟鞋踩出令人怦然心動的節奏,蠻腰豐臀的扭動婀娜撩人,高傲冷豔的表情將她的誘惑力發揮到了極致。舞蹈還沒開始,男賓們已是兩眼放光、神魂顛倒,就連在場的女賓們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獨一無二的舞娘。

侍從更換了留聲機裏的膠片,在激情蕩漾的弗拉門戈舞曲旋律傳出之前,整個大廳就像是時間停滯了一般,男女賓客屏住了呼吸,妖冶的火紅玫瑰也定格在了優美而傲慢的姿勢。舞曲初起,擁有金色秀發、玉白肌膚和澎湃胸器的尤物步伐緩慢、動作婀娜,隨著樂曲的變化,她用舞姿展現著熱情、奔放、優美、矯健的特質,當她以手擊掌、用腳踏地的時候,現場的氣氛完全調動起來,男女賓客一起合著節拍歡舞,陶醉的神情浮現在這裏的每一張臉龐上。

百年之後,弗拉門戈舞以融合歐洲之華麗、美洲之奔放享譽世界,是主流舞蹈領域的寵兒,但在夏樹此刻所處的年代,它的流行還僅限於西班牙的安達盧西亞地區。由於登台表演這種舞蹈的以吉普賽女郎居多,在一些地方又帶有色情成分,所以受到了歐洲上流社會的排斥,甚至被一些人蔑稱為“婊子的舞蹈”。

在這裏,遠離歐洲中心的瑞典,見多識廣的航海者和生性豪放的北歐人全然無視這種偏見,他們為熱情奔放的弗拉門戈舞曲所傾倒,他們被冷傲舞娘曼妙而熱辣的舞姿所折服。樂曲聲戛然而止的那一刻,金發美女的優美身姿定格在了最美的造型上,全場鴉雀無聲。片刻之後,所有人都如夢初醒般熱烈喝彩,並用舉杯暢飲的方式抒放自己的愉悅情緒。正是喝了一杯,再來一杯,喝了二杯,還有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