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a300_4(); 在常人眼裏,愛爾蘭國王約阿希姆一世在26歲以前是充滿傳奇色彩的人物,從26到30歲則是愛爾蘭人的偉大君主,而在30歲之後,他把多數時間花在了陪伴家人和享受生活上,既不操持軍政事務,也不在國際關係中發揮重要影響,仿佛淡薄權勢,歸隱田園。『≤看『≤書『≤閣,www.kanshuge.com,訪問。實際上,他隻是收斂鋒芒,選擇一種更為符合曆史發展趨勢的方式應對世事變遷。對內,他格外關注科技教育發展和貧困人群生計,通過身先表率來引導社會觀念,鞏固自己在愛爾蘭國民心目中的地位形象;對外,他密切關注各國政界觀念和民間思潮的變化,並指派專人對技術領域的刊文、專利進行收集歸類,使之成為自己對戰略戰術層麵進行判斷的客觀依據。因此,當一些德國高層人士還在為他能有當年幾成功力而惴惴不安時,隨著“腓特烈-凱撒”護航船隊誘來獵物,斯人正逐步完成宏大戰役布局的最後幾塊拚板。

一份作戰方案成功與否,既要看它的謀篇是否合情合理,更要看它有沒有抓住敵人的薄弱環節,這一點必須建立在對敵情的了解上。自葡萄牙發生政變、德軍強取亞速爾群島以來,同盟國陣營與美英聯盟隔閡加深,正常渠道的軍事交流基本斷絕,了解對方軍情信息主要依靠諜報人員的刺探搜集,而彼此的防備使得這種方式如同盲人摸象。亞速爾戰役爆發之初,美英軍隊未能順利奪取製空權,還險些丟失大局,就是對同盟*隊在特塞爾島的防空體係認識不足,而在弗洛雷斯海戰結束後,不少德國海軍將領還在美英艦艇是否普遍安裝雷達設備這個問題上糾結,也都是對敵情掌握不充分的表現。

相較於自視頗高的德國海軍指揮官們,夏樹的優勢在於他對客觀規律的認知,任何軍用技術絕不是憑空出現的,它必須建立在科學研究和工業技術的雙重基礎之上。基於對美英兩國學術研究和技術應用領域的長期觀察,夏樹推斷對手當前有能力、有條件大麵積運用雷達設備,但雷達探測精度應該不會超過愛爾蘭海軍的最新裝備,也就是說,它們都還達不到實現雷達火控的程度。

有鑒於此,夏樹調派七艘驅逐艦組成雷擊編隊,令其趕在天亮前對敵方艦隊展開一次魚雷攻擊。

在“魯格”號的指引下,五艘德國驅逐艦和兩艘愛爾蘭驅逐艦一路風馳電掣,直插對手航線前方,也正如夏樹預料的那樣,美英艦隊早早發現了這些來襲艦艇,多艘輕艦艇迅速轉向迎擊,以阻止敵艦靠近己方大型艦艇。

不多時,照明彈、探照燈以及炮焰的光亮在海麵上此起彼伏,迷亂人眼。七艘同盟國驅逐艦乘風破浪,傲然前行,在領艦的指引下,它們兵分兩路,一路用艦炮和魚雷襲擾匆匆布防的敵方輕艦艇,一路迂回敵方側翼,在大約4000米的距離上接連向敵人的三艘大型戰艦發動了兩輪魚雷攻擊,飛竄的魚雷頓時擾得敵方艦隊陣型大亂。

在遭到同盟國驅逐艦的魚雷攻擊時,美英艦隊早已通過雷達探知到對手有三艘大型戰艦正朝自己駛來,托馬斯-哈特一麵令各艦小心規避,一麵著手進行迎戰準備。他的戰鬥旗艦“列克星敦”號建成時被譽為現代工業的奇跡,進入30年代,它依然是海軍界的超級巨無霸,但這個巨人的缺點和優點一樣突出。亞速爾戰役期間,六艘列克星敦級三沉兩重傷,一直飽受詬病的防禦體係果然成為了它們在戰場上的命門,在遠程炮戰和防空作戰中易受攻擊的水平防護尤為脆弱。鑒於這些慘痛的經驗教訓,美國海軍部已決定對歸國大修的兩艘列克星敦級進行第二次大改裝,以犧牲航速為代價,大幅度加強它們的防護能力,而“列克星敦”號的改裝也順理成章地列上了日程。

既然“列克星敦”號不擅長打硬仗,同行的兩艘伊麗莎白女王級亦稍顯老邁,哈特決定避敵鋒芒,利用航速與之周旋,等主力艦隊趕到再行攻擊。

曾有人斷言,晝間海戰是實力說了算,夜間海戰則是運氣說了算,這話雖然過於絕對,也確實有它的道理。突進、機動、雷擊、撤退,七艘同盟國驅逐艦發動了一場典型的閃電快攻,盡管它們當中有五艘裝備了雷達,並在戰鬥中投射了足足42條魚雷,卻隻擊沉了一艘美國驅逐艦,而那三艘大型戰艦根本連毛都沒挨著,自己倒有兩艘被打得起了火。

七艘同盟國驅逐艦順利回撤,與之交火的美英輕艦艇因得到了旗艦的明確指令,並未尾隨追擊。須臾,天邊泛起了一絲魚肚白,眼下的戰場形勢是美英艦隊位於正北偏西,艦隊陣型散亂,重新編隊尚需時間,而同盟國艦隊位於正南偏東,艦隊陣型齊整,三艘戰列艦排成“撇”型斜縱隊,按照德國海軍的傳統風格,“黑森”號領頭,“大選帝侯”號居其右後,“卡爾大帝”號位處末端,美英艦隊在它們的左舷前方,因而前主炮指向目標,後主炮處於順時針轉角的極限狀態。

此時海上的視線還較為模糊,雙方的位置對光學測距瞄準的影響尚無差別。在距離敵方大型戰艦29000米,也即31700碼的時候,“黑森”號率先發出了震耳的咆哮。

“這是什麽情況?”

看到視線盡頭那渺茫的艦影閃出幾團耀眼的光,但這個場麵卻寂然無聲,托馬斯-哈特頓時覺得匪夷所思,難道敵人覺得這個距離是有可能擊中目標的麽?

敵艦既已開火,“列克星敦”號上照例響起了提防炮火傷害的警鈴聲,除了露天炮位上的戰鬥人員,甲板上很快變得空無一人。20秒、30秒、40秒,往常這個時候炮彈已經落下,但這一次連炮彈襲來的嘯聲都還沒有出現。50秒、60秒,漫長的等待中,尖嘯聲終於傳來,緊接著在“列克星敦”號右舷方向約500米的海麵上,兩團巨大的水柱驟然而起。

盡管落在那個位置的炮彈對“列克星敦”號及其艦員來說毫無威脅,包括哈特在內,不少有頭腦的軍官都意識到情況不太妙。片刻過後,位於海天交際處的敵方戰艦再度閃現焰光,而且數量增加了一倍。

沒等炮彈破空而至,一名僚屬軍官向哈特報告說:“長官,敵方艦隊共有艦船25艘,從雷達探測情況判斷,隻有1艘大型戰艦、3艘中型戰艦,其餘都是小家夥。眼下距離太遠,我們尚不能通過光學觀測來判定敵方戰艦的型號。”

很顯然,這份報告讓哈特中將感覺輕鬆了不少。不管敵方的大型戰艦是什麽艦型,若是同時對抗自己這邊的三艘主力艦,恐怕都很難看到贏麵。

“準備開火!”他冷靜而又自信地下令道。

敵艦從兩萬多米外打來的第二輪炮火,彈著點離“列克星敦”號仍有兩百餘米,除了濺落下來的水浪,這些炮彈對美國戰巡構不成任何威脅,但是謹慎者已經隱隱看到了真正的威脅——在這樣的遠距離炮戰中,炮彈落下時角度很大,一旦取得命中,便會有極大的概率由上而下貫穿水平甲板,這樣的一擊對艦體造成的破壞或許比打中側舷的三四發還要大。

伴著衝天而起的水浪紛揚落下,海麵上出現了短暫的沉寂。在“列克星敦”、“厭戰”、“巴勒莫”這三艘美英主力艦上,艦員們正通過光學測距儀和機械計算器進行觀瞄測算,從而指引己方主炮攻擊遠處的敵艦,同盟國戰艦也在做著相同的事情,隻不過他們可以通過此前的彈著點進行參照,下一輪射擊的準度想必會更勝一籌。

視野開闊的戰鬥艦橋上,哈特中將雙手穩穩端住望遠鏡,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海際線上的敵方艦影。正如預期的那樣,光線朦朧的海麵上再度出現了星星點點的閃光,可是這一次閃光點的數量要比之前多得多,哈特的表情霎時變得很難看——按照通常的理解,所謂的中型戰艦是指重巡洋艦這類排水量超萬噸、實力較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低一個檔次的艦艇,利默裏克國際海軍條約雖然規定重巡洋艦的主炮口徑不得超過8英寸,實際上還是有很多已經服役或秘密建造的重巡洋艦超過了這一標準,最大的達到了11英寸。出於各種考慮,曆來看重艦炮射速和使用效率的德國人,在他們四個級別近二十艘重巡洋艦上隻采用8英寸和9。4英寸兩種口徑的主炮,而愛爾蘭海軍全部兩個級別的重巡洋艦均使用8英寸艦炮,而這類艦炮的有效射程應該不超過兩萬四千米。

也就是說,眼前的景象意味著兩種可能,一種是敵人大幅度提升了艦炮性能,使得8英寸或9。4英寸火炮能夠攻擊接近三萬米的目標,另一種是僚屬人員的判斷有誤,那3艘中型戰艦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中型戰艦,而是早期建造、體型相對較小的戰列艦或戰列巡洋艦,它們的標準排水量在兩萬噸左右,與那些排水量達到一萬五千甚至一萬七千噸的重巡洋艦非常接近,裝備11或12英寸主炮,適當的技術改裝就能夠將它們的有效射程從早期水平提高到符合當前海戰要求的狀態。

哈特中將的推理很快得到了驗證,敵方艦隊一口氣打來十多發炮彈悉數落在了艦隊周圍,離“列克星敦”號最近的彈著點就在三十多米開外,而且被炮彈激起的水柱有涇渭分明的兩種大小,大的想必是16英寸艦炮所為,小的估猜是12英寸——別看它們威力較小,難以擊穿現役主力艦重點防護部位的裝甲,眼前這種遠距離射擊,它們同樣是大角度落下,而一枚12英寸口徑的德製穿甲彈,足以貫穿列克星敦級的兩層水平甲板進入底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