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說要殺白雁翎的嗎?怎麽這麽久了還不見動靜?”在一座幻宮中,烈容熙對眼前這個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說道。

“你未免有些太浮躁了,她現在有什麽動靜?”邪魔輕淡淡的說道。容熙冷冷的說:

“她現在過的很囂張,讓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說是要等人,而且還跟別的女人爭同一個男人。”邪魔嘴角浮露一絲陰笑,自言自語的說:

“薇神啊薇神,你這是演的哪一出戲?”一個身穿黑色長衫的中年男子玩耍著手中的撲克牌氣定神閑的說:

“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一出戲。”邪魔眼皮動了一下,問:

“魁,你說清楚點?”魁敲了敲手指頭,說:

“如果我猜的沒錯,烈容熙跟我們串通的事已經讓薇神有了警覺,或者是說她一直都知道烈容熙不可靠,隻是沒揭穿罷了,也或許她正籌劃著將我們一舉殲滅的妙計呢?按理說她應該繼續尋找其他天星的下落,可她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停下來呢?也許在我們用烈容熙時,她也利用著烈容熙,也可以說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預算中。”邪魔陰冷一笑,說: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她沒有這個機會,因為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阿裏達法師,你命令所有的日神在今夜殺了白雁翎。”阿裏達應聲便離去。

夜是孤獨的,心是寂寞的,雁翎獨自徘徊在空洞洞的夜空中有些彷徨,不是她不知道羿想要跟她說什麽,而是她在逃避。烈熔岩一直就是他們兩人心中那道隱行的傷口,即使現在恢複了兩人的關係,那又怎樣?他們之間除了記得有這麽一段至死不渝的感情外,還能做什麽,兩人都能從心底忘了烈熔岩嗎?如果不解開烈熔岩這個心結,他們的愛永遠都不會有完整的一天。

就在雁翎陷入沉思時,原本群星黯淡,雲層攏聚的黑夜就在這瞬間變的晴空萬裏。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子此刻就在她身體周圍眨眼而過,三百六十五個太陽火辣辣的掛在頭頂半空中。雁翎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心裏歎道:

“這大概就是西方年教的日神,三百六十五個日神全體出動,看來邪魔還真是瞧的起我。”三百六十五個太陽高掛上空後,發出三百六十五束烈日光芒,如同三百六十五條莽霧交叉的飛舞在雁翎麵前,那些莽霧落在雁翎身上,感覺就像是被一條火焰烤酪了一般疼。

就在雁翎要揮動手中的玉劍時,發現體內像是多了一個白色的圓球,這個白球迅速的從她體內跳躍出來,圓球慢慢盛開,形成七條聖潔的白焰纏繞在雁翎身上。那白光聖焰朝四周擴散,那些靠她最近的日神猛然間發出了痛苦的聲吟,其他日神見狀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白光像是一種聖光,能毀滅所有觸犯她的生靈。

望著這纏繞在身上的七條白焰,雁翎心裏也驚住了,許久後才想起,這七條聖光應該就是玄女娘娘交給自己的那七顆靈珠所散發的光華。雁翎怎麽也沒想到這七顆靈珠在關鍵時候還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看來玄女娘娘給她的靈珠還大有用途。

就在她正思量著該怎樣不經意的被他們捉去時,圍繞在她四周的日神突然消失,數百條山間大路曲曲折折的出現在她眼前。精通幻隱術的她哪會不知道此刻這些路都是幻境呢,不過她還是假裝來來回回穿梭了一陣後,才選擇了靠左的那條大路,而那條路正是通往邪魔幻宮的路。

一陣曲折後,雁翎來到了宮中,一朵透明的黑蓮迅速將她罩住,將她禁押在了此蓮中,邪魔狂笑幾聲後,說:

“薇神啊薇神,你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關在我這魔石中嗎?這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雁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

“你以為將我關在這兒你就勝利了嗎?”邪魔嘴角一揚,說:

“把你關在這裏確實不能算我勝利,不過,如果我現在毀滅你算不算勝利呢?”雁翎淡淡一笑說:

“你毀不了我,我乃群星之首薇神的轉世之身豈會被你們這些妖邪所毀滅?”邪魔將唇形一勾,對阿裏達說:

“法師,我很想看看這個充滿正義,善良之心的紫薇神變成一隻王八會是什麽樣子?或者變成一隻搖著尾巴求我的狗,要不還是輪流變換好了,這樣比較有趣。”阿裏達沉吟一聲,一朵黑色的欖菊花在他手中綻放,一條龐大的黑色霧氣從菊花裏噴出,似高漲的洪水向雁翎卷去。

在此霧氣落在雁翎身上的前一秒,雁翎體內的那七顆瑩潤秀澤的靈珠突然帶著白色光華跳躍在她身上,以北鬥七星陣排列,強烈的璀璨白光將雁翎籠罩其中,並將那團黑霧給彈了出去,阿裏達也身受重傷。邪魔臉上也露出驚異之色,不可置信在心底疑問:

“北鬥七星靈珠不是天星宮的鎮宮之寶嗎,它們應該在天上怎麽會出現在白雁翎的體內?這當中到底發生過什麽事?北鬥七星珠護體,凡是妖邪之生靈都要退避三舍,否則就會被此聖珠所傷。這七珠是聖物,白雁翎擁有了它們,即使她沒有恢複天神而變成一個廢人,也沒有誰能取她性命。不……不可能……這……”一記清亮的嗓音解除了邪魔的疑惑。

“白雁翎因逆行天意,要接受七七劫的懲罰,這次正是七劫中的第六劫。九天玄女娘娘算出她會有此劫,為保她性命特取了這北鬥七星珠送還與她,這也算的上是天數吧。”魁的出現讓雁翎倍感驚訝。因為這個身為魔星中的占星神算子正是曾經給她提醒的那個神秘男子,麵對這個男人,雁翎對他的感覺是四個字——神秘莫測,雁翎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比邪魔還要讓人感到可怕。

魁用眼神朝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雁翎則是一陣驚訝。邪魔凝望雁翎許久後,才不甘心的說:

“都下去吧,不光是你們的魔法在她身上失效,連本座也殺不了她。”冷哼一聲後,對雁翎說:

“白雁翎,今天算你走運。不過就算你自己沒事那又怎麽樣?那些天星少了你,很快就會亂成一團,也許不用我出手,他們就會自殘身亡。”雁翎笑著說:

“天道輪回,自有定數,不過,雖然少了我,可你忘記了一個人,那就是西方白虎宮的戰神——羿。我很緊張的告訴你,羿已經接受了天命,我不在,他會怎麽做想必你應該能猜出幾分吧,希望你會因為這個答案而感到吃驚。”邪魔怒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說:

“白雁翎,你有種,我會讓你看見他們的慘境的,咱們走著瞧。”邪魔說完並讓夜宮十二辰神看守雁翎,自己則轉身離去。雁翎輕輕歎息一聲,凝思了一陣,決定先呆上一些時辰再去尋找七彩蓮神的下落。主意以定,便盤腿而坐,閉目養神,將體內所聚集的靈氣全隱藏起來,並讓它們在體內自由運轉。

許久後,一陣天蔌般的琴聲隱隱傳入雁翎的耳朵裏,一片如夢如幻的勝景也若隱若現的出現在她腦海中。漸漸的雁翎能感覺到自己的元神正不受控製的脫離本體,心裏暗驚——“不是說我的元神隻有讓本體死了才能出竅的嗎,難道我的本體已經死了?這不可能……我剛剛還好好的,而且又有那靈珠護體,神啊……真主快告訴我怎麽回事啊?”

在雁翎將所有的神靈都默求了一遍後,她以腳踩白雲穿越到了一片叢林,並從一條古徑裏走了進去。裏麵雲霧蒙蒙,如夢如幻,飄渺至極,一把金光閃閃的古琴時隱時現的出現在雲霧中,淩空離地一米有餘,雁翎所聽到的琴聲正是由此琴自吟的。凝望四周,空無一人,雁翎倒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這琴居然能自己彈奏,也未免太懸了吧,不會是有鬼吧……”雁翎壯著膽子,走近那琴周邊,當她的手才剛接觸到那琴弦時,琴聲驀然停止,化為一道金光落入她手中,最後就這樣消失了,準確的是說這琴進了她的體內。雁翎捂住胸口,輕輕拍打著此刻毫無規律亂跳的心髒。

“哈哈……哈……好,這天音總算是尋到它的有緣人啊!”一個麵色紅潤,笑容和藹可親的老人突然憑空出現在雁翎的麵前。雁翎使勁的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的幻想的,可半晌後,那老人還是滿臉笑容的看著她。雁翎長長的籲了口氣,說:

“老爺爺說的話怎麽解?”那老人捋捋白須,說:

“此琴名為無心琴,出現在這裏已經有兩萬年了,每五千年此琴會發出一次天音流暢在靈。幻。域三界中尋找有緣人。不過這天音隻有與它有緣的人才能聽見,你能幸運的聽見而且將它收為己有,真是莫大的福分啊!”雁翎不解的問:

“可是它為什麽會突然消失呢?”老人小小說:

“它隻是入了你的體並未消失,它是一把心琴,會跟隨你的意念而動,隻要你想它出來,它就會出現在你麵前,不信你可試試。”雁翎有些疑惑,但還是決定一試。將其意念一動,在它手心中間出現一束金光,慢慢的那琴出現在雁翎視線中,琴身由一粒米長逐漸變大。

琴聲與琴弦都呈金黃色,非常亮眼,雁翎將它擱置在地上,並將身體盤膝而下,用雙手撥動琴弦,一陣聲清韻雅的絕調由她那纖纖十指撥弦而出。老人笑嗬嗬的稱讚說:

“這琴撫的極妙可以堪稱絕調啊!讓人有長袖臨風,淩雲欲仙之意,真沒想到你居然擁有如此精湛的彈技,能將古琴彈的如此出神入化的人屈指可數……”雁翎謙虛的說:

“不,應該是說這琴太好了,所發出的每一個音符都是那麽清淡。韻雅,深深緊扣人心弦,真沒想到我會有如此奇緣能獲得如此好琴。”老人笑著說:

“嗬嗬,是琴也好還是你的彈技也好都罷了,重要的是這無心琴終於找尋到了它的有緣之人。”雁翎沉思了下,問: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這琴為什麽叫無心琴呢?”老人笑著解釋說:

“無心琴是把有意念感應的古琴,它能隨著你的意念時隱時現。之所以叫無心,是因為但凡彈奏此琴者都會進入到一種心如至水的心境;除此之外,凡聽到此琴音者也一樣能受到它的心境所感染,從而達到一種無心也無我的境界,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被稱為無心琴。”雁翎輕笑的點點頭,沉默一陣後,有些擔憂的說:

“萬物皆生緣,這古琴在這個時候被我奇遇,想必定有其原因吧。”老人談笑說:

“有緣無緣皆是鏡中水月。”老人說完便消失不見,所有的雲霧勝景也一並消失。雁翎猛然睜開雙眼,驚覺自己還是被困在魔石中。凝思了下,趁那些辰神不注意,伸出手掌,心生意念,那把古琴隨著她的意念正從手心而出,雁翎冷汗了下立即將它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