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生一念,天地盡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和尚從對麵橋頭過來經過烈熔岩身邊時口中喃喃念道。烈熔岩稍停了下腳步,望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又繼續向前走去,不料那和尚又絮絮叨叨的哼唱了起來:

“出其言善,則千裏之外應之;出其不善者,則千裏之外違之。此橋名為斷緣橋,你塵緣未了,如何過的去喲……”烈熔岩眼神中透過一絲驚訝,停下向前走去的腳步,抱著細柔走至那和尚跟前,說:

“大師,麻煩你指點下。”那和尚笑著吟唱道:

“這斷緣橋隻渡斷絕世間塵緣之人哩,你跟你懷中的這位女子都塵緣未了,未了喲。”烈熔岩眼神中滿是苦楚,停略數秒後,說:

“大師真會說笑,她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如何稱的上是塵緣未了?”那和尚搖了搖頭,笑著說:

“非也,非也……”烈熔岩一陣驚訝,眼神中猛然閃爍著一絲希望的神采。

“大師,您是高人,求您救救她吧,她是無辜的。”烈熔岩迫切的說道。那和尚抿抿嘴,眼神怪怪的看了他一陣後,說:

“救人乃救求生之人,不救求死之人,不是我和尚不想救人,是此人不為我和尚所救喲。心病還須心藥醫,你若真想救她,就用你的真心做藥引或許能有一線希望,就看你舍不舍得洛。”烈熔岩低下了頭,在心裏自言自語道:

“真心?我連自己的心在哪裏都不知道,又談什麽真心呢?”和尚笑笑道:

“既然沒有真心,你又何必要救她呢?你造下了太多的孽,因果循環皆是報應哩,如若不贖罪,它日必定會再禍及其他人喲,年輕人,你好好想想吧。”烈熔岩皺起眉頭,歎息的說:

“報應?贖罪?這罪要怎樣贖?而我又該去哪裏贖?”和尚笑說:

“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至於你懷中的這個女子,你沒有心便救不了她,把她交給我,等你找回自己的心時再找我救她吧……”烈熔岩看著懷中的細柔,沉思許久後,問:

“把她交給你後,到時我又該怎樣才能找到你?”和尚一笑說:

“緣聚緣散,自有定數,倘若真有你尋回自己真心的那一天,我自然會出現在你麵前,將她還給你。”烈熔岩摸了摸細柔的臉頰,在她額頭上親吻片刻後將她交給了那和尚。和尚用手中的木棍往空中一指,吟道:

“去吧,去吧,都去吧……”話落,那木棍立即化為一道金光,帶著烈熔岩消逝在原地,而他自己則披著薄薄的輕霧流向遠方,消失在一片朦霧之中……

劃破雲彩,一團金光破曉而出,落在了一隱世隔絕的小山裏,前方有一間白牆紅瓦的農舍,還盤旋上升著的縷縷炊煙……左側是一片濃鬱竹林,右側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地中伸出一條小徑,延伸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溪。

在這金光落地之時,從農舍走出來一道姑,一身青灰色長袍,滿麵仙風道骨,極其和藹,朝這落地的金光雙手合十打一稽首。一個金發俊美男子從金光中現身,隨她走了進去。

在裏屋大堂內的草席上,睡著一個妙齡女子,麵容清秀,臉色蒼白,像是一具死屍。這金發男子修長的手指間恍然間多出了一疊金光閃閃的撲克牌,這些撲克牌在他手指間遊走一陣後,呈扇形排列在空中,在金光閃爍的撲克牌間隱約出現了一縷白煙。

這男子抽出其中一張撲克,帶著這縷白光進入那女子體內,片刻後,那金牌再次回到了他手上,而其他的撲克牌也神奇的自動回歸到他手上,當他悠閑了把玩一陣後,那個女子醒了過來。

明亮的雙目向四周朝望後,將視線落在了她身前的這兩人身上,最後對這個正把玩撲克牌的金發男子說:

“謝謝你救我。”那男子淺淺一笑說:

“我隻是應允我的承諾,你不必謝我。如果一定要說救的話,我也是為了救另外一個人。那個人與上天做了典當,用自己的靈魂來典當你的生命,我不想日後有麻煩,隻好先讓你死再讓你的靈魂在別人的身體裏重生。”那女子神色暗淡了下,說:

“是她吧,其實她不用這麽做的,我死了其實是一種解脫。”那男子依然保持著笑臉怡人的風采,說:

“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你已經死了,你既然已經重生,也該有個新的身份。我見你長的挺美的,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唯美吧。”這女子有些錯愕的望了他一眼,念道:

“唯美……唯美,恩,好,我就叫唯美吧,挺好聽的。那我現在能回到他們身邊去嗎?”金發男子笑著搖頭說:

“不能,機緣湊巧,皆是造化。我雖讓你重生,但你與他們相聚的緣份並未到。以後你就跟這位死心仙姑一起隱居在此吧,待時機成熟時,她自然會告訴你。”這女子很感激的朝他們點頭。金發男子遲疑了下,說:

“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要做一件事。”那女子問:

“什麽事?”金發男子望了她幾眼後,說:

“我要消除你的記憶,隻有這麽做才能徹底化解她的劫數,這麽做對你或許有些不公平。”那女子垂下眼眸,沉思半晌後,說:

“我既然已經重生了,那記憶也就讓它隨風去吧。不過我還是想問下,那以後會不會恢複記憶?”金發男子那迷人的俊顏上流露一絲愧疚之色,女子淺淺一笑,有些低傷的說:

“是我奢求的太多了,你動手吧,我準備好了。”金發男子輕輕歎息了聲,說:

“或許能或許不能。”那女子沒說話,隻是朝他淺笑的點頭。金發男子再次拿出撲克牌,懸浮上空,呈圓錐型排列,由牌中散出的金光將那女子的頭部給罩住,一個對七拐的圖符立在那金罩的上方。

一幅幅的記憶畫景此刻就這樣神奇的在罩中閃閃爍爍,那個奇特的圖符也在同時散發著璀璨的白色光華,那光華一隱一現正消散著那些似景的記憶。片刻後,那些記憶以被化成了白色煙霧消散在金光中。失去記憶的女子此刻就仿若一張沒有劃上標點符號的白紙,正木納的望著他們,金發男子對她回以一笑,轉頭對道姑說:

“死心仙姑,唯美就有勞您照顧了。”道姑微笑的朝他點點頭,那男子便隨著手中撲克牌所發的那道金光消失不見。

在一塊斑駁的石塊上坐著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女子,那清秀的臉蛋上偶爾會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靨,像是一朵淡淡敷粉的芙蓉花。石塊周圍的藤蔓飽蘸了濃濃的綠意,一陣輕咳聲引起了正陶醉在幸福中的女子,回過頭輕喚:

“姐……”那抹黑色的朦霧中隱隱出現一個黑色的人影,那女子歎息後,冷漠的說:

“豔紅,看你這麽幸福,姐姐真的不想打擾。可你真的以為他對你是真心的嗎?你真以為他會踏踏實實的跟你過日子嗎?好妹妹,你能不能別傻了?”豔紅拉著她的手,笑著說:

“姐姐,他現在都很安份的陪在我身邊,我想他應該是想明白了。姐,你知道嗎,這段時間跟他過著這種歸隱桑田的日子,真的讓我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沒有殺虐,金錢,權利的爭奪的日子,真的好恬靜。姐,我知道你跟他的恩怨太深,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麵上,饒恕他吧。”黑衣女子的神色中藏著一絲苦楚,沉思了下,說:

“我可憐的妹妹,你可知道你這份幸福的背後藏了多少痛苦,多少淚水,多少欺騙啊?姐不想打擾你,可有些話姐不說,心裏難安啊!”惠說著,眼眶裏蒙上了一層淚花。豔紅輕笑的說:

“姐,你看你,怎麽哭了。我們姐妹倆都相認這麽久了,還有什麽話不能直接說的,你想說什麽就盡管說出來吧。”惠淒涼的笑了聲,說:

“妹妹,你知道他偶爾出去都做了些什麽嗎?你太過於癡情,太信任他了,所以才會一次次的被他所騙。可憐的妹妹,你趕緊回頭吧,姐姐不想再看著你淪入苦海。”豔紅拉著惠的手說:

“姐姐怎麽突然說起這些,他啊每天除了出去找吃的外,其餘時間都在我身邊呢。”惠搖搖頭說:

“既然是找吃的,為什麽不將你帶上呢?”豔紅笑著寬慰她說:

“姐,你想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元神已毀,如今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人了,或者說是一個廢人。這山上啊狼蟲虎豹多的是,我跟他去不是替他添麻煩啊。”惠搖頭否認說:

“你被他騙了,可憐你還被他蒙在鼓中呢。你知道雁翎他們發生了多大變化嗎?”豔紅止住笑意,神情嚴肅的問:

“雁翎怎麽了?”惠用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待自己的情緒穩定點後,說:

“我剛剛去看他們收到消息,雁翎已經被邪魔抓走了,直到現在仍然生死未卜。烈容熙與邪魔私通被鍾澤羿發現揭穿,引出了魔神的事情。原來那魔神就是當年的火魔烈熔岩,是烈容熙的親哥哥。他跟冷柔風火之間的這筆仇你也是知道的,烈熔岩不是他們四人的對手,差點被他們所殺,是細柔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豔紅,細柔死了,烈熔岩將他抱走了,雁翎也被抓了,姐姐求求你快醒醒吧。”

“不,這不是真的,他怎麽能再次騙我……”豔紅身子跌倒在地,眼角擒著淚水不可置信的問道。

許久許久後,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說:

“姐,你到白宮柔身邊去吧。雖然你已經做了我的靈神,但我想他們一定能想到辦法讓你重生的。”惠眼神中露出驚訝之色,擔憂的問:

“妹妹,你想幹什麽?姐不許你做傻事。”豔紅嘴角泛起笑容,掩飾道:

“姐,你離開我吧。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我現在隻是想靜一靜,你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下。”惠還想說什麽最終忍住,化為一道黑霧離去。

在幻宮的大殿裏,一張怒氣沸騰的臉正在猛烈的扭曲變形,空氣中流淌的肅殺之氣讓淩立在他前方的下屬泛起陣陣寒意,許久後,邪魔才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

“難道薇神那邊的女人都是癡情孬種嗎?那冷柔風火本來完全能殺死魔神的,那女人瞎湊合什麽,這是難得一見的戰役怎麽會變成這樣,怎麽就全給那女人給攪和了。現在可好,該死的依然沒死。我抓了白雁翎,騙走豔紅,牽製烈容熙,這所做的一切就這麽白費了,那個該死的女人早不死晚不死,卻為了那個魔神而死……”邪魔越說越氣,那握手的拳頭似是要撕碎一切。

“主人,大可不必生氣。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們不是還有年。月。日。辰四大神麽。現在,我們就派月神去向他們施法,我們西方魔法博大精深,想必他們是沒辦法從我們魔法中逃脫的。”阿裏達法師鞠著身子對邪魔建議道。邪魔牽動嘴角,沉思一陣後,說:

“就照你說的辦吧,派十二月神大師向他們施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