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傳來女子愉快的笑聲以及低沉的附和聲,相對地,客房內的奇靜無比顯得格外冷清。

童彤以回房間洗澡為由逃離了紀若白充滿挑釁的眼光,她無法容忍紀若白將豐挺的胸脯靠在歐陽劭健壯的手臂上,談笑風生地說著她聽不懂的話。

童彤明白,也許在歐陽劭心裏,她隻是一名隨便、無賴、厚臉皮的女人,而在見過紀若白後,她就放棄改變歐陽劭對她的印象,反正她白吃白住在他家裏,陪他上一次床,算是給他的報酬。

黑暗逐漸取代昏黃的夕陽印染在客房的窗戶上,童彤坐在**用耳機聽著,膝蓋上頭放著畫有密密麻麻符號的樂譜,十隻手指頭飛快地在樂譜上飛動,沉浸在音樂裏,完全忽略時光的飛逝。

歐陽劭在童彤房門前敲了好幾下門,卻一直得不到回應,隻好轉動門把走入房內,一進門就見她晶亮的大眼透露出光彩,嘴角還勾起幸福的笑容。

她紅紅的臉頰像顆垂涎欲滴的水蜜桃,令他想要撲上前去啃咬一口,他的心情因為她的可愛模樣而放鬆,一掃每次與紀若白談話時心上掛著的沉甸甸心情。

在紙上彈完一曲,童彤抬起眼眸,就見歐陽劭雙手插在褲袋裏,微亂的黑發突顯他俊俏的外表,看起來像是狂放不羈的王子。

她的心猛然一驚,但驚嚇的大多數成分在於他的外型總是能讓她心跳加速。「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雖然這裏不是我家,但你還是要尊重我是一位……」

「我有尊重你是一位成熟大方的小姐。」歐陽劭揚起笑容走近床沿坐下,「我在門外敲了好幾十下,一直都得不到回應,所以就進來了。」

「喔,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就勉強原諒你好了。」他的口吻帶著滿滿的溫柔,讓童彤逐漸上升的怒火漸漸平息。

他不懂,她總是愛跟他辯的呀!怎麽今天他才說了幾句,她就願意休兵?歐陽劭雖不解,依舊揚起嘴角,「你在做什麽?」

「你自己不會看嗎?」她的動作明明就如此明顯,為何他還要多問?

歐陽劭將眼光瞄向童彤膝蓋上方的樂譜,接著用下巴比了比,「這是鋼琴譜?你會彈鋼琴?」

歐陽劭雖不曾學過鋼琴,但自小學了十幾年的小提琴,明白這琴譜的難度頗高,所以語氣裏透露一些不敢置信。

「我會彈鋼琴關你什麽事?」她本來就是音樂係的學生,而且還主修鋼琴,隻是她從未開口說過罷了。

「沒什麽,隻是問問而已。」童彤的口吻裏缺乏以往的活潑氣息,令歐陽劭感到怪異,他決定說一些讓她感興趣的話題,藉以激起她往昔的活力。

但該說些什麽好呢?歐陽劭偏著頭想了想,決定說一個關於音樂的話題。

「你知道若白是音樂研究所的學生嗎?她主修鋼琴,找一天,你們可以相互討論一下。」他想,學音樂的人最喜歡碰到與自己誌趣相投的人,於是他認為這個話題絕對能激起童彤的興趣。

不過這個如意算盤歐陽劭打錯了,童彤一聽到他親爇地喊出「若白」兩個字,心底就湧出酸澀與怒意,擰著眉頭冷冷地應了一聲:「喔,她這麽厲害。」

童彤知道寄人籬下就得佯裝開心情緒,但是不久前才看著歐陽劭與紀若白兩人愉快的談天模樣,她再如何樂天,也需要一些時間來平複傷口。

「你……怎麽了嗎?」歐陽劭用狐疑的眼光盯著她,大掌貼著她柔嫩的小臉,口吻裏滿是擔憂。「你沒事吧?」

這回童彤沒有回避歐陽劭的親昵撫摸,清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口吻裏是刻意佯裝的無所謂,「我能有什麽事嗎?」

她身強體健、家境不錯,最近又開始往人生目標邁近一大步,這樣的她能有什麽問題?隻不過是在感情上受了點傷,其實也不算什麽……應該吧?

「是嗎?但我總覺得你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何止今天,自從一個禮拜前發生那件事後,她刻意的閃躲,他怎麽會不明白?

當時他還以為她正處於害羞或生氣的階段,但是她今天的心情似乎更加惡劣了……

「如果說你心情不好是因為我的謊言,那我跟你說聲抱歉,原先我隻是故意鬧你,要讓你有不安心的感覺而已,沒想到這個謊言竟然會令你感到不舒服。」歐陽劭的眼底滿是歉疚。

但是這個抱歉卻不是童彤想要的,她不後悔將自己珍貴的第一次獻給他,甚至很開心兩人能有這麽一次接觸,她隻想要他一點點的尊重、一點點的嗬護,就像他對紀若白那樣……

「沒關係,我接受你的道歉,不過……」話說到這裏,童彤停了下來,微攏著層,張口又閉口的,欲語又止。

「你說呀!我聽著。」憂愁原本就不屬於天真浪漫的她,歐陽劭好想動手為她撫去鬱悶,原先撫在她臉上的大手情不自禁地遊移著,玩弄她軟細的發絲。

他那副催眠師般低啞的嗓音,勾出童彤內心真實的話語。「我想知道……一個禮拜前,你為什麽要跟我……上床?」

在她心底,早已設定好歐陽劭愛著紀若白的事實,那天會與她瘋狂歡愛,隻是將她當成紀若白的替身罷了!不過這個殘忍的事實,她想要聽他親口說出。

歐陽劭的大掌先是一頓,又繼續撫摸,暗-地反問:「問這些做什麽?」

那天張開眼後,發現身旁睡著一絲不掛的童彤,他的心情滿是愉悅與竊喜,因為他很開心與他共度**的是他可愛的博美狗,然後,他反覆思索著自己的情緒,赫然發現一個事實……

「你心虛了吧?你這不要臉的色豬、暴露狂!」童彤用力將他的手拍離自己,憤怒地跪起身,雙手抓住他的領口大吼著:「你說!那天你是把我當成別的女人對吧?你快點承認,你不敢跟紀若白上床,就跑來找我這個家裏開摸摸茶店的女人對吧?」

話說到後頭,她已氣喘籲籲,晶亮黑眸泛起水霧,看得歐陽劭十分不舍。

「童彤,你誤會我了,我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紀若白。」歐陽劭溫柔地拉起她的小手,神情認真地望著她,「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那天晚上我的確有些狀況,但是當時我就知道你是童彤,隻是潛意識裏一直擔心這是我的錯覺,你知道嗎?隔天早上我醒來,發現身旁的人是你,我有多麽開心!」

那天晚上他雖然昏昏沉沉,但記憶中兩人**地交纏在一起是那麽美好。

歐陽劭的甜言蜜語,童彤尚有一些不確信,但心底深處卻沁出名為快樂的情緒,於是嘟著嘴再問:「你該不會覺得我是個很隨便的女生,認為跟我上床後,我不會一直纏著你吧?」

「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我從來就不曾認為你是個隨便的女人。」歐陽劭的眼神、口氣都是滿滿的認真,令童彤無法不相信他。

好啦!他的話她勉強相信了,不過隻有勉強而已喔!她還需要他的一個解釋。「那天晚上,你的樣子有些怪怪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這……」這件丟人的事,讓高傲的歐陽劭有些難以啟口。

看著他支支吾吾的模樣,童彤恍然大悟,大聲說出她的論點:「你那天晚上**了,所以你才……」

她話還沒有說完,歐陽劭馬上送她一個白眼加怒火斥喝,「什麽**?我又不是狗!那天我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來聽聽呀!」他扭扭捏捏的模樣,看了還真是不習慣!

「我……你還記得那天我本來要帶你到東區走走,結果我失約了?」

「嗯,這件事我當然記得。」為了這件事,她可是扼腕了好一陣子。

歐陽劭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模樣,隻能硬著頭皮說下去。「其實那天你離開我的房間後,我接到若白的電話,她那時心情很低落,要我過去陪她。」

「所以你就把我丟下,去陪她羅?」說到這裏,童彤心中有股怒火正慢慢醞釀。

「嗯,因為我跟若白是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了,她是獨生女,而且個性柔弱,從小就被母親寵慣了,不久前,她母親的過世讓她一直到現在都無法釋懷,所以那天我才會去陪她。」

童彤可是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歐陽劭明確地說兩人隻是朋友,而非男女朋友,這點讓她感到安慰不少,於是恢複了本性,嘟著小嘴問:「可是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說了我不是**!」歐陽劭再次重申,才繼續說下去,「那天我到若白家裏去,她家隻有她一個人在,她在我的懷裏哭了好久,最後她拿了一杯柳橙汁給我喝……」

「結果呢?結果發生了什麽事?」童彤屏氣凝神地坐正身體,像在聽一個有趣的故事。

她的反應讓歐陽劭哭笑不得,隻能揚揚眉繼續說:「當我喝完果汁後,就發現了不對勁,那時我昏昏沉沉的,而且慾望很濃烈……」

「不會吧?你被下了村藥?」聽到這裏,童彤指著他捧腹大笑,因為電視上向來隻有壞男人對女主角下村藥,還沒有美女對男人下村藥的戲碼。

她的嘲笑,歐陽劭早已料想得到,隻能紅著臉拍開她的手,「別笑啦!你以為我願意嗎?那時一知道我被下了村藥,急忙逃出若白家,開車回家的路上,其實我神智很不清楚,隻能拿鋼筆戳破手掌,才能平安地開車回家,你不知道當時我有多痛苦嗎?」

童彤這時才勉強止住笑,嘟著嘴開口:「那你幹嘛不跟紀若白那個……就好了?反正她那麽漂亮!」雖然因為歐陽劭沒有中紀若白的計謀而感到開心,她還是言不由衷地問。

「因為……我跟若白已經分手了。她父親是歐陽集團旗下的醫院的院長,所以與我父母的交情很好,而我當然也跟小我兩歲的若白認識已久。在我任職的歐陽紀念醫院裏,紀院長對我很照顧,所以兩年前我拗不過母親,跟若白交往了幾個月,但是我隻把她當朋友,真的無法愛上她,所以分手了。」

「那……紀若白也很瀟灑地跟你分手?」

「不!」歐陽劭苦笑了一下,「若白一直希望我能跟她結婚,分手當時對她來說,也許隻是權宜之計吧!」

「所以說,紀小姐為了跟你複合,想要……霸王硬上弓?」後麵那句話童彤說得很小聲,畢竟這種事並不光榮。

「沒錯,就是這樣!」歐陽劭倒是很坦率地承認了。他好看的薄唇輕揚,暗黑的眼眸直盯著她白皙的小臉,頓時就像火焰般點燃她的雙頰。

不行,這樣子不行!她知道自己早已因為他的注視而臉紅心跳,但強烈的心悸會泄漏她愛他的秘密。

童彤急忙跳下床,一邊慌亂地越過他,一邊喃喃自語:「喔……已經這麽晚了,該吃飯了……我去看一下冰箱有什麽……」

就在她快步走至歐陽劭背後時,一隻大掌突然向後伸,拉住她細嫩的手腕,讓她的心跳差一點停止,睜大雙瞳不敢回頭看他。「幹嘛?」

「童彤,我……很喜歡你。」他低沉、穩重的聲音緩緩吐出口,一時之間,安靜無聲的公寓裏,隻回繞著他的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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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彤嬌小的身軀顫抖著,麵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完全不知所措,羞紅了一張臉,不敢回過頭與他相視。

「你為什麽都不說話?」她的呆杵反應讓歐陽劭心驚不已,開始擔憂第一次的求愛會慘遭滑鐵盧。

高傲的他從來就沒有開口說愛的經驗,捺不住性子等她回應,隻能放開她的手,來到她麵前,逼她麵對著他。

「幹嘛?」童彤知道自己的臉現在一定紅得像要滴出血來,隻好把臉低得不能再低。

「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話?你說話呀!」他的心情開始急切起來,口氣裏故意咄咄逼人,好掩飾他的不安。

哪有人告白這麽凶的?童彤對激將法總是特別有感覺,她生氣地抬起頭怒瞪著他。「奇怪耶!我是女生,難道不可以害羞嗎?」

她嘟著小嘴的模樣實在可愛極了,令歐陽劭忍不住笑了起來,動手捏捏她的粉嫩臉頰,「是是是,我的小女孩害羞了,這是天經地義的。」

「這還差不多……」童彤抬眼看他溫柔的笑容,原先害臊的情緒又再度洶湧而至,急忙又低下頭,但這回她可沒有沉默不語,小聲囁嚅地問著: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老是伶牙俐齒的童彤成了大舌頭,歐陽劭還真是不習慣,但她天真不做作的模樣,是擄獲他的心的最大原因。

他張開雙臂將嬌小的她擁在懷裏,下顎靠在她香氣四溢的頭頂,緩緩開口:「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很不喜歡別人侵犯我的私人**,那時你說要住在我家時,我很訝異自己竟然答應了,後來……」

他嘶啞的嗓音就像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聽著鋼琴夜曲,令童彤有說不出的心醉神迷,她閉上眼聽著他的聲音與穩重的心跳聲。

而歐陽劭這時也緩緩閉上眼,他不再說話,讓童彤的一顰一笑在他腦海裏回轉。

他猶然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淘氣、撒潑的模樣,也記得她拉著他又蹦又跳隻因為能出門玩樂的模樣,更記得她因為他的惡意捉弄而盈滿淚珠的模樣,他知道他的心思已經全繞著她的喜怒哀樂而運轉。

那天早上,他在她身旁驚醒後,他才赫然發覺他的心竟然是裝滿愉悅的,他好開心與他共度一夜的是迷人的童彤。

此時他才明白,他的心其實在第一次見她時就已淪陷而不自知。

好聽的音樂沒了,隻剩下速度一致的心跳聲,讓童彤抬起頭看著歐陽劭,麵容疑惑。「怎麽不說話了?快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歐陽劭便揚起嘴角,傾身牢牢吻住她開啟的雙唇,大舌熟稔地探入她的芳腔之中,與她的小舌舞出最美麗的步伐。

當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後,他親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才在她耳朵旁輕輕回話:「我愛你,這沒有為什麽,愛就是愛了,不是嗎?」

愛就是愛了,不是嗎?

這句話回響在童彤的小腦袋瓜裏,她揚起微笑,雙手攬住他的肩頭,「嗯,愛就是愛了,沒有什麽好說的。」

歐陽劭捏捏她的俏鼻,「我去洗個澡,今天晚上我帶你去東區吃飯好嗎?」

「真的?」聽到可以出門,童彤開心地放開手推著他。「那你快去洗澡,我等你,記得要洗快一點!」

「好好好,我洗快一點總行了吧!」歐陽劭對她總是沒轍,轉身跨開步伐正要離開,突然一股小小的力氣拉住他的袖子,讓他回過頭看著她。

「你……」童彤清澄的眼眸望著他,努努嘴,揣測不安地問:「這回你不會再說謊了吧?皮諾丘先生!」

「什麽皮諾丘?我才不是長鼻子的小木偶哩!」歐陽劭嚴重地駁斥後,捏著她的雙頰,眼神透出殺氣,「我這次不會再食言了,你敢再這樣叫我,看以後我怎麽罰你!」

「知道了啦!快去洗澡!」他的承諾讓她放心不少。

歐陽劭又轉過身舉步欲離開,童彤卻又再度拉著他的衣袖搖呀搖的,令他沒好氣地轉回身,「又怎麽了?」

「你……真的不愛紀若白嗎?」紀若白長得又高又美,歐陽劭與她站在一起,彷佛時尚雜誌裏的照片,這點讓童彤放心不下。

歐陽劭明白她開朗的外衣下有著細膩的心思,揚起嘴角再度重申:「不愛,我從來就沒有愛過她,我唯一愛的女人就是你,童彤。」

她天真純潔、奔放不拘的性格讓歐陽劭十分激賞,他愛上的是她燦爛的笑容以及高貴無瑕的純真性格。

「真的?這是你自己說的喔!」童彤開心地奔入他寬宇的懷裏,伸出食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你說,我聽著呢!」

「你可以離紀若白遠一點嗎?我知道你跟她是好朋友,但她也許不這麽認為,所以……你可以答應我這件事嗎?」

她的話讓歐陽勁不禁揚起眉頭,原來他的小女孩吃醋了。「好,我答應你離她遠一些。」

其實他一直都有這個意思,既然他現在已經有女友了,那他就可以用這個理由讓紀若白對他死心。

他知道紀若白是太過愛他,才會對他下藥,今日她佯裝無事地跑來找他,他之所以沒有將話挑明來說,就是看在兩人曾經交往的份上,留給她麵子。

對她,歐陽劭決定選擇原諒,並且漸漸疏遠,因為他隻想要好好守護一個女人,那就是倚在他懷中的嬌小女友。

「太好了!」童彤並不明白歐陽劭心中的百般心思,開心地放開手在他麵前又蹦又跳,大大的笑容讓歐陽劭心動不已。「那你一次不能跟她說超過十句話,好不好?」

並不是她小心眼,而是有監於上次紀若白「毒害」歐陽劭一事,讓她對紀若白充滿戒心,所以基於歐陽劭是她的男友,她就該挽起袖子負起保護男友的責任。

「嗯,我答應你。」讓他的身影淡出紀若白的生命之中,一直是他想要做的事,所以歐陽劭爽快地答應了。

「那快去洗澡吧!我隻等你十分鍾喔!」

十分鍾?這哪夠啊?歐陽劭望向童彤,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麽覺得她那張天使般的笑臉後頭,藏著惡魔的小翅膀與尾巴?

不過,愛了就愛了,這句話可是他歐陽大爺說的,如今親愛的女友下命令,他豈有不遵從的道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洗澡。」

即使時間早已過了晚上十一點,台北依舊車水馬龍,就連歐陽劭那位於純住宅區的仁愛路住家門前,車燈閃爍也從未消失。

童彤甫吃飽喝足,與歐陽劭一同回到家後,便躲在房間裏,取出從逃家後就未開機的手機,悄悄地撥了一組號碼,賊兮兮地鎖緊房門站在窗戶前屏氣凝神,一直到電話接通為止。

「可愛的童彤,今天過得如何呀?」電話那頭傳來歐陽齋愉快的聲音。

「嗯,今天我很開心。」想起方才與歐陽劭上法國料理餐廳大吃一頓,接著還在台北東區逛了兩個多小時,讓童彤開心地嘴都合不攏。

「你開心就好,那……我兒子今天過得如何呢?」

原來歐陽齋在童彤離開他的書房前,要她千萬記得的就是這一件事--除了要童彤每天監督歐陽劭的行蹤,還要童彤每天晚上十二點前打電話匯報。當然,這種事不能讓歐陽劭發現。

「他很好呀!今天下午回家後,紀小姐來找歐陽劭先生,晚上我跟歐陽劭先生去外麵用餐。」童彤大略敘述了歐陽劭的一天生活,卻刻意隱瞞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愫,因為她不確定歐陽齋是否會接受她成為兒子的女友。

「那很好呀!」就說嘛!若不是兒子對童彤特別,依他冷漠的個性怎麽可能帶不熟的女生出門吃飯?想到此,歐陽齋忍不住揚起微笑。「對了,小童彤,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拜托我?這算是任務嗎?」童彤的口氣裏有著滿滿的興奮。

「嗯……算啦!那就是你得讓我兒子跟你一起參加下個禮拜六的歐陽門年度例行會議。」

一年一度的例行會議僅有集團內極少部分的津英受邀參加,而參與這場會議的人,全是集團前身歐陽門旗下之人,所以已舉辦過七十九屆的會議,名稱並不因為集團更名而有所改變。

「我跟他?」童彤停頓了一下,接著驚呼:「歐陽門例行會議?我也可以參加?」

「對呀!隻要你能夠讓我兒子也參加,到時你就坐在他旁邊,當作第一次亮相如何?」

「好,我答應您,我一定讓歐陽劭先生參加會議!」童彤想,隻不過是要歐陽劭出席一個會議而已,應該沒有那麽困難,因此很爽快地答應了。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再見。」歐陽齋將電話掛上,嘴角露出勝利的笑容。

他相信若是童彤能說服身為歐陽門少主、卻從未在例行會議上露麵的兒子參與會議,那她是兒子心裏特別的女子這個論點就可以成立了,到時,任憑愛妻如何渴望紀若白當她的媳婦,也要希望落空了。

另一方麵,還不知道歐陽齋打什麽算盤的童彤開心地在**彈跳,一心想著當天的會議會有多麽盛大,而忘了歐陽劭也許會拒絕她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