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兩人來到一個豪門大院。】

傅依然見這裏牆高院廣,裏麵的殿堂層層疊疊,似占地麵積極大,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府邸,而且此地主人的品級還不會很低。

依然看了一會兒,問道:“這是誰的宅子,怎的這般的奢華。”

崔瓔頗有些得意的笑道:“奢華的還在裏麵呢,這是咱們威武將軍的宅子。”看她那麵上的表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宅子是她們家的。

莫非這就是今天街市之上強行帶走她的馬的那個威武將軍的家?傅依然的臉色明顯一呆。

崔瓔笑完了,又道:“咱們是下等人,前麵不讓進,你跟我去走小門。”說著拉著傅依然往後麵繞。

來到府後的小門,崔瓔伸手敲了幾下,門從裏麵打開,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婦,看了她們一眼,道:“進來吧,五夫人正等著呢。”

崔瓔把手中抱著的長盒子遞給傅依然,說道:“官宦人家規矩多,盡量不要多說話。”

傅依然點了點頭。

順著羊腸小路,穿過一片梅花林,傅依然自小最喜歡梅花,隻可惜此刻是盛夏時節,梅樹上隻有幹枯枯的枝幹。

再往前走就是一個雕欄玉柱的長廊,大戶人家都喜歡用長廊來隔開前後院,前院是待客之用,後院多為女眷們的閨房。

穿過長廊,又走了一會兒,才來到一個精致的小院落停下。

傅依然四下裏一看,現這個小院裏各種裝飾多用大紅大綠之色,雖顯得奢華,卻又帶著點俗氣,由此可看出主人的品味不是很高。]

由屋及人,這裏的女主人品味不高,由此可見那位威武將軍也不是什麽高雅之人,也難怪,一個軍伍出身的大老粗,確實也高雅不起來。傅依然這是心恨這裏的主人搶了她的全部家當,自然也不會對那位威武將軍有什麽讚賞之詞。

崔瓔獨自進了裏屋,把傅依然留在外麵。

傅依然也不願見這裏的夫人,便樂得在院裏欣賞花草。院中栽滿了各色的鮮花,各種花香混雜在一起,氣味聞著有點怪異。

依然是愛花之人,這裏的花種雖都是極品,但這般沒有規律的混雜在一起種,確實有些暴殄天物。

她正欣賞著鮮花,忽然崔瓔急匆匆的走出來,遞給她一套衣服,說道:“幸虧我帶你來,五夫人對衣服不滿意,正脾氣呢,你回店裏找我的丫鬟婉兒,叫她拿櫃台上那套藕荷色的過來,要快啊。”她急匆匆的說完便回屋裏去了,估計還得再回去看那五夫人的臉色。

傅依然長歎一聲,‘底下人還真難做’。便抱著衣服出了院子。

她來的時候是有人帶進來的,等自己出去的時候,才現路並沒她想象的那麽好找,七扭八拐的一繞彎,一會兒功夫,她就現自己給迷路了。

此刻她很後悔剛才怎麽沒跟崔瓔說,她是不認識路的,好讓她們找個人帶她出去。

現在剛過晚飯時刻,主子們都吃喝完了,正是下人們用飯的時候,她想找個路過的仆人都很難。

又轉了一圈,還沒走出去,她剛想再返回原處,就聽到有一個男子清冷的聲音吟道:“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天色太暗,那男子的麵色,看不很清楚,不過他頭上的五顆亮閃閃的明珠,倒是讓傅依然印象深刻。

那男子邊吟著詩,邊搖搖晃晃的向前走,看樣子像是剛醉了酒。傅依然看得走的甚是不穩,不由恨聲道:“怎麽不摔死他。”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撲通一聲,這人自己就掉進了河裏。或許是因為天黑,又醉了酒的緣故,行走之時,未能辨路,竟一腳邁進了河裏。

傅依然在一旁看得忍不住撐掌大笑,暗歎,老天真是有眼,想什麽就有什麽。她心恨這男子害她淪落街頭,到現在還沒吃半點東西,此刻見他落水,心中真是痛快已極。

她剛想扭身離開,忽然看到那落河的男子,在水中掙紮著,似隨時都有沉下去的可能。

原來這人不會鳧水啊,傅依然遲疑著走到近前。

月光灑落在那男子的臉上,可以看到他神情冷漠,目如朗星,鼻若懸膽,卻是長了一副好相貌。他雖不會鳧水,卻並不驚慌,也沒有大呼救命,隻緊咬著牙關,雙手拚命的掙紮著,想使自己浮起來。

隻奈何不會水的人,也不是隻靠撲騰幾下就能浮起來的。

傅依然本不欲救他,可那男子骨子裏透出的那種倔強,令她看得很是動容。

他必然是一個很高傲之人,容不得自己有絲毫的缺陷,這樣的人,即使被淹死,也不會大聲呼叫著求救的。

傅依然看的心中一軟,暗想著,他跟自己也沒什麽深仇,救便救了吧。想到這兒,把手中的衣服往地上一放,一捏鼻子跳到水中,奔那男子遊了過去。

人在將死之時,潛力是無限的,那男子在意識模糊之時,忽覺一個東西向自己飄來,如抓住救命稻草般,伸手抱住了傅依然,抱的非常之緊,任憑她怎麽用手掰也掰不開。最後也隻扯下大幅的衣袖下來。

幸虧依然從小喜歡玩水,水性極好,不然這裏淹死的就不會隻有一個要鬼魂,而得有兩個了。

異常艱難的把男子拉上岸,那男子依舊抱著她的腰不放。傅依然伸手晃了晃他的頭,叫道:“喂,你醒過來。”

連晃了幾晃,人倒是醒了,忽然,隻聽‘哇’的一聲,一股冒著酸臭的東西,噴灑在她身上。

這人果然是酒肉吃多了,那股惡臭熏得依然差點沒跟他一起吐出來。如果這個人的眼睛不是閉著的,她一定會懷疑他是故意的。

這也太可惡了,救了他的命,還得吐她一身。

傅依然又豈是一個任勞任怨,任憑別人欺負的人。趁這人還沒清醒,倒不如新仇加舊恨,兩樣一起辦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是誰。想到這兒,貓腰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衝著他的頭就砸了過去。

隻聽那人悶哼了一聲,血順著頭就流了下來,立時栽倒在地。

傅依然嚇得手抖了抖,也顧不得看他是死是活,脫下身上的髒衣服,然後把地上那件新的拿起來換上,就奔東南方向跑了下去。

這救人和害人雖隻彈指之間,卻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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