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出息的東西。”雲飛花伸腳踢了踢京都知府的身體,掩著鼻子叫道。不少人都被嚇得尿了褲子,整個府衙裏彌漫的全是一股騷臭的屎尿味,熏的他渾身不適。

“你們去瞧瞧大牢裏有沒有一男一女,長得還算順眼的兩個人,給帶出來。”雲飛花伸手點指幾個武士,吩咐道。

那幾個人武士,齊應一聲,奔進了府衙大牢。他們邊走邊心中暗籌,到底雲飛花所謂的長得順眼的男女,應該是什麽標準的呢?如果男人都像他一樣,那估計就沒順眼的了。

傅依然和杜佑成一看外麵的架勢,就猜到是軒轅金來了。整個大運國敢這麽囂張的調兵遣將的,除了他,不做第二人之想。

可是他這麽大張旗鼓的過來救人,也未免太誇張了一點吧。他們雖隻隨便掃了一眼,卻看到,房上站的,院裏站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把個小小的知府衙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就像肉包子裏的純肉陷,一個個擠kao在一起,連個cha根筷子的縫隙都沒有。

傅依然和杜佑成被擠的沒辦法,幹脆躲在大堂的帷帳後麵。這裏除了大堂人少之外,四下裏就全是人了。

“瞧人家這氣魄,怕不得有五千人以上吧。”杜佑成小聲的對傅依然道。

傅依然知道他嘲諷軒轅金,小題大做,亂擺架子,輕笑了一下,沒吱聲。

正這時,軒轅金從堂門裏邁了進來,四下裏掃了一下,一眼就瞧見,站在帷帳後麵的兩腳,一大一小,一男一女。

沒想到傅依然又跟杜佑成在一處了。軒轅金強壓心頭火,冷聲道:“不用藏了,你們兩個出來吧。”

傅依然一拉杜佑成,從帷帳後麵鑽了出來。

“你沒事?”軒轅金掃了傅依然一眼,臉上lou出了關切的之色。

“沒事。”傅依然道。

雲飛花也跟著進來,看見依然,笑道:“我就知道她沒事的,這麽大個人了,放到哪裏都很安全。”

他話音剛落,立刻三雙白眼,齊刷刷的向他飛去。

雲飛花一摸鼻子,迅速轉身退了出去。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扔下依然不管,自知理虧之下,還是上一邊避避的好。

他剛邁出堂門,就聽到身後‘轟隆隆’的一聲巨響,接著‘哐當’、‘啪嚓’幾聲響動,等他再轉過身來,身後灰塵一片,揚起了幾人高,竟什麽都看不見了。

天啊,這莫不是府衙大堂被踩踏了?

“救人啊。”雲飛花大叫著,吩咐眾兵士,在廢墟裏胡亂刨了起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轟隆隆的巨響又傳來了,接連幾處的房子全塌陷下來。煙塵彌漫在半空,空氣中全是塵土嗆鼻的味道。

府衙時日太久,未經大修,再加上這麽多士兵站在房頂之上,竟把房頂給站塌了,頓時哀嚎之聲一片。

一群沒被砸在房子底下的人,著急毛慌的,把軒轅金、傅依然、杜佑成三人給從廢墟裏刨了出來。他們渾身上下沾滿了土,都已經拖了人樣了。

大梁掉下來時,軒轅金伸手給托住了,三人這才算撿了條命。繞是如此,杜佑成的左腿被砸了;傅依然被一塊木頭敲中了後腰,疼得直呲牙;而軒轅金撐大梁撐的左手虎口破裂,滿手,滿袖的鮮血。

好慘烈的景象啊。

雲飛花趕緊把三人送回去醫治。

傅依然雙手撐著腰,心中義憤至極,她感覺自己的後腰都快斷掉了。更鬱悶的是,造成現在這種情況,她都不知道該恨誰。

相比較而言,杜佑成顯得冷靜的多,他是幹脆失血過多,昏厥過去,連吱聲都不必了。

軒轅金一直抿著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得,整張臉扭曲的有點變形了。在三人中,最可悲的就是他了,他經曆大小戰爭無數,但像今天傷的這麽冤的還是頭一回。他本來今日隻是想來救人,沒想到救的有點過火,救人不成反成害人。

最後清點人數時,發現五千人中,當場砸死十五人,重傷一百零八人,輕傷者一千一百九十人。這慘烈的,一點也不亞於剛打了一場大仗。

京都知府在混亂中,竟被人活活的踩死了。府衙裏的衙役、差人也有腿腳慢的,當場受了重傷。

知府衙門倒塌房屋十數間,包括知府大堂在內的數間廳堂,都變成了一片廢墟。

自此一場莫名其妙的京都府衙事件,就此落下了帷幕。民間百姓不知就裏,都以為是因為京都府抓賊,才弄的如此慘烈。而最後,大家在形容這場戰鬥時,都不約而同的用上了‘驚天動地’一詞。

次日早朝,重朝臣見武成門外掛出了免朝牌,都心中詫異不已。琢磨著可能女皇身體不適。不過幾個時辰之後,又傳來了攝政王和杜大公子同時身體不適的消息。

有好事者暗中揣測,多半是攝政王和杜大公子大打出手,惹怒了女皇,三人混打在一處一起受了傷了。這種傳言可以說是無聊之極,又沒有任何事實根據,試問憑杜佑成的那點伸手,怎麽可能與軒轅金大打出手,簡直是無稽之談。

但就是這樣的無稽之談,確如瘟疫一般,迅速的在大運京都各處傳播,再加上前一日的京都府衙事件,更是增加了許多茶餘飯後的閑談之資。大運的京都也著實因此而熱鬧了一通。既繁榮了市井文化,又增加茶館收入,何樂而不為啊。

兩天之後,傅依然在禦書房,聽到雲飛花帶回來的市井消息之後,心中鬱鬱不已。她倒不在乎平民百姓議論朝政,隻是大運朝廷之上最有身份的幾個人,搞得這樣亂遭遭的,實在對皇室形象有損。

果然沒兩日,就有禦史言官,上奏折,聲稱,大運國應該教化民生,大興文化教育,讓老百姓多讀書、識禮,多做對社稷有益的事。

這些奏章表麵上是在說萬民百姓,其實暗地裏卻在指責傅依然,身為皇帝,不能有功於社稷萬民,卻做出眾多荒唐之事,實在有違聖人教化。

傅依然看奏折,看的極為痛苦,每次看到類似的折子,她都想直接摔到軒轅金和杜佑成兩個人的臉上。有違聖人教化的又不是她一個,為什麽這幫禦史大夫們隻會指桑罵槐的針對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