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抓住了,好大的個兒,真是肥美啊!”獄中角落裏一個犯人用兩根手指捏著那一隻老鼠,口中狂笑不止。

雲飛花一看,那隻老鼠正是剛咬過他的那一隻。

“以為這裏的老鼠都被逮玩完了,沒想到這裏還藏著一隻極品。 ”那犯人笑聲又增,望著老鼠,嘴角往下不斷的留著涎水。 他忽的雙手一掐,看著老鼠在手裏翻了白眼,然後扯著老鼠身上的血肉就往嘴裏送。

雲飛花看的惡心至極,頓時抱著肚子吐了起來。 他三天沒進食,肚中哪有東西,隻吐出了一堆的酸水。

他不敢聽那“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堵上耳朵,閉著眼,在心裏大呼道:“昏過去吧,讓我昏過去吧。 ”

就此一事,他算是怕透了老鼠,怕透了監獄。

又過了一日,杜佑成才來救出了雲飛花。 他本來也忘了還有這麽個人了,等到傅依然被留在王府,消息全無的時候,他才想起還有個會輕功的高手叫雲飛花來著。 這才親自來阜良府衙麵見了知府崔進,送了黃金百兩,才算把雲飛花給換出來。

雲飛花出來的第一件事就先泡一天的澡,然後邊泡澡邊吃飯。 他本想找兩個身材魁梧的粗壯漢子伺候一番,被杜佑成嚴詞拒絕,這才哭喪著一張臉作罷。

等雲飛花回複了精神、氣力,杜佑成便讓他去淮陽王府救傅依然。 雲飛花在知道傅依然自己也自身難保的時候。 對她地恨意,才算稍微少了一點。

他們畢竟是一家人,傅依然有點差池,他也不好向軒轅金交代,隻好勉為其難的把傅依然給救了出來。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傅依然在聽完雲飛花的敘述之後,不由抿嘴暗笑。 雲飛花此人本就是一個極端難應付的主,沒想到天底下出了軒轅金之外。 還有一種小東西能叫他如此懼怕,真是可樂至極。

笑過之後,三人便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杜佑成的意思是盡快離開阜良,回大運去。 畢竟這個地方實在太危險。 但傅依然說什麽也不肯,她無論如何都得要自己地兒子。

杜佑成苦勸不過,隻得說道:“你非要留在這裏,可是有了好的辦法嗎?”

傅依然道:“目前。 金陌落在晉國皇帝手裏,弄不好就得兵戎相見了,我是不願有這樣地一天。 ”她心中暗歎,畢竟一個是做爹的,一個是娘,真要打起來,那可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

“不如這樣吧,先以大運女皇的名義修書一封。 向晉國要人,兩國剛剛罷戰,希望晉國能看在剛修了舊好的份上,肯放了金陌。 ”杜佑成道。

“我說,小然然,你那兒子不是剛好跟晉國皇帝關係莫大吧!”雲飛花突然cha嘴道。

傅依然裝聽不見。 不理他,她不願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真要昭告天下,軒轅金的麵子上也不好看。

雲飛花自討了個沒趣,便沒再問下去。

傅依然也同意先以女皇的名義,與晉國協商一下。 於是當場寫下手書,蓋上隨身小印,讓杜佑成去呈給晉國皇帝。

這種手書不蓋上玉璽,便不算是正式地國書,文中大概意思是措辭也比較婉轉。 希望淩紫陌能看在兩國和平的份上。 不再挑起戰端。

第二日,杜佑成就通過晉國的外使館。 請求陛見,並言明有女皇的手書,要親自呈上。 這一次淩紫陌很給麵子,就再祁延殿召見了他。

杜佑成第一次見淩紫陌,就被他身上渾然雅致的氣度給震撼住了。 他應該是一個很奇特的人,集威嚴、優雅於一身,並有一種常人無所能及的美感。

淩紫陌拿著手書,看了一會兒,俯身問杜佑成道:“杜貴使,女皇的意思倒是很明顯,不過金陌地事,純屬晉國的家事,還請貴使回稟女皇,不要cha手的好。 ”

杜佑成心說,這也是大運的家事,當然不管不行啊。 傅依然雖然沒告訴他金陌的父親就是淩紫陌,但從各種跡象來看,他隱隱已經猜到了。

此時他心中暗歎,眼前的這位晉國皇帝確實有吸引全天下女人地資質。 怨不得傅依然會心甘情願的委身於他。 如果是輸給這樣的男人,即使輸了,他也是沒什麽怨言的。

“女皇的意思是希望陛下在斟酌一下,若是當真不肯歸還的話,可能事情要鬧得大些了。 ”杜佑成嚴肅道。

淩紫陌“啪”的一聲把文書摔在地上,怒道:“貴國女皇實在威脅朕嗎?若要開戰,晉國也不會懼怕。 ”

杜佑成見他大怒,心說,糟糕,真要現在僵了,下麵的事就不好辦了。 忙賠了笑臉道:“女皇不是這個意思,隻請陛下體諒一下做母親的心。 ”

淩紫陌聽他這麽一說,心中一動,問道:“你們女皇和金陌的母親還有關係嗎?”

“女皇當年落難之時,曾得陳夫人救助,此番也算是報恩了。”杜佑成歎息道。 他剛才那一瞬間差點把底給lou出來,忙謊話補救。 隻是不知淩紫陌能信幾分。

“既然這樣,貴使就會大運稟報女皇,若想要回孩子,讓女皇親自到晉國來做客。 ”淩紫陌道。

“這,未免強人所難了。 ”杜佑成怒道。 一國地皇帝又豈能深入敵國。

“來人,送大運使者。 ”淩紫陌一擺袍袖,轉身走了,根本不理會杜佑成地吵鬧。

杜佑成無奈,隻得退了出去。 暗想,還是先找傅依然商量一下吧。 畢竟女皇大張旗鼓的訪晉可不是一見小事。

回到別館,把淩紫陌地話轉述了一遍,傅依然沉吟了半響,問道:“他態度很堅決嗎?”

“是,都沒容我再說話,就走了。 ”杜佑成道。

淩紫陌這麽做有什麽意圖呢?傅依然冥思苦想。 卻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記得剛與他相識的時候。 他就告誡過自己,千萬不要與他為敵,卻沒想到今日逼不得已,與他正麵交鋒了。

如果是為了國事,或為了其他別的什麽,那還說得過去。 但卻是為了爭金陌這個孩子,連傅依然都有些無語了。

“還是先回國吧!這事反正早晚攝政王也會知道的。 ”杜佑成歎道。

回國?軒轅金不掐死她才怪呢。 傅依然想了一下。 說道:“不行的話,咱們就造一個大運女皇出來。 ”

“怎麽造?”杜佑成道。

傅依然斜了一眼,一旁閑極無聊坐著喝茶的雲飛花。

杜佑成看著雲飛花,撲哧一聲樂了出來,別說,雲飛花還真有一股身為女子地潛質,這要裝扮起來,論姿色絕不會比傅依然遜色。

“不關我的事啊!”見傅依然和杜佑成都看著他。 雲飛花放下茶碗,叫道。

“給你一個扮女人地機會不好嗎?你想想,那麽美麗的花朵都cha在頭上,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傅依然誘惑他道。

雲飛花閉目幻想,說實話他自小到大還未穿過女裝呢,被她這麽一說。 倒真有些心動了。

傅依然一見他這樣子,心中暗喜,她知道雲飛花多半會同意了。 女皇的人選敲定了,接下來就是儀仗了。 傅依然的意思是杜佑成自己回一趟大運,帶儀仗直接從大運出發,便算是真正的出訪了。

杜佑成對回大運,倒覺得沒什麽,隻是他怕軒轅金當真動起火來。 到時候滅火設施做不好,很容易引火上身的。 不過在傅依然的百般要求下,最終杜佑成還是帶著隨從回大運了。

傅依然和雲飛不能再住在使館別院。 隻得在阜良城另找居所。

他們原本住客棧地。 現在非常情況,隨時都有可能被淩紫陌找到。 兩人都不敢再住客棧,也不敢出沒在人跡複雜的地方。 他們找了戶民居,給了些錢,暫時在別人家裏住了下來。

這是一戶晉國很普通的人家,一家四口,夫妻倆帶著一個五歲大的女孩,還有一個七十來歲的老太太。 家裏開了一個小磨坊,主要做些豆腐的營生。

那小女孩兒長得甚是可愛,傅依然一見,就想起自己的兒子,不由黯然神傷。

杜佑成已經走了三天了,大運和晉國千裏迢迢,沒有一兩個月,他是回不來的。 傅依然雖著急,卻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一天,夫妻倆出門去賣豆腐,傅依然坐在院子裏哄著小女孩兒玩耍。

“阿姨,你長得真漂亮”小女孩兒看著她,一臉地豔羨之色。

“等你長大之後,也會很漂亮的。 ”傅依然摸著她蘋果一般的臉笑道。 這麽小的孩子就知道愛美了,這鬼精靈怪的勁兒,倒有點金陌的意思。

兩人正說著話地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了“當當”的敲門聲。 這個時候,誰會上這兒來,傅依然心中納悶,站起身來走到門扉處。

她不敢冒然開門,眼湊到門縫處向外望去。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孩兒,正對著門縫笑的一臉的燦爛。

金陌,竟然是金陌。 傅依然心中一喜,沒想其他,伸手就把門打開了。

門外一個人影閃過,在金陌身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居然是淩紫陌。

淩紫陌一直跟在金陌之後,想必他剛才藏了起來,難怪沒看到。

這時,傅依然轉身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金陌已經對著她撲過來,叫道:“娘,陌兒好想你。 ”

幸虧金陌沒當著淩紫陌的麵,叫她母皇。 傅依然禁不住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把金陌抱在懷裏,強擠出一絲笑容對淩紫陌道:“你怎麽找到這而來了?”

“怎麽?不請我進去嗎?”淩紫陌唇角掛起一抹笑容。

這又不是她的家。 傅依然並不想讓他進去,不過淩紫陌的一隻腳已經邁了進來,身子也晃進了一半。

傅依然隻好閃身讓開門口,說道:“你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