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傅依然和杜佑成還在熟睡之時,忽然被外麵的吵鬧聲吵醒了。 傅依然匆匆穿上衣服,打開房門向下一看,發現樓下有許多官兵把客棧圍住,也不知在搜查什麽。

“怎麽回事?”杜佑成也披上衣服探過來問道。

“好像是在找什麽人,應該和咱們無關吧。 ”傅依然說道。 她說完這話,自己反倒最先不確定起來。 昨天她沒回宮,備不住軒轅金就會派兵來找她。

樓下的官兵已經開始上樓了,他們挨門挨房的踹開搜查,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看得很叫人膽寒。

眼看著就要搜到這個房間,杜佑成說道:“你還是躲一躲吧。 ”那些官兵如狼似虎的,他怕傷到傅依然。

房間裏根本就無處可躲,真倒躲了,被人搜出來更是不體麵。 傅依然說道:“不用了,就算軒轅金親自來了,也不必怕他。 ”她身為一國女皇,卻總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活著也覺得氣悶。

杜佑成點點頭,伸手握住傅依然的左手,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對接下來的一切了。

門外有人很大力的把房門踹開,忽閃而起的木屑子直奔到臉上。 幾個官兵甲葉子嘩啦著走了進來。

傅依然吐出噴在嘴裏的木屑,暗想,看他們的服色,穿墨綠色的是京中巡防營的,戴黑衣黑甲的應該是鐵甲軍的。 隻是不知巡防營地和軒轅金的鐵甲軍一起查,這到底查的是什麽?

“你們是哪裏人。 幹什麽的?”一個巡防營的人掃了他們一眼問道。

杜佑成道:“我們是京城人士。 ”

“京城人士也住客棧嗎?”有人對他們笑道。 那眉毛輕佻的樣子,很有些調笑之意。

杜佑成衣衫未整,剛才匆忙之下,衣衫的帶子都沒係好。 而傅依然披散著頭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像是剛起不久地。 京城人士不在家裏住,跑來住客棧。 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野合的鴛鴦。

“我們住不住客棧,用不到你們來管。 如果不是來抓我們地話,就請出去吧。 ”杜佑成說著把那扇被踹壞了門軸的門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幾個巡防營的人在屋裏翻找了一遍,沒找到任何可疑的人,便走了出去。 臨出門時,對幾個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鐵甲軍道:“巡防營要找的人沒找到,你們搜吧。 ”他們說完又向旁邊地房門踹去。

那“怦怦”的幾響。 聽得人心顫不已,傅依然心中暗籌,回頭一定要要一道旨意,以後嚴禁國民踹門而入。 好好的房門都被他們給踹壞了,最鬱悶的就是她那一臉的木屑,若是把她毀了容可怎麽辦啊。

等巡防營的人走遠了,幾個鐵甲軍一撩甲葉子,跪在傅依然麵前道:“攝政王有令。 讓屬下接陛下回宮。 ”

果然是軒轅靜派來的,她就知道自己若不回宮,他那邊絕對不會輕易地蒙混過關。

“知道了。 ”傅依然隨意的把頭發紮了一下,就這樣走出去,她正下樓時,忽然發現幾個巡防營地官兵正圍著幾個人盤查。 其中有一個穿一身紫衣。 一臉笑意的男子,長得很像是淩紫陌。

是她眼花了嗎?淩紫陌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傅依然揉了揉眼睛,再望過去,那一身耀眼的紫衣。 那姿色絕世無雙的容顏,果然就是淩紫陌。

傅依然也下了樓了,轉身走了過去,她倒要看看淩紫陌無故出現在這裏到底是為什麽。

幾個巡防營的官兵推搡著淩紫陌身邊的幾個漢子,那劍拔弩張地樣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打起來。

作為晉國皇帝在大運這般招搖過市可是很危險的。 傅依然幾步走了過去,隔開幾個巡防營的人。 問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淩紫陌也看見了她。 對她微微一笑,那容顏宛如春花般燦爛。 傅依然看得心中一顫。 裝作漠視的扭過臉,與幾個巡防兵對視。

那幾個營兵正是剛才搜過房間的幾個人,一見傅依然,調笑道:“小娘子這般巴巴的過來,莫不是這幾個人裏也有你的相好的?”

他這麽隨口一句,還真是說中了事實,傅依然臉色有些泛紅,她能感覺到淩紫陌的眼神向這邊逼視而來。 此時她心裏直打鼓,明明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麽自己還是這麽在意他的注視。 她強自鎮定,對著幾個士兵喝問道:“你們巡防營負責京中治安,何故拽著接平民百姓不放?”

“我們在抓越獄地要犯,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大運人,當然形跡可疑。 ”一營兵撇嘴道。

“他們是是晉國地商旅,來大運做聲音的,不是什麽可疑人。 ”傅依然道。

“那你又是什麽人?怎麽證實他們地身份?”有人追問道。

傅依然不知該怎麽說自己的身份,回頭看向後麵的杜佑成,杜佑成會意,對著幾個鐵甲軍耳語了幾句。

幾個鐵甲軍向這邊走來,伸出大巴掌把這巡防營的營兵向邊上一扒拉,他們頓時倒退幾步,才勉強站穩。

“這是攝政王要的人,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一個鐵甲軍甕聲甕氣道。

這些鐵甲軍一個個膀大腰圓的,個子比那營兵高一頭多,那大巴掌跟小蒲扇似的,一手能扇倒好幾個。 這些人都是軒轅金精心挑選出來,個個身負武藝,力大無窮。

巡防營的人根本不敢跟攝政王的人耍橫,勢不如人,隻得低聲下氣地道:“既然是攝政王要的人。 那就請帶走吧。 ”

幾個人點頭哈腰走了,等他們走遠了,傅依然麵向淩紫陌默默不語,她想說點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說什麽。

“你不好奇,為什麽我會來?”淩紫陌輕笑一聲道。 他麵上表情閑適,似乎剛才地盤查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影響。

“不管你為什麽來。 現在趕緊回去吧,我就當做沒有看到你。 ”傅依然歎息一聲。 轉身走了。 她剛才完全可以不管他,徑自走了的,但是她就是做不到,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都揪起來了。 這才不由自主的走過去給他解圍。

淩紫陌忽的一伸手,抓住她的袖子,說道:“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想解釋一下那天發生地事。 ”

傅依然搖搖頭,甩開他的手。 她什麽也不想聽,更不想再跟他有什麽牽扯。

傅依然一走,杜佑成和幾個鐵甲軍忙跟了上去。 走了幾步,杜佑成忽然回頭頗有深意地看了淩紫陌一眼,才又轉頭離開。 此時他很懷疑淩紫陌的目的,心中暗想著一定得找人跟著他們點。

淩紫陌望著傅依然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唇角滋起一抹笑意。 就算這次不行。 他總有機會解釋清楚的。

樓下有許多巡防營的士兵,依舊在挨房挨屋的搜查。

“主子,咱們下一步要去哪兒?”一隨身護衛問道。

“大運有這麽大個熱鬧可看,怎麽也得留幾天。 ”淩紫陌笑道。 他本來在晉國查出了一件大事,才匆忙趕來大運,可巧聽到了女皇選王夫地大消息。 倒真有勾起些心中的好奇來。

傅依然出了酒樓們,門外拴著十幾匹馬。 一行人翻身上了馬,奔宮門而去。 一路上他們又碰上幾隊一樣的鐵甲軍。

那些鐵甲軍一見他們,都紛紛簇擁過來,有點像是押送似的,把傅依然送到宮門。

傅依然怕見到軒轅金起衝突,便打發杜佑成先回家去了。 杜佑成不放心她,不肯走,兩個人在宮門處磨嘰了好一會兒,才分開。

昨天傅依然和杜佑成出宮的時候。 軒轅金就已經知道了。 他不願管的太嚴。 惹傅依然反感,便隨他們去了。 到了晚上。 他回宮睡覺時,才聽宮人竊竊私語時,說起女皇還未回來。 他住的寢宮與鳳藻宮臨近而建,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這邊都能知道。

傅依然這麽晚不回來,她能去哪裏呢?軒轅金越想越不放心,下令鐵甲軍全城搜索。 他沒料到傅依然會去住客棧,所以先在皇家別苑找了一通,等沒找著人,才開始在客棧、酒樓的地方查找,這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

眼看著到了上朝地時間,軒轅金隻好先行離開,令鐵甲軍繼續找。

等傅依然進宮趕回寢宮,換完衣服之時,上朝已經開始了。 有軒轅金主持朝政,傅依然也沒什麽不放心的,便不慌不忙的往前挪著步子。

自古以來,大臣們在朝議政,皇上姍姍來遲的,傅依然可是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麵對這樣的境況,她臉上一點不適的表情都沒有,就這樣在一片詫異地眼神之中,步上了禦座前的台階。 隨意的往禦座上一坐,輕啟朱唇,細語鶯聲道:“各位卿家不要停,繼續啊!”

“這叫什麽事啊!”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

作為皇帝不上朝,由攝政王主持朝政,這無可厚非,不過剛才軒轅金明明說過女皇身體不適,才不上朝的。 但是過了沒一會兒,女皇就施施然走了出來,看她那精神煥發的滋潤樣子,哪有半點像生病的病人。 她這個樣子,就好像在重重的在軒轅金臉上打了一記耳光,令他顏麵掃地。

看傅依然那一臉的笑意,軒轅金氣得舌頭直打結。 猛然間居然忘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一時竟呆愣起來。

朝堂之上頓時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