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在這裏,受到莫名的影響,連時間都不會準確。不過,多年以來規律的生活,我身體裏的生物鍾卻是無比的準備。如果估算沒錯,還有個小時左右,就是天亮,公雞打鳴之時。我們那個之後再越過這界碑吧。這種時間去,對我們沒有好處。”

說完,覺遠盤膝坐在了石碑之下,我們也跟著走了過去,雖說在這峰頂有些微微的涼風,但奇異的是,這界碑之下卻是我們進入自然大陣以來,最溫暖的地方,在這裏有著一種平和的溫度,讓人舒服,有著一種神秘,古樸,滄桑的氣息,帶著一種奇異的安全感。

“這裏,其實比呆在船上安全,可以一夜無夢的休息一夜。而越過界碑,應該就會看見不一樣的東西了。”覺遠平和的說到。

這種感覺其實不用覺遠細說,我們也能體會到,收拾了一下隨身帶著的行李,我們一行人也就決定在這裏休息了,是個正常人,真的都不會選擇在這種大夜裏的情況下進入鬼城。

而針對承心哥的問題,覺遠也給出了一個答案:“你們遇見的這種花,在這裏一直都有,可以說是這裏在野外最凶險的存在了。你們不要忘了,這裏號稱小地獄,就算不能開出真正的地獄之蓮,受陰氣的影響,普通的水生植物也會產生不好的異變,最不同的是,這花上寄生有善迷惑的厲鬼!且是有了一定迷惑功力的厲鬼才能寄生其上,而且不止一隻,這樣說,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你說了,這裏的一草一木或許都有靈體寄生,我們也大概明白了。隻是不懂,為什麽我們一進入這裏,就遇見狂風大浪,甚至偏偏就漂流到了那種花之前,算是我們倒黴一些嗎?”肖承乾一下躺在地上,頭枕著行李,他到底還是忿忿不平的。

覺遠這一次沒說話了,下意識的望了一眼界碑的另外一方,那裏濃霧翻騰,哪裏又能看得出什麽來?可是,看著覺遠那稍顯憂慮的眼神,我倒是讀懂了其中一層意思。

也不知道是哪位在給我們下馬威嗎?可是那植物之上怪異的紫色又做什麽解釋呢?我想這個連覺遠也答不出來吧?

這一夜,休息的很好,在我朦朧入睡之際,還聽見覺遠在給慧根兒說著這裏的草,說界碑之下的草是最幸運的草,能附身於上麵的靈體,是最幸運的靈體,年深日久,可以看見原本是一張憤怒扭曲之臉的草紋,會慢慢的變得平和,甚至帶著慈悲的微笑,直到草紋完全消失,就是一種超度,這是界碑的能力

這倒是一件真正奇異的事情,我這樣想著,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那股充滿了古樸氣味的氣場一直包圍著我,就像人類最初來的地方,母親的子宮,又像人類最後要追尋的終點一般,充滿了安寧的氣息。

這一覺,我竟然無夢的睡到了覺遠叫我,比我在湖村裏還睡得要踏實。

“該出發了。”覺遠這樣對我說到。

第九十九章界碑之後

是啊,該出發了,一晚上睡在界碑之下,我竟然整個人,整顆心裏都充滿了一種安寧安靜的感覺,麵對覺遠的這句話,就像他在對我說該上班了一般平常。

相比我,其他人稍許有些緊張,但比起昨天來也算是好多了,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吃了點兒幹糧,我們就出發了百煉飛升錄。

界碑的厚度不過米最有,按照標準成年男子的腳步,也不過五步,最多也就是六七步的距離,可是這米卻就如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在我們跨過這米以後,天地變了。

原本從界碑那一邊朝這一邊張望的時候,映入我們眼簾的隻是濃濃的翻滾的霧氣,但到徹底跨過界碑以後,哪裏還有那弄得化不開的霧氣,分明眼前的一切都很清楚。

這是一副怎樣的景色,我沒有辦法形容,紫紅色的天空,低沉沉的壓在上空,這一麵的山坡再也沒有了那蜿蜒的小路,而是開滿了大片大片的野花。

這種野花呈一種蒼白的顏色,卻在花瓣的頂端之處有一種慘烈的紅,並不規則,就好像一滴鮮血氤氳在了潔白的畫布上,美得有一種殘忍的感覺。

在山坡之下,卻是霧氣籠罩的地方,按照我的認知,那應該是湖吧,可是我看不清楚。

“這裏很美,好像最好的解釋了什麽叫死亡的殘忍之美,紫紅色,蒼白色,豔紅色這些色調組合在一起很殘忍呐,就算世界上最好的畫家也不能用這最極端,最豔麗的顏色來展現一個屬於死亡的世界,可是自然可以做到,天地可以做到。”說話的是承清哥,他很少說那麽多話,可是我知道沉默寡言的承清哥對於畫卻是有深刻的理解,無論是國畫,還是西洋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他。

這種美太過讓人不安,從心底產生一種迷幻的不能踏實的感覺,回頭望去,卻發現界碑還在我們身後,從心底又升騰起一股安全的感覺,仿佛天地之中,那一抹滄桑的帶著綠痕的灰色才是最堅定的力量,化解了這些極端顏色給我們帶來的衝擊。

“走吧。”我安靜的說了一句,風出亂我的頭發,在眼前的貼著地麵的花海中,我竟然看到了隱藏在其中的兩條通往不同方向的路。

該走哪邊?我對這裏完全的不了解。

覺遠在我身後說到:“北新南舊,既然是要去新城,走朝北的那條小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