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這裏的時候,影碟出現了短暫的黑暗,接著有畫麵的鏡頭出現時,地點已經在另外一個地點了,是在一艘船上,鏡頭有些搖搖晃晃的不穩。

然後我們聽見了一陣兒噪雜的聲音,這其中我特別分明的聽見了師父的聲音,但具體在說些什麽,聲音開得再大也聽不清楚,除非用專業的設備,我們沒有那個。

但江一有吧,我點上了一支煙,皺著眉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這個,仿佛隻是本能的想到了。

不過,應該沒有什麽吧,江一既然如此坦然的把影碟交給我,那至少說明他沒有看出什麽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鏡頭已經開始慢慢的轉開了,開始拍攝周圍的景象,這是一段陌生的江麵,周圍是不知名的低矮群山,青青綠綠的,看起來很美。

我們都仔細的盯著這個地方,但就憑幾個鏡頭,根本認不出這是哪裏,記憶裏也沒有什麽地方和這裏重合,包括從小跟著王師叔走南闖北的承真都一臉茫然。

看來,光憑影碟就判斷師父他們的足跡根本就不現實。

拍攝了一小會兒風景,又一次是師父站到了鏡頭麵前,這一次沒有和慧大爺的打鬧,師父就是那麽平靜的站在了鏡頭的麵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站在鏡頭麵前的師父雖然一臉平靜,故作輕鬆,實際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態。

我雙眼緊緊的盯著鏡頭,發現師父的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感覺,衣服卻很幹爽,幹淨的樣子,看著像才洗過澡一般,但是真實的情況是這樣嗎?

我看著周圍的江麵,總有一種師父下過水的感覺。

“承一,這裏的風景也不錯,特意拍攝來給你們看看。”師父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對我說到。

接著,他背著雙手,慢悠悠的踱步到了船舷邊上,鏡頭也就那麽晃晃悠悠的跟著他,師父望著江麵,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對我說話:“承一,離開你也有一段日子了,最近老想起和你小子在竹林小築的日子。”

這一句話原本讓我有些傷感,可是下一句,師父就話鋒一轉,莫名其妙的說到:“那真是一段倍受折磨的日子啊!”

我一下就愣了,倍受折磨的日子?

而我師兄妹們,同時轉頭看著我,連如月也是,那目光中盡是問詢的味道,弄得我臉一紅,‘惱羞成怒’的說到:“看啥看,好好看影碟,我咋知道這個死老頭兒為啥會這樣說?!”

隻要看著師父,我不自然的就會用上和他對話的語氣來說話,連死老頭兒這種用詞也不自覺的用上了,我甚至還有我屁股馬上就會被踢一腳的錯覺,可事實上什麽也沒發生。

師父還隻是在電視裏說著話:“知道為什麽嗎?和你住在一起,就隻能吃你小子做的飯,你完全就沒有掌握做飯的精髓,做牛肉,一定要配上香菜,做魚就一定要有芹菜葉子提味兒,你小子做的是什麽啊?牛肉就是牛肉,魚就是魚?你為啥你不把牛肉和魚幹脆扔水裏白煮了好?你折磨死我了!”

師父說到最後,仿佛是有一些激動,幾乎是跳著腳在控訴我的‘罪行’!旁邊還有慧大爺的旁白:“額就說咧,吃素好,吃啥是啥,吃肉真麻煩!就像額吃個雞蛋,也不用那個啥東西來配著吃。”

我哭笑不得,臉上一陣兒青,一陣兒白,我是這樣的做菜的嗎?是這樣的嗎?師父為啥要在影碟裏和我說這個?

他這番話,已經引起了巨大的效果,就比如正在喝茶的承清哥‘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正在吃什麽零食的承真,一下子就被咽到了,連聲咳嗽。

然後,每個人都神色怪異的望著我,嗯,做牛肉不放香菜的小子。

但是下一刻師父好像就平靜了,自顧自的說到:“做菜看人,所以我要教育你小子的就是,一件事情就好比做牛肉,不是有牛肉就行了,各種細枝末節的配合,才能做出好吃的牛肉,你小子懂了嗎?如果你不懂,你就是把牛肉煮熟了而已,味道也就事與願違了。”

說完,師父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氣哼哼的轉身走了!

而我卻眉頭一皺,好像抓住了點兒什麽,又沒有抓住的樣子,可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情,師父說這句話,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