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暴力事件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低穀期,我也不例外。雖然我很想把狀態拉回正軌,但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像現在這個樣子,學習就像嚼沙,我寧願發呆也不願聽課,即使我用了很多手段,甚至給自己打氣說好好讀書,以後掙了錢就去娶淑儀。可是我根本就和軒明不是同一級別的人,他隻要一對自己說好好學習,以後掙了錢就去娶蘋果小姐,馬上就精神百倍地拿過一本書猛啃,看來,還是弱智比較能幹些。

軒明做了一下午習題,我趴在桌上陪他睡了一下午,終於,他做累了,我也睡得些發酸,他便看著窗外的操場,轉過頭來拍醒我:“喂,是不是該打一場球了?”

我有些心神不寧,覺得是應該好好發泄一下調節一下心態了。於是我同意說:“把兄弟們叫上,抄上家夥,去和六班那幫烏鴉幹一仗。”軒明聽了直搖頭,說:“上次剛把六班洗了115比45,再洗一次,我都覺得臉上無光。”我想了想:“那就跟39班那幫變態狂人打吧。”軒明打著哆嗦說:“你不要命啦,我們洗6班是115比45,他們洗六班隻用了二十分鍾就打出了70比0,結果讓6班的人全躲進教室裏不敢見人,走路都低著頭,矮了一大截,隻要一見39班那幫變態保證立馬溜得影都沒有了。”

“那好,我們就打39班,讓我們的恐龍班長去抱一箱水來,班費開支,這叫做最強與最強的尖鋒對決。”

…….

一聽是我們班挑戰,39班竟齊刷刷擠出來7個1米85的高手,後邊還跟了一坨1米80到1米84的替補,著實讓俺們汗了一把,就在我思考我們這隊的平均身高時,對方的隊長已經在他們討論要在二十分鍾內打50比0還是51比0,軒明的心態跟我一樣,他轉過頭看看我們這隊身高從1米71到一米87的參差不齊的對員,再盯一盯對麵統一1米85的大軍,頭上直立的幾根紅毛立刻軟了下來。萎靡不振地搭在頭皮上。

我向隊友分析:“對方擁有絕對身高優勢,如果我們步步為營,穩紮穩打,鐵定會輸地吐血,現在的形勢就好比抗日戰爭,敵人擁有絕對軍事和火力優勢,我們以硬碰硬的片麵抗戰線是行不通的,所以應該學學**的打法,以運動戰為主,中線邊路靈活換位,從敵人防守的空隙中來回穿插,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把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同時,我們還必須結合美國的蛙跳戰術,放棄一兩個陣地,派出兵力躍過對方防線直搗老巢,像一把尖刀一樣插進敵人的胸膛,絕對不能留下任何情麵!”

說在此處,我感覺有些口幹,便喝了一口礦泉水。軒明抱住我,幾乎聲淚俱下:“軍師啊!多麽偉大的理論!就是可惜你遲生了80年,要是希特勒有你這樣的元帥,德國就不至於死的那麽慘了。”我推開他,叫他別打岔,然後繼續道:“對方肯定會實施重點防守,而對像一定是我方的主力,一是以運球技術出名的軒明,一是以投籃準確無比的我,他們一定認為隻要卡住了我們,就掌握了戰局,索性我們將計就計,把進攻的重點放在另外兩名隊友身上,我和軒明負責打掩護。剩下的那們1米87的兄弟就拜托對對方的隊長實施重點進攻,此時他仗著他們的隊伍實力超群,一定會當場耍秀想要灌籃,你就死盯著他多蓋幾個火鍋,殺殺他的銳氣,增長他的怒氣,等他發怒時一定會爭回麵子,爭麵子就少不了暴力動作,如果我們好好利用一下,他得到的警告不會少於10次,隻要他們的主力一被罰下場,哼哼,就輪到我們秀了。”

哈哈……軒明陰笑著轉過身,頭皮上軟搭著的紅毛一根根傲世天下般挺了起來,那樣子分明在討論是否要將對方洗一個60比0或61比0。

比賽開始後,對方五人大兵壓境,一窩蜂以隊長為中心組成一條橫線張牙舞爪地向我們示威,待把球運過中場後,立馬有兩個人跑來卡住我跟軒明,另外兩人守在隊長身旁掩護。於是我們這邊立刻就有一個1米76的兄弟穿插到敵後,一直衝到後邊無人區。而對方也認為自己勢在必得,所以五個人全衝進了三分線,跟我們打起肉搏,根本不理會我們派過去的奇兵。其實他們這樣不算冒險,隻能說是輕敵,本來自己的實力就勝我們一等,現在又是五個打四個,得分率趨近於100%。我們自然也是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防守的重心一直放在對方隊長身上,軒明一人東跑西躥,吸引了兩個人對他實行專門看守,我衝出三分線,也帶出對方一個球員,於是,就在兩分線上,他們的隊長雙腿一蹬,飛起來準備一個重扣,而且果然在耍秀,起身後竟想倒扣,完全把我們1米87的兄弟視為了空氣,他一定會很沒麵子,而且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就在他空中轉體180°後,完全沒注意到後邊五指張開的大手。“呯!”這位隊長創造了39班有史以來開場48秒就被人淋了一頭火鍋的紀錄,球被蓋下之後,全場驚叫,掌聲衝上了天,特別是6班那群烏鴉,拚命地呐喊助威:“蓋的好,蓋的妙,蓋的痞子呱呱叫!”

軒明不等眾人錯愕,迅速閃過兩人抱住了球,然後就聽見那站在對方籃下的1米76的兄弟大叫:“大腳!”

此兄弟以前喜好足球,凡是一腳把球從此禁區開向彼禁區的他都稱之為大腳。現在換了籃球,凡是從此三分線長傳到彼三分線他也稱之為大腳。

這下對方慌了神兒,馬上一窩蜂地又衝回去。可是,根據拋物線原則和平拋運動定律,注定了球飛到我們兄弟手中時,他們隻能跑到中場。那位兄弟接球之後看到沒人防守,索性把球運出三分線,起跳想投3分,可此時對方一飛人已躍至他身後,一巴掌扇了下去,可是,這時球已經脫手,他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扇在那兄弟的手上,然後,球進了,裁判還加罰一顆,那兄弟也並含糊,拍了兩下,涮地投了進去。

開場才不到兩分鍾,對方已吃了一個火鍋,一次犯規和一個三分,整個氣勢和分值都被我們壓在地上,這一點連我都始料不及,看看對方的隊長,死豬的肝凍了兩天之後是什麽顏色,他的臉現在就這個顏色。

吸取了一次教訓,他們變得有些小心了,對我們的看守也嚴了很多,一個盯住一個,死死跟著不讓我們接球,這次依然是那漲紅了臉的隊長運球,雄糾糾氣昂昂如同棕熊發了飆,橫衝直闖地過人,我們知道他是不可能把球傳給別人了,於是我和軒明都衝上去斷球,他一咬牙,雄壯的身軀像坦克一樣抵住我們,竟把我倆活生生撞開,不過一撞,他的收勢不穩,奔跑的速度更快了,於是我們最矮的那位1米71的兄弟順勢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此時,他無論是轉彎或收勢都不可能了,質量大,速度大,動量也大,當兩者相撞時,忽略損失的機械能損失,動量守衡,於是那位擋路的兄弟慘叫著飛了出去,兩人相撞之前,我隱約聽見那隊長在大叫:“靠,好狗不擋大道!”

Stop!裁判鳴哨,帶球撞人,黃牌一張!

我衝上扶起那可憐的兄弟,反駁說:“這是嚴重犯規,有抱負嫌疑,應給紅牌。”

那隊長的五官皺成一團,怒火燒紅了半邊天空,暴跳著指著我的鼻子大叫,“操你X,我說過好狗不擋大道,是他自己找死!”

軒明當即吼道:“那你就說俺兄弟是狗啦!撞了人還有理,是不是不想再混下去了?”

於是,場上十個人圍成一團你一句我一言地開始了唇槍舌劍。裁判被圍在中間,二十隻手在他身上扯來扯去,幾乎要將其肢解。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雙腳一跺,哨子一扔:“你們還要不要打球?不打我不幹了!”

軒明和39班隊長同時指著裁判的鼻子,異口同聲:“打!”

於是他們一堆人個個摩拳擦掌,39班那堆替補甚至有人撿了一磚頭,鬧鬧嚷嚷要衝上來,還一個勁地吆喝:“隊長,隻要你一聲令下咱就打!”

隊長黑著臉大吼:“打個屁,不是打架,是打球!”

隨即一聲哨響,比賽繼續。不過此時場上卻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39班那五個變態瞪著血紅的眼追著我們狂攆,不知道的人見了都會想出這副畫麵:五個文明人無意中衝進了食人部落,然後食人部落的首領一聲令下,五個虎背熊腰的家夥立馬操刀攆了上去,個個雙眼布滿血絲……

本來好好一場比賽的,現在卻加入了無數暴力的鏡頭,遭罪的自然是我們一方。軒明忍無可忍,球一甩,袖子一挽,額頭青筋暴漲,瞪著殺氣十足的雙眼吼道:“這球不打了,要打就明說,怎麽來陰的?”

其隊長手一揮,“打就打,誰怕誰啊,兄弟們,上!”

立即,那些拿磚頭的替補嗷嗷叫著衝了上來,那些沒撿到磚頭的替補就隨手撿了一石頭也跟著衝了上來。

就在一件慘案將要發生時,人群中傳來一個憤怒的聲音:“誰敢動手我就讓他死得難看!”立刻,眾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到聲音的源頭。

我鬆了一口氣,得救了,有老大在這裏,他們再來這麽多人都不怕。

那幫拿磚頭的人中不知誰嘀咕了一句:“操,是他,隆會的二把手啊?怎麽會……”

話沒說完,他人馬上一溜煙不見了影子,隻在球場上落了一磚頭。

隨即,那些見過世麵知道隆會是什麽的人都不見了影子,剩下的隻是一批原始社會的憤青,就是一根直腸子腦袋灌水隻會打架的那種類型。

那隊長掃視了一下局勢,發現還有十幾個兄弟,又斜著眼看看我們,覺得自己不會吃虧,於是他大手一揮:“兄弟們,我才不管什麽隆不隆會的,一起上,踩死他們!”

然後隻聽呼啦一聲,我感覺耳邊一陣風刮過,回頭一看,驚了我一身冷汗,隻差一點,隻差一點那磚頭就讓我的腦袋上開了花。“媽的,是男人就別搞偷襲,有本事單挑!”說話時,我已經上去和眾人打成一團,軒明也卷入了混戰,老大更是一挑五,專打39班的隊長。混亂中,我不知道蹬了別人多少下,也不知道身上多了幾個鞋印,不過,卻非常痛快,比上次被班上的女生群毆好多了,因為上次你根本無法還手,而這次,至少可以蹬幾腳,而且自己一方人少,所以我們是背水一戰,打起來根本不眨眼睛,人在危難時刻的潛力幾乎得到了充分的開發。一時間,對方竟沒討到絲毫便宜。

混戰沒多久,操場裏突然冒出一群保安,個個手持警棍,吹著哨子跑來維持治安。這邊打架的十幾個憤青見了這陣勢,撒腿就跑,也不管哪兒是哪兒,有的甚至衝進了女廁所,但馬上又衝出來鑽進了男廁所,等到保安衝攏時,球場上就隻剩下了老大和我們一群打比賽的,其餘的看客全退到了十米以外繼續觀看。

此時,那對長已被老大放倒在地,鼻子被打歪了,血流了一地,老大也沒好多少,臉上多了幾道抓痕。我和軒明較好,除了有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外,沒有什麽明傷。

老大摸摸臉,感覺被毀了容,於是怒不可遏地對著地上的隊長狠狠踢了兩腳:“混蛋,男人竟然用抓的,真TMD丟臉!”然後,他把頭轉向距他最近的一個保安說:“大明哥,有煙沒,給小弟一支。”被他稱為大明哥的保安大概四十來歲,下巴上的胡子碴沒刮幹淨,看起來有點像翻了身的刺蝟,他黑著臉小聲對老大說:“先到治安室裏再說。”接著,他操著警棍惡狠狠地對我們吼,“你,你,你,還有你,全跟我們到治安室去一趟!”

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中,我們被連推帶攘趕進了治安室。待我們進去後,一個保安“呯”的一聲關上門,並扭了反鎖,拉下窗簾,這樣,外邊的人就看不清裏邊的形勢了。做好保密工作後,那個叫大明的保安遞了一支煙給老大,並抬了一張凳子給他,點著火,老大吞雲吐霧吸幾口,皺著眉看著煙上的標簽說,“你們是真窮還是裝窮啊,怎還抽十塊錢一包的煙?”保安自顧點上一根,歎氣說:“這年頭有煙抽已經很幸福了,說說吧,今天咋犯了這事兒?”

老大說:“還是讓我兄弟說吧!”他拉了我一把,“說就是了,不要怕。”

我當然不會怕,好歹,有老大給撐著,天砸下來他都能給你扛著。於是,我用受害者的語氣說:“他們打球技不如人,被蓋了火鍋洗了湯碗心裏不平衡惡意犯規,將我們的隊員撞成骨折,大家都看見了,就是他,那個流鼻血的隊長撞的,撞人之後他不僅不服裁判的罰判而且惡語傷人,甚至叫了幾十個人對我們進行毆打,簡直是豬狗不如。”

對方的隊長一聽,眼睛頓時發綠,鼻血流進了嘴裏:“靠!你別血口噴人,我才是受害者,你們看我的鼻子!”說罷,他指著自己的傷鼻向眾人展示,一個保安把警棍往桌上一敲,對他怒吼:“又沒有問你,給老子把嘴閉上!看看你滿口的鮮血,還說不著是誰在血口噴人呢!”

吼過之後,那隊長乖乖地閉上了嘴,滿臉懼色。

抽完煙,老大拍拍保安的肩,指了指臉上的抓痕說,“這種惡劣的行為應該嚴懲。”

保安獰笑著看著39班那五個人,右手搖晃著警棍:“你們先出去,請放心,我們的職責就是維護學校的治安,像他們這種專門尋釁挑事的人肯定要收拾。”說著,他還揮了幾下警棍。

我們出來後,圍得像鐵桶一樣的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我回頭,看見防盜門再次“砰”地一聲關上。這讓我聯想到呆會兒裏邊警棍紛飛哀叫連天的場景。阿門,願上帝保佑他們吧。

曾經,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掀起了一場網絡風暴,而現在,一個火鍋引發的血案在現實中曆史再現。

第二天,教導主任在宣揚了一通把龍培養成金龍的理論後,宣讀牌告將39班的隊長開除,其餘人各記大過一次。我們沒遭記過,卻也未受到表揚,隻是晚自習班主任規定我們以後不準再碰籃球,而且當眾用刀把班費投資的喬丹牌籃球給報廢了。

擇日,我和軒明審問老大怎麽和那幫合法土匪(保安)的關係那麽好,老大鼻孔朝到了天上:“切,這年頭,想要混好必須黑白通吃,那些白道上的人能筐就筐,那些黑道上的能拐就拐,這就叫做道可道,至於那些介於黑道和白道之間的人,諸如那些手持警棍的土匪保安,一般來說,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欺軟怕硬,可無論是黑道還是白道他們都惹不起。所以就隻好對你們這些弱不禁風的學生施暴,跟變態差不了多少,對付他們,隨便扔支煙就行了,一聽說我是隆會的,趕緊端茶送水套近乎。”

聽罷,我感歎:“這世界黑暗哪!”

軒明說:“有道理。”

老大把手搭在我們肩上:“走,出去喝酒。”

軒明搖頭:“忍了,我想到蘋果小姐那兒去吃蛋糕。”

“我同意。”我高舉雙手讚成。

老大無奈:“唉,倆小子又**了,一有空閑就往蘋果小姐家裏鑽,不過話說回來,偶爾到她那裏吃一兩回還是不錯的。”說完,老大已發動了車子的引擎。

一路上,我坐在老大旁邊,軒明在後排,車在山上拐了幾十個彎,好歹安全到達馬路上,於是我才放心說話。

我說:“我要吃草莓味的。”

老大說:“我有啥吃啥。”

我說:“我還要吃葡萄味的。”

老大說:“我還是有啥吃啥。”

軒明忍不住打斷我們:“喂,她是我的女人,你們兩個,誰都不準動。”

我補充:“記得要放上布丁。”

老大補充:“她放啥我吃啥。”

軒明敲打著玻璃:“喂,聽見了嗎,不準跟我搶!”

我和老大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隻要是她做的,我們都吃。”

軒明:“你們兩頭牲口!”

車行了十來分鍾,嘎地一聲歇下了氣,不止是車,我跟軒明以及所有視野範圍內看見此車的動物都歇了口氣:美好的一天,世界上又少了一起車禍。不等車停穩,軒明已一個箭步射進了蘋果小姐的店麵,速度快的難以用肉眼捕捉。我們下車以後,卻看見他傻愣愣地站在門口,發現店裏隻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孩,紮著馬尾,身材還算可以,人也比較標致,卻不覺得特別漂亮,頂多是看著順眼的類型。可能是美女見多了,口味要高一點吧,要是換成一年前剛進校時的眼光,看到她可能要回味好幾天。

店裏一下子闖進了三個大男人,女孩用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盯住我們,小聲詢問我們是不是要買東西。

軒明躊躇了半天,問她:“你是不是蘋果小姐雇的店員?”

女孩皺著眉想了半天,沒理解軒明此言的意思。

於是我馬上補充問:“這裏的老板也就是蘋果小姐在不在?”

女孩更疑惑了,“蘋果小姐?蘋果小姐是誰啊?這家店一直以來就是我堂姐開的呀?”

那你堂姐叫什麽名字?

女孩對我嘟嘟嘴,“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因為……”

三人因為了半天,結果沒因為出來。站在那兒手無舉措地對視了半天,軒明自言自語,“沒錯呀,都上這兒吃了好幾回了,怎麽會這樣?”

見我們拘束的樣子,女孩眨眨眼問我們想吃什麽點心。老大隨口說:“要吃麻辣味兒的。”女孩笑著點頭,“好的。”剛點完頭,她突然問,“麻辣?”老大立刻改口,“隻要是甜的就好。”女孩嗯了一聲,“那就吃奶油味的吧。”說完,她又將目光投向我,我沒勁地看了看玻璃拒裏麵的展示品說,“就來草莓味的。”軒明做似乎很有些不爽地說:“算了,隨便弄吧。”

這一次蘋果小姐不在,眾人總覺得少了些什麽情趣,吃的時候也沒有以前香了,不過這倒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我們現在想的是,這店會不會被別人買了,如果這樣,那就慘了,於是軒明開始向女孩套近乎,有一句沒一句地攀談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女孩很拘束,但是後來聽說我們是縣中學的學生,便沒有了戒心,高高興興地和我們有說有笑,問她什麽她答什麽。於是我們便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李欣,是準備轉到這裏來讀書的,因為是從非重點中學轉到重點中學,所以手續一直辦不下來,今天她的堂姐已經去縣中學辦手續了,就把她留下來看店,我問她讀幾年級,她說她學的是理科,高中二年級。

我們仨互相對視,心想怎麽會遇到這麽巧的事。接下來,我們在交談中終於知道她堂姐的底細:李萱靜,複旦大學畢業,23歲,喜歡打網球。

知道這個情況後,我們長長地哦了一聲,頓時情趣也有了,吃著也香了。軒明的臉幾乎笑爛了:“弄了半天,原來蘋果小姐還叫什麽靜來著,今天終於知道她的名字了,賺死了啊!哈哈……”

過了一陣,一輛taix停在了路邊,蘋果小姐從車裏下來,一身素裝,顯得很高雅。進屋一看我們在這兒,立刻熱情地向我們打招呼,打趣地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了?”我知道她指的老大,因為他不喜歡吃蛋糕一類的東西,平時很少上這兒來。

我說:“沒辦法,萱靜姐姐你做的蛋糕太好吃了,我們嘴饞的不行,於是就跑來了。”

“萱靜,姐姐?”蘋果皺著眉看我,好像在問我怎知道她的名字。

軒明便看著李欣壞壞地笑:“李,萱,靜。”

蘋果立刻收起笑容,嚴肅地說:“我不喜歡人們這樣叫我,以前怎麽叫,以後就怎麽叫。不許叫我的名字。”

雖然有些奇怪和不滿,但我們還是乖乖地服從遵命。

蘋果小姐臉上恢複一點笑容,很滿意地點頭,突然,她像想起什麽似的瞪著我們,表情再次變得嚴肅,“今天好像學校沒有放假吧,你們怎麽逃課?”

我們一怔,竟然忘了今天不是星期天,於是都馬上賠笑說,“自習,自習,今天下午全是自習課。”可她才不管我們上的什麽課,她隻堅信:逃課的學生不是好學生。所以她不依不撓:“即使是自習課,也不許逃課!你們趕快回學校!”

於是我們煙熏火燎地擠出了店,爭先恐後鑽進老大的大眾,看著我們狼狽的樣子,蘋果小姐在裏邊咯咯地大笑,車上屁股尚未坐熱,軒明又拉開車門衝了回去,跟捂著嘴笑的蘋果小姐撞了個正著。她睜大眼睛傻傻地看著他,“你,還有事?”

軒明撓著頭說,“這位小朋友轉學的事情有著落了嗎?”

蘋果的笑容霎時就僵硬了。她沒有說話,不過誰都看得出這事兒還懸在空中。

軒明心想是該表現自己的男子氣概時候了,於是毫情萬丈地拍拍胸脯:“這件事,包在我身上!”說完,他“嗖”地射了出去,然後把頭露出來,學著第一次與她通話的口氣玩笑道:“你要請我吃飯哦。”接著便一蹦一跳地上了車。

等到車子絕塵而去之後,呆了半天的李欣看著蘋果,問:“姐,你們是你的朋友?”

蘋果笑了笑,“嗬嗬,三個孩子而已啦。”接著她又輕輕自語,“僅僅隻是小孩子。”

第二天,班主任親自撥通了蘋果小姐的手機,讓李欣即刻去上課,蘋果小姐聽得跟天方夜譚似的。但那邊清清楚楚地說明了班名和班主任的名字。怪事。

事情其實並不怪,我們回校那天的晚自習,軒明見了班主任一麵,說要跟他談些事,於是倆人就進了辦公室。

軒明開門就問:“老師啊,你說我照這樣發展下去,會考一所什麽樣的大學?”

他說得很鄭重,沒有半點玩笑的性質,班主任立刻就盤算開了,這孩子苦命,自小就無父無母,唯一一個親人也在幾年前去逝,好在這孩子心理素質好,懂事,學習起來有股狠勁,現在問這問題可能是他有點兒迷茫,我得給他點信心。

於是班主任也很鄭重地告訴他:“娃兒好好學,如果你不鬆懈,雖不說考全國前十的重點,少說也要考個一本的好大學吧。”說到這兒,班主任已經很感動了,他摸著軒明的頭,語重心長:“好好學,隻要你能考上,傾家蕩產我也要把你送出來!”

軒明趁熱打鐵,“我保證,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一定會考上大學的。”

班主任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最後,軒明淚淚汪汪地說:“其實我並不是無依無靠的人,我還有一個遠親,也住在這兒,我外祖父就他的爺爺,算起來還要叫他表叔,他說的話和您說的話一樣,都是那麽溫暖。”

引出這個親戚後,軒明又說:“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女兒是複旦畢業生,一個正在讀高中,就在四中讀,為了方便,那親戚決定讓我轉到四中去跟他女兒一起讀。”

班主任有些為難了,這娃兒可是班上的頂梁柱啊,標準的一本人才,怎麽能說轉就轉呢?

見班主任皺眉,軒明知道他為難了,於是又說了許多感謝他栽培的話,還一個勁地說舍不得走。

班主任的大腦開始計算了:既然那親戚的大女兒是複旦生,想來那老二也差不到哪裏去,不如索性……

於是班主任開口道:“四中可不是一個好學校啊,進去就等於毀了,不如我跟你表叔談談,把那女娃調到這裏來,豈不兩全其美?這樣既方便,又有一個好的學習環境哪!”

OK,中計了,大功告成,此時軒明心裏早已樂開了花。他拿起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上蘋果小姐的手機號,“老師您跟表姐談吧,她做得了主。”

於是,第二天,蘋果小姐就接到了那個讓李欣上課的電話。

李欣雖算不上頂級的美,可畢竟是蘋果小姐的堂妹,再醜也不會難看到哪裏去,不過這對我們班上那些從小缺鈣、長大缺愛、頭頂一窩白菜、身披一張麻袋、腰纏一根海帶,還自認為是東方不敗的衰神二代的狼兄狼弟們還是挺具有殺傷力的。天天麵對一群發育不良的高智商恐龍的確很使人患病,其中最明顯的病症就是見了美女眼睛會發綠,口水會長流,胃裏會咕咕叫,心裏在狼嚎。我們經權威專家臨床鑒定,稱此病症為後天性激素缺陷病,俗名餓狼症,英文ELV。

經過調查,本班80%的男性都患有此病,於是當李欣站在講台上自我介紹時,我隻看見無數道綠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不知不覺間,教室裏已被口水充滿,放上一紙船保證能漂著。而且還充斥著嘈雜的布穀鳥叫聲和狼嚎聲,用鬼哭狼嚎一詞形容最好不過,這場麵的壯觀程度早已將恐龍們的囂張氣焰踩在腳下,不留一點翻身的餘地。

我瞅著李欣,咋咋嘴感歎:“估計班上這幫得了惡狼症的兄弟們遲早要葬送在這女娃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