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遭遇黑幫

好不容易挨到放月假,當我和老大兩人背著包準備搭車回家時,一群人衝上來把我們圍住,我發現其中就有那個搶我錢又被老大搶回來的混混。他一邊對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點頭哈腰,還一邊向我和老大這邊指手劃腳。

第一時間,我便意識到我們遇上麻煩了,軒明預料得很準,那個隆什麽會的真的來找我們的麻煩了,看那混混的表情,估計不把我們變成殘廢不會罷休,我臉色鐵青地望向老大,他也一臉嚴肅,拳頭握得緊緊的,一副誰要是敢上來就向誰拚命的樣子。我四處張望,發現我們處於國道線上,除了穿梭的車輛之外就隻有我們這些人,想報警,我和老大都沒有手機,即使有,他們也不會讓我們報警的。

那個估計是他們老大模樣的人朝我們走來,我有些心慌,說實話,誰也不敢保證他會把我們怎麽樣。老大把我按在身後,然後對戴墨鏡的人說:“他是我搶的,不關我兄弟的事,你們不要為難他,有事衝我來。”

中年人興趣十足地看著老大,佩服道,“重兄弟,是一條漢子,不過,既然你搶了我的人,就應該有交代。”或許是受老大的鼓舞,我不知從哪裏來了股勇氣,毅然反駁說:“是他先搶我,老大才去搶回來的。”中年人一愣,臉色難看地盯著搶我的那個混混,厲聲質問:“是真的?”混混連忙慌張得擺手說沒有那回事。

我覺得自己有理,馬上說就:“是那混混在××街的一條小巷搶的,當時他還拿了把刀說什麽要錢還是要命來著,那刀足足有二十來厘米長,刀口就頂在我的胸膛上。”

中年人的臉變得有些難看,他狠狠瞪了混混一眼,說:“我不是很早就給你們講過不準搶劫嗎?你竟然敢陽奉陰違,隆會的臉都讓你丟盡了,看我回頭怎麽收拾你!”

聽到這裏,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覺我和老大臉上全是汗。

本來以為會沒事了呢,哪知道中年人話峰一轉,冷冷地對我們說:“雖然事情是這樣的,但是你們的的確確搶了我的人,我就不能不袖手旁觀。”

老大握緊拳頭,衝他吼道,“你們有本事就挑我,別傷著我兄弟!”

不過中年人卻沒有讓他們都上,而是對搶我的混混說,“既然你壞了規矩,我也不能怎麽幫你,現在,如果你還是一個男人的話,就衝上去打敗他奪回你的東西。”

那混混一臉苦相地看著中年人,又看了看老大那185公分的海拔,仔細衡量了一番,那張臉更難看了。而中年人卻不留一點餘地的說,“還不快去!如果你打贏了,我就不追究。”混混咬了咬牙,終就還是大叫一聲衝了上來,不等他衝攏,老大飛起一腳踢在他肚子上,當即將他擺平在地,然後就拳頭大腳一起上,至始至終,中年人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被動挨打,沒叫一個人上去幫忙。

五六分鍾後,老大打累了,那混混也沒力氣在地上打滾了,於是老大便結束了這場“屠殺”。中年人怪異地對老大笑著,見他打停了,便開口說,“不錯,身手和力度都很強,不知兄弟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隆會?”

老大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語氣冷得不容一絲回旋的餘地,中年人依然怪異地笑,然後我就看見他們每一個人抽出一把彈簧刀,明晃晃地麵對著我們,中年人的口氣很強硬“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捅了你那兄弟,我說的出,做的到。”

一聽這話,我立馬暈了過去。

老大鄙夷地看著中年人,說:“要我入會可以,但我有兩個條件。一,要做隆會的老二;二,是隆會的事務不得幹涉我的學業。”中年人沉思了一陣,手掌一拍,竟答應了,他對幾個持刀的人說,“從今以後他就是你們的二哥,除了我,什麽人都要聽他的話,知道了嗎?”混混們有些詫異,但畢竟不敢對他們老大的話有什麽異議,所以一個個都異口同聲地說聽到了。中年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對老大說,不過我也有要求:一,你必須遵守隆會的綱領;二,你得服從我的命令,我讓你往西,你不能往東。

老大立刻打斷他的話說:“殺人、放火、強奸、搶劫等傷天害理的事我不幹!”

中年人微微一笑,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幹這些犯罪的勾當,你的工作就是負責會裏麵場子的安全就行了,其他的,你一概不理,也不要過問。你要做的,就是有人到場子裏鬧事時,帶領兄弟們將他擺平,僅此而已。每個月隆會給你工資,月薪兩千,幹不?”

我和老大相互對視,不敢相信天上竟會掉下如此餡餅,半晌,老大才傻子一樣地問:“就這些?”

“就這些。”中年人說道。

……

本來我們會挨打的,可稀裏糊塗,老大入了隆會,成了黑幫裏的老二,每個月還有兩千塊錢的薪水,在入會的當天,隆會老大還親自請客,一幫人在飯店裏消耗了兩千多。

想到黑幫,我們的腦海裏一般會浮現出香港警匪片中西瓜刀遍地砍,子彈滿天飛,抓著衝鋒槍搶銀行的畫麵。其實,這種黑幫隻有電影裏才有,現實中的黑幫遠沒有這麽恐怖。曾經我以為隆會和電影裏的黑幫是一個性質的,都是些把腦袋別在皮帶上跟警察拚命的人,跟政府誓不兩立,直到後來老大跟我講了不少關於隆會的事後,我才了解到隆會是個什麽性質的團體。

說白了,每個社會幫派一般都會有些賺錢的“公司”,隆會也不例外,他們也有地下賭場、營業舞廳、營業網吧,甚至還有幾處雞窩,但具體開了多少“公司”,老大也不清楚,他隻知道自己轄區內的狀況,我明白,隆會到底有哪些地盤,隻有那個中年人知道,除了他,他不會讓第二個人完全了解幫會的內幕。隆會在處理自己的關係時非常謹慎,一般來說,各個政府重要官員都在隆會的“公司”裏持有股份,隆會的錢,除去正常開支,會內人員分紅,其餘的全部充當“官稅”繳進眾多大官的腰包。隆會能夠如魚得水地在縣內肆意妄為,這些股東們功不可沒。

當公安局決定第二天掃黃打非時,當晚隆會必然會接到通知:“喂喂,明天局裏要查窩,你們收斂點。”於是第二天那些雞點就變成了正規法廊,連洗頭工都統一換成男的,當那些帶大帽的衝進來以後,卻隻見一大幫**熱情邀坐,平時的女妖全沒了蹤跡。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兒不像雞窩,倒更像鴨窩。既然上頭隻要我們捅雞窩,沒明確規定要不要捅鴨窩,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到下一個目標突擊。

當公安局決定抓賭或者是輯毒時,隆會照樣提前得到風聲,於是每次警察衝進地下賭館時,隻見到一些老得掉牙的白頭人物在裏邊搓一角錢一圈的麻將,旁邊還有一些人勤快地端茶送水,牆上掛了一牌子:××老齡人俱樂部。得,這是好事啊,老齡人俱樂部,能夠讓那些閑來無事的爺爺奶奶們消遣一下心情,賭資也不過一角錢,這算什麽賭嘛,隻能算作是娛樂。

輯毒就更不要說了,因為很多數警察都會去歌舞廳娛樂,而在裏麵而娛樂的又有哪個不吞兩顆搖頭丸呢?

老大不常去那邊的舞廳,一般他都在學校裏呆著,偶爾帶我到舞廳裏轉一圈,幾下我就被刺耳的搖滾音樂和滿天的煙酒氣息給推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嚷嚷,“媽的,啥味道啊,比豬圈那臭味兒還難聞!”

老大辦了一張建行卡,每月都會定期收到兩千,隆會的老大始終沒找他,他也懶得去找隆會老大。舞廳裏一般沒什麽人鬧事,即使有,老大也不知道,因為往往那些鬧事的人沒等他趕到現場就已經被裏麵兄弟給踢了出去。誰敢找隆會的麻煩啊?除非是活膩了。

我非常疑惑地問老大,為什麽那個中年人要他入會,而且一入會就給了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職稱。他一臉茫然看著我,白癡一樣地告訴說他也不知道。後來我偶然回憶起了阿東那篇文章對老大的評價。不禁暗自感慨阿東的超前思維。或許,像老大那樣重義氣又能打的人,真的是個人才,是個眾黑幫都想招攬的人才。

不管怎麽說,自從老大有了工資以來,我和軒明就沒再為錢發過愁,隻要不大肆揮霍,腰包裏還是比較充足的,老大喜歡錢,但他更喜歡把錢拿來分給我們,他說反正用了就用了,別人給的錢,又不是父母打拚掙的,吝嗇它幹啥!這句話被我和軒明視為至理名言,所以每次老大帳上的錢剛到,我們就風風火火地把它從銀行裏提出來,心安理得地拿去用了,不用白不用,卡的密碼是白癡數字: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