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醫院,霓虹燈已經點亮了街頭,陳銳開著燕赤雪的拐了一個彎,手機便響了起來,他隨手接了起來,手機裏隻是傳來一陣輕輕的喘息聲,卻沒有人說話,這讓陳銳愣了一下,仔細看了一眼這個陌生的手機號碼,皺著眉頭說道:“要是閣下再不說話,我就把電話掛上了。

對麵依舊沒有聲音,這讓陳銳心中轉了轉,掠過一抹恍然之感,然後歎了聲,淡淡道:“蘇珊,是你嗎?”

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陳銳的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低沉,透著一股子風塵散淡。“銳,是我,我想見見你。你走的時候,連個招呼也沒打,這次我好不容易來到了中國,希望你不要再躲著我了。”蘇珊的聲音婉轉低柔,就像把聲音卡在喉嚨中,透過鼻音再散出來,這種無可言傳的味道透著一種絕妙的誘惑。

陳銳苦笑一聲,歎道:“蘇珊,我知道你走了很多的地方,不過我現在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雄心壯誌,隻是一個安於現狀,喜歡過平淡日子的男人,所以還是不要見麵了,你回去吧,美洲才是你的故鄉。”

“陳銳,我知道你是個固執的人,但我相信你總會有轉變的時候,我現在不逼你著你見我,不過我相信我們總會有見麵的那天。如果在這個城市中,我們有一天不期而遇,請你能心平氣和的和我坐下來聊聊,好嗎?”女人的聲音特別迷人,令人泛起一股濃濃的牛奶巧克力味道,透過這種南美特色口音,令人腦海中浮起一個巧克力膚色的女人,妖嬈的如同是惹火的肉彈。

陳銳再歎了聲,心中化為一片平靜,輕聲道:“蘇珊,你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這麽大的城市,兩個人相遇地可能性很低,沒想到你也開始玩這種縹緲虛無的東西了。”

“我一直相信緣分,要是沒有緣分。我們就不會相遇,就不會發生那麽多的事情,如果在一年之內,我碰不到你,我就安心回到南美,斷了這份念想。”蘇珊喃喃道。

陳銳籲了一口氣,應了聲,掛上電話。他從來沒有想過,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情況下。會接到蘇珊的電話。本來以為有黑子出麵,她就會安心地回去,卻沒想到她仍然固執的在上海住下,還整出緣分這種東西。

有些事情,超出了陳銳的預料,他突然覺得,原來也不是那麽了解蘇珊了,在他看來,這種事蘇珊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車子上了高架。陳銳心中慢慢靜了下來,在這座兩千多萬人口的城市中,兩個人相遇的可能性幾近於零,不過讓他好奇的是,她究竟是從什麽地方打聽到自己的電話?黑子是不太可能地,李察三人回到北美了,遇到她的可能性也不大,還有什麽人會和她有交情呢。

一路帶著疑問。陳銳回到了家裏。停好車,陳銳剛剛進入樓道,卻發現自電梯裏出來五個男青年和兩個女青年,那模樣,很像是外來務工人員,這讓陳銳扭頭看了他們一眼,思索了一下,進入了電梯中。

回到家的時候,王離正坐在沙發上發呆,陳銳走過去坐下。這時她才抬頭看向陳銳,眼睛裏帶著一點淡淡地憂愁道:“哥哥,你回來了?”

“王離,怎麽了,不舒服?還是說你遇到了什麽困難?”陳銳看了她一眼,有點擔心的問道,心中壓下了對蘇珊的回憶。

“沒事的,我正在想明天中午該給姐姐做什麽菜,她剛出院,總是要豐盛一點,但又不能太油膩的。”王離看著陳銳,兩腮上的酒窩頓時生了出來。

陳銳點了點頭,忽然笑著說道:“王離,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所以還沒有學會撒謊,你心裏有事,?*黨隼矗?灰?鮮遣刈擰!?br>

王離的臉紅了起來,慢慢垂下了頭,小手無措的揉著衣角,一時之間也沒了聲音。陳銳也不著急,倒了杯茶水,慢慢喝了起來,淡然看著王離。

“哥哥,我幾個老鄉剛剛來找過我了,他們都遇到了困難,在上海也沒找到什麽工作,所以不僅沒錢吃飯,連地方也沒得住了,那都是我以前在家認識地人,我想幫助他們,可是我自己也沒有這種能力。”半晌之後,似是抵不住這種沉默,王離的聲音低低傳來,透著幾分年青的憂愁。

陳銳放下手裏的杯子,心中想了想,那三男兩女五個人看樣子還算厚道,不過這種事,卻讓他歎了聲,這孩子,就是不會記仇,純的如同白紙般,以前吃過一次虧,這麽快就忘記了,這又開始想幫助別人了。

“王離,你好好學習就行了,這幾個老鄉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陳銳拍了拍她的頭,笑著說道,接著話鋒一轉:“有時候,你也要學著精明一點,並不是任何的事,都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單純地。”

王離不解的看著陳銳,似是沒聽懂他所說的話,但仍然點點頭,臉上浮起兩個酒窩,輕輕道:“哥哥,我知道了,那這件事就又要麻煩哥哥了。”

說完,她起身進了廚房,從裏麵端出來一盤水果和一杯飲料,切成丁的水果中混雜著蘋果、西瓜和青瓜幾種水果,色澤誘人,剛從冰箱裏拿出來,還帶著點點的冰沙。

陳銳拿起叉子吃了幾塊,然後才瞄了她一眼:“王離,你早點休息吧,我現在要出去一趟,辦點事。”

王離點了點頭,眼角瞄了陳銳一眼,臉色突然紅了起來,跑到陳銳的身邊,囁嚅著說道:“哥哥,你別忘了喝補yao。隻要哥哥不嫌棄,我以後都永遠給你做飯吃。”

說完,王離飛快的逃回了房間,陳銳深吸一口氣,心中總算明白她在說些什麽了,這孩子現在把自己當成唯一的親人了,所以才會說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本來這意思讓人不明白,結果她自己弄得太曖昧,倒算是表達了那種想一直守著陳銳的意思,這讓陳銳搖頭而笑,心中浮起幾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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