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張方遠擦了擦嘴角的紅酒汁,看著陳銳說銳,你是做什麽工作的?以前大概從來沒有喝過這種產自法國波爾多地區的紅酒吧?這次我看在青青的麵子上,也讓你沾沾光。”

這句話剛說完,張青青的臉色一冷,眼睛瞄了陳銳一眼,他卻隻是麵色如常,並沒有任何的不滿。“我在卡蓮公司上班,這種酒我以前是沒喝過,口感雖然不錯,但卻不是真正的波爾多紅酒,而是產自葡萄牙,那裏出產的酒從口感上來說,不會弱於波爾多太多,隻是紅酒在釀造時有很多的工藝,這種酒恰恰缺了點東西,所以味道還是比頂級的紅酒差了點。”陳銳淡淡說道。

張青青撲哧一笑,眼睛也瞄向酒標,這讓張方遠的臉一黑,馬上轉變話題,對著張青青說道:“說起來,我和青青也算是本家了,更是已經認識四年多了,所以青青如果要找男朋友,應當給我比陳銳更大的機會才是。對了,卡蓮公司究竟是幹什麽的?”

陳銳泛起一個微微的笑意,心道張方遠這人的性子,倒也有點特別,看來已經自詡為成功人士了,所以特別喜歡當著女人的麵,來踩假想中的情敵。

張青青的臉容慢慢恢複了平靜,膚色卻愈來愈紅了,顯得愈發嬌豔,聽到張方遠的話,她隻是哼了一聲,再看陳銳一眼,貝齒輕輕咬了咬紅唇,想了想,慢慢站起來,坐到了陳銳的身邊,這才淡然道:“張總的話我聽不懂,認識的時間長並不能說明任何問題,更不能成為一種資本,至於卡蓮公司,也不是什麽有名的企業。隻不過年銷售額比張總的酒吧多個幾百倍罷了,你沒聽說也正常”

陳銳心中暗笑一聲,心道看著張青青是挺理性的女人,沒想到說出來的話,卻這麽的不留麵子,隱隱間指出張方遠算是井底之蛙了。估計這一下也夠張方遠受地。

張青青眼角的餘光卻完全注意在陳銳的身上,說完這些話,心底裏泛起幾分痛快,雖然陳銳對張方遠這種明顯的挑釁沒有任何表示,但在她的心裏,卻有種說不出的反感,仿若內心有根弦被觸動了一下,剛才那番話完全是不由自主說出來地。

張方遠的臉再次黑了下去。他拿起那瓶紅酒,給陳銳和張青青的杯中倒滿了酒,然後眼角跳了跳。心裏的火氣越來越大,怎麽看陳銳,怎麽都不順眼。

“陳銳,我們再喝一杯,青青說的有理,我剛剛才想起來,卡蓮公司我好像聽說過,在很多商場裏,都掛著你們的大幅海報。是生產絲襪的企業,你在這樣一家女性用品公司裏幹什麽?”張方遠靠在沙發上,再一次的舉起酒杯。

陳銳懶洋洋地看著他,正要說話,張青青再次哼了聲:“張總,企業的產品和員工的性別無關,難道你開了酒吧,就隻招待男人嗎?況且很多男人。不是也經常買絲襪來送人地嗎?張總難道就從來沒有買過絲襪?”

“青青,這是兩回事,消費和生產的性質不同,在我看來,女性用品公司的男職工,大多數都是陰柔型的,沒想到陳銳還能保持著這麽陽光的模樣,倒真是難得。”張方遠看了張青青一眼,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方遠先生,你說的話更有意思。這分明就是看不起女人,照你這種說法,男人隻能做你認為的男人應當做的工作,女人就隻能做你認為地女人應當做的工作,那麽這會計師事務所,我就不能開了?”張青青的反駁越來越犀利了,她的臉容上那一抹紅色,漸漸化開,整個脖子上都泛著粉嫩的紅,這在那件高領白襯衫的對比中,風姿愈發的性感迷人。

陳銳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和張方遠地言辭交鋒,心中卻流過一抹暖流,這個熟女在不經意間,站在了他的立場上說話,雖然兩人並不算深交,卻有了肌膚之親,她也不見得是喜歡上了陳銳,但因為這層關係,更有可能是因為阿郎的關係,才使得她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陳銳的立場上說話。

兩個人接著又說了半個小時,幾乎都是圍繞著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在討論,張方遠已經忘了他的目的是要打擊陳銳了,隻是在張青青的步步緊逼中,不停的轉變話題。

“青青,你是女人,我並沒有不尊重你地意思,但我想說的是,陳銳應當找一家更加體麵的工作,那樣豈不更好?”張方遠放低姿態,輕輕說道,言語間多了幾分的無奈,他沒想到張青青會這般維護陳銳。

張青

身邊的陳銳一眼,接著搖了搖頭道:“張方遠先生,酒力,不能再喝了,正好陳銳也在,那我就先走了。至於陳銳的工作問題,你也不用替他操心,他也算是時尚界的人士了,以後你在這方麵還是多向他學著點。”

說完,她便站起身來,深深著了陳銳的臉一眼,便慢慢向門口走去,陳銳直接起身,走到她身邊,扶著她出了門,誰也沒再搭理張方遠。

張方遠目瞪口呆的坐在沙發上,聽著兩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臉色頓時化為滿麵的陰沉,本來想趁機挫一挫陳銳的麵子,這才約了張青青,更是開了兩瓶珍藏的紅酒,沒想到這一番交談,反而讓張青青隨著陳銳走了,這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陳銳扶著張青青的身子出了酒吧,她柔軟的身子骨好像麵條般,靠在了陳銳的身上,那股熟悉的香味更是一**散入他的鼻孔,這讓他想起她在那一晚的風情,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淡淡的綺念。

進了停車場,張青青鬆開陳銳,扶在了自己的車邊,這才扭頭看著他,眼神中浮起無比幽怨的目光,卻是一轉即逝。“陳銳,我先走了,今天我不知道張方遠會把你也約來,否則我就不會來了。”張青青的聲音傳來,透著幾分的落寞。

陳銳心中一頓,她這話的意思讓人聽不明白,是不想見陳銳,還是不想成為陳銳和張方遠競爭的對象。

“青青,我送你回去吧,以你那點酒量,都喝了三杯紅酒,要是再開車,估計不是撞樹上,就是要撞進別人店裏了。”陳銳走近她,扶起她,心想她明知道自己不能喝,喝完了還敢開車,真是膽子大。

張青青的纖手扶著陳銳的肩頭,借著那點力氣站穩,另一隻手扶在車頂上,接著她放低下巴,凝視著陳銳,然後淡然一笑道:“不用了,你扶著我,到旁邊一家飯店裏坐會,等我吃點東西,醒醒酒以後再走吧。”

陳銳扶著她,再轉身向一側的飯店走去,一路上兩人再沒有說話,卻有種說不出的曖昧氣氛傳遞開來,畢竟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好界定,發生過一夜情的男女,再度重逢,那種感覺想不曖昧都難。

進了飯店,陳銳要了間包房,先點了一壺茶,再要了幾個小菜,這才看著坐在身邊怔怔發呆的張青青,微笑道:“青青,你和張方遠之間,好像認識了很長時間吧?”

“四年多,不過我們之間,並不能算是很好的朋友,隻不過是在一個宴會上認識了,他也追了我很長時間,隻是我對他並沒有什麽感覺,說不上討厭,也說不上有好感。隻是經過今天的事情後,我對他就隻有討厭了。”張青青推了推眼鏡,眼波流動,注視著陳銳,輕輕說道。

陳銳點點頭,恰恰那壺茶送了過來,他便替張青青倒了杯茶,不知道再問什麽事情了。而張青青心裏也一片混亂,她本來以為發生了一夜情之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陳銳了,沒想到卻又在這裏遇到他了,她還沒有想好如何麵對他,本來兩個人的關係,可以算是朋友了,但現在因著那件事,已經沒辦法做朋友了。

當然,這主要是因為張青青的性子裏,其實是個很保守的女人,再加上她嚴謹的作風,所以更是無法接受這種近乎於背叛阿郎的行為。

“陳銳,你們公司的事都處理好了嗎?”張青青喝了幾口茶,這才問向陳銳。

“都好了,說起這件事,還要感謝你,這頓飯就由我來請你吧,算是慶祝劉雲濤離職。”陳銳笑了笑,散淡說道。

張青青垂下頭,不經意間幽幽歎了聲,輕聲道:“程董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感謝我幫了你們這件事。我對他說當初我並沒有決定去做這樣的事,隻是因為你的堅持,這才做了,這件事對你有沒有影響?”

陳銳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心裏卻在想著,還是早點離開這裏吧,這孤男寡女的處在一起,麻煩事實在是太多了,更何況她心裏老是把他當成阿郎,這更是十分危險,可別因為那點酒精的影響,讓兩個人再發生點什麽事,那就不是一夜情那麽簡單了,慢慢延伸出二夜情、三夜情,乃至無數夜情,那結果就變了。

飯菜很快就上來了,兩個人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隻是低著頭吃飯,彼此間有如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