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你就不是個男人,男人怎麽能婆婆媽媽的,喜就什麽也不用管,瞻前顧後的,哪有一點男人的樣子,我恨你。”司徒雅靜大概喊出了她有史以來最響亮的一嗓子,雖然這嗓門和別的女人相比,那就是比平時說話稍稍高一點的語調而已,但在她身上出現,卻是讓她直接麵紅耳赤,杏目勉強瞪著,那架勢分明就是有點向喜歡的男人耍小性子時的模樣,哪有半點罵人的覺悟。

說完,她伸出纖手,一甩胳膊,直直衝著陳銳的臉上落去,那細細的指尖落下時,卻化為輕輕的一按,連響亮的聲音也沒有傳出,隻有她晃動胳膊的聲音,這分明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真實寫照,末了她一扭腰,長長的發絲輕輕一甩,向咖啡店的門口走去,倒是有點幹淨利落,隻是走出咖啡店的門口時,她的眼角分明噙著一滴淚水。

這番動靜雖然不大,但在這幽靜的咖啡店中,卻依然讓所有的人都那麽一愣,眼光追逐著她美麗的背影,她一身粉色的套裙已經換成了黑色,一如她此時的心意,幹幹淨淨,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跡象。

陳銳撫了撫臉上司徒雅靜拍的地方,看著她離開時的背影,心中再一歎,她這分明是想借著這一罵二拍的手段,來減輕對陳銳的思念,但估摸著效果不大,藏於內而形於外,想罵人,卻是有點訴說般的幽怨,想打人,卻變成了近乎於撫摸的動作。這不是她心裏還惦記著陳銳,又是說明了什麽問題?所以單是看她地背影,就讓陳銳突然湧起一股子莫名的情緒,微微的傷感,相見不如思念。

從錢包裏摸出一張紙錢,壓在了茶杯的杯底下,陳銳起身也慢慢走了出去。司徒雅靜的身影已經走至了一側的拐角,看來是不想再進入上海大舞台了,在燈紅酒綠的長街上,借著那一襲黑裙。有種融入黑夜的感觸,隻有她兩條穿著絲襪的腿,還偶爾泛著光點。隻是玫瑰係列的絲襪卻換成了黑色卡蓮,和衣服很配。

陳銳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個單薄地背影,心中生憐,就那麽一咬牙,大步衝了出去。轉瞬便追上了司徒雅靜,他伸手拉起她的胳膊。拽著她走到一側的人行道上,借著路燈地照射,輕輕道:“司徒老師,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像你剛才那種發泄,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司徒雅靜垂下頭,眼睛裏亮晶晶的。但她卻是倔強的掙了掙胳膊,嘟囔了一句:“放開我,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怎麽能跟著你到處亂轉。”

陳銳沒搭理她,依然是拉著她的胳膊,就那樣向前走去,她這種反抗的力度,簡直是微乎其微地,多半是代表了她此刻的心事,女人總會有口是心非地時候,比如在說你壞的時候就是暗示你可以繼續使壞,壞得還不夠。

“司徒老師,你不是覺得我不是男人嗎?說不定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來判斷一下我是不是男人。”陳銳的腳步非常均勻,在這樣的時候,也隻能用這種輕鬆式的語調來和她說話,否則以她那種靦腆地性子,還真是有點拉不下臉來。

司徒雅靜不再掙紮,一路上近乎於小跑的邁著小碎步,緊緊跟著陳銳的步伐,那兩條美腿在黑色絲襪地包裹中,顯得愈發纖細筆直。一直來到陳銳的車前,兩人才停了下來,但司徒雅靜的眼眸卻泛起一股子決絕,對她而言,陳銳的這種舉動有種回頭的味道,這讓她有點茫然了,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究竟要麵對一些什麽樣的事情,但她心底裏的那抹小期盼,卻讓她一直懷著希望。

坐進車內,陳銳發動車子,沿著路上了高架,車子的速度很快,基本上是陳銳一慣的方式,不停的超車,司徒雅靜卻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種局麵,頗有些茫然的盯著外麵,心裏一團亂麻,透著微微的緊張,不知道陳銳要把她帶到什麽地方去。

當奔馳下了高架,前方出現上次一起遊玩的那個遊樂場時,司徒雅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銳是要把她帶到這裏,兩人第一次正式見麵的地方,這讓她心中的那抹苦澀頓時湧上心頭。

錦江樂園中依然是人來人往,氣氛相當熱鬧,陳銳拉著司徒雅靜走到旋轉木馬的旁邊時,那裏正響著音樂,閃著燈光的木馬在不停旋轉著,司徒雅靜深深吸了一口氣,垂下頭,輕聲道:“陳銳,我不知道你把我帶到這

是想做什麽,不過對我而言,在這裏曾經的快樂,都心,我向來就是個不怎麽自信的女人,朋友也很少,知心的朋友更少,或許你可以算一個,隻是你和我卻沒辦法成為好朋友了。”

“司徒老師,我知道你的性子,不會輕易向人敞開心扉,所以我們兩個之間發生的這點事,是我不對,我們是在旋轉木馬邊上認識的,我再把你帶過來,是希望我們之間有個了斷,否則拖拖拉拉,藕斷絲連的,對你我都不好。對你而言,沒法再向別的男人敞開心扉了,對我而言,看著你這樣,心裏總有種負罪感。”陳銳深吸一口氣,看著這個長相優秀,性子懦弱的女子為情所困,他心裏很不好受。

司徒雅靜抬起頭,杏目中孕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情緒,似傷心,更似驚訝。“陳銳,感情這東西又不是買賣,怎麽能說斷就斷了,無論怎麽樣,那都需要時間來緩衝,如果你不希望看到我,或者是看到我就覺得討厭,那麽我們以後不見就是了,你也不用說這種傷人心的話。”司徒雅靜平靜的看著陳銳,皺著柳眉說道。

陳銳摸了摸下巴,搖頭道:“司徒老師,如果說看到你就討厭,或者是不希望看到你,那隻能說明我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於美女,我向來是不怎麽排斥的。我也不是希望咱們倆能說斷就斷,我的意思是說,不管怎麽樣,也該著有個結果了,逃避不是辦法,我上次連麵對你的勇氣也沒有,就那樣走了,這次不管怎麽樣,我都想和你談談,是繼續勾搭也好,是就此讓你死心也罷,反正有些事,我都得告訴你。”

司徒雅靜的臉色一紅,俏生生的瞄了陳銳一眼,旋即垂下頭,低低啐了聲:“誰要和你繼續勾搭了?”

“司徒老師,說實話,我不是你理想中的男人,既有老婆,身邊又有幾個情人,所以我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少了,再和你發展下去,就是真正在勾引良家女子了。我說這番話,不是胡言亂語,隻是想告訴你我是一個怎樣的人,也算是我們正式的認識。以前你在網上認識的那個絲襪男人,隻不過是我的局部,你並沒有看到整體,現在的我,就是這麽一個男人,以後該怎麽選擇,是繼續對我抱有幻想,還是就此斷了你心中的那種念想,再去尋找你的白馬王子,選擇權在你。”

陳銳深吸了一口氣,散淡的說道,心下卻泛起幾分苦澀,上次和司徒雅靜的見麵,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表達啥,兩個人直接就是玩起了浪漫式的遊戲,到最後他連麵對她說出實話的勇氣也沒了,現在也是該著告訴人家實情了,畢竟這樣一個大姑娘家,若是一直拖著人家的青春,那更是他的不對了。

司徒雅靜的麵容上掠過種種變幻的表情,心裏卻如同打翻了調味缸,各種各樣的味道不期而至,她的性子如此,始終都在逃離現實,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而且眼光也頗高,不是那種結婚狂式的女人,碰到任何一個男人都想湊近乎,她有種非常執著的念想,不肯向絕大多數男人敝開心扉,那次在一個論壇上和陳銳相遇,感覺到他有點與眾不同的一麵,慢慢由相識變成了相知,變成了對他有了希冀,最後逐步蠶食了她的內心,這對她這樣的女子來說,是極其不易的,但現實總是和夢想有距離的,他有老婆,有情人,就是沒孩子,這一一顛覆了她心中白馬王子的形象。

“陳銳,我有一個疑問,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徘徊過嗎?對你而言,我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嗎?為什麽把選擇權讓給我,難道你就不想選擇嗎?”司徒雅靜連續拋出了幾個問號,在旋轉木馬燈光的映照中,有若黑夜中的仙子。

陳銳深吸一口氣,隨手點上了一支煙,輕輕道:“小靜,我也想左擁右抱,凡是喜歡的女人,全都陪在身邊,不用再看著你們不舍的哀傷,我也樂得清閑,但現實總是殘酷的,若是你,你喜歡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同一個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