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帶著一股子決然之氣,顯然她對這個人印象很深,而且是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這讓陳銳明白過來,五年前,一定是這個人把阿郎給害了,這麽看起來,中東這波人並不是隻有六個人,或許還有其他的潛伏人員,而且看眼前這個人的氣勢,絕對是一行人的頭目。

陳銳的步伐愈發得快了,目光緊緊盯著他,但那個麵色蒼白的中年人顯然不想給陳銳這個機會,隨手便抬起右手,順勢指向陳銳,這個動作再讓張青青一聲驚呼,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五年前那個場景,阿郎倒在血泊中的無助表情,讓她的心中頓時泛起一股子無法言傳的刺痛,末了高跟鞋在地麵上輕輕一點,玲瓏的身子隨之撲向陳銳,同時嬌聲喊道:“陳銳,小心。”

在這種時候,她心底對於阿郎的記憶愈發淡了,無意識中喊出來的名字也是屬於陳銳的,這說明現在的她,心中隻有一個男人,那就是陳銳,到手的幸福,她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一股香風撲入懷中,陳銳早就注意到那人的手勢,但此時張青青卻撲了過來,這讓他心中的感動愈發濃烈了,隻是他並沒有任由張青青發揮她的獻身精神,左臂一展,把她緊緊抱入懷中,末了他的雙腳在地上借力,輕輕踏了幾下,完全是沒有規律的扭動著,同時右手甩動,幾道銀光閃向麵前的中年人。

所有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唐婉、黑子、猛獸以及陳川的眼睛裏都露出幾分的緊張,張青青剛才的動作讓他們感到很是不可思議,這樣一個女人,竟然會主動擋在陳銳的身前。而陳川眼神中則多了幾分的驚訝,陳銳今晚給他的驚喜已經夠多了,先前和中東那波人隱隱間地交鋒讓他明白到陳銳並不簡單,現在抱著張青青閃動的步伐,顯示出他是一個真正經曆過生死的男人。

唐婉地心中更是泛起幾分無法言傳的情緒。雖然他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不管怎麽說,這種情況下。若是讓她不顧自身安危的擋在陳銳麵前,還是這種完全無意識的行為,她說什麽也辦不到,這種念想讓她明白過來,或許張青青是真心喜歡上陳銳了,或許隻有在真正心愛的人麵前,才會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安全。一時之間她看著張青青怔怔出神,但陳銳接下來的動作卻更令她一愣,這個男人,原來還真是有這種時候,能湧出這麽強烈地男人味,收起了平日的散淡,身手利落到了極致。那股子氣質也變得犀利至極。這或許才是她記憶中的偶像,那個以前阿郎師傅口中的木法莎。

中年人的臉上浮出幾分的狡詐之氣,對著陳銳微微一笑,末了手在空中一頓,最終指向唐婉,一陣破空音響起。他的手中顯然裝著極為先進地槍械,沒有任何地響聲,那種破空音是子彈穿梭的聲音,若不是陳銳。一般人也根本聽不到這種聲音。

陳銳抱著張青青的身子再一擰,這時堪堪擋在了唐婉的身前,眼神深深看著唐婉,浮現出幾分的淡定從容,此時的唐婉。雖然注意到中年人的這番動作。但卻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終是極不上陳銳的靈敏。但就算陳銳注意到了中年人的動作,也並不代表可以避開,這種肉眼幾乎看不清地速度使得陳銳根本就不可能避開,但他的身子一擰之間,將張青青和唐婉同時擋在了身前,子彈在他的後背處炸開,直至穿到前胸,這才爆出一團血霧。

到這時,唐婉才明白過來,陳銳為什麽會那樣看著她,那隻不過是在給她一種信心,讓她不要驚慌,這個男人,一直是在關心著她,讓她覺得難以原諒的是,就在剛才,她心裏還酸溜溜的,正在想著為啥陳銳就會那樣抱著張青青,那姿勢很倒是很優雅,就像是拍電影一般,整出來這種浪漫地鏡頭了,沒成想根本就不是她所想地模樣,眼前這個男人竟然是在對著她開槍。

與此同時,陳銳順手甩出去的銀光也全部落在了中年人地身上,那些鋼針透體而入,那名中年人頓時眼神渙散,怔怔看著陳銳,末了浮出一個恍然大悟的笑容,喃喃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木法莎,這真是我的幸運,能和你同歸於盡。”

說完,他的手顫抖著拉開身上的衣服,隻是剛剛拉開衣服,手伸到一半,卻又慢慢的垂了下來,身子軟軟的倒地,這讓陳銳鬆了一口氣,那名中年人身上的衣襟已經拉開了半邊,露出裏麵的一角,在他的身上,綁著很多的炸yao,這種人,果然是瘋狂的,連看起來的小頭目都開始充當人肉炸彈了。

在赴今晚的晚會之前,陳銳就把他的招牌武器鋼針帶在了身上,麵對中東那波人,一點也不能馬虎了,所幸他的小心起到了大作用,而且他順手甩出的十數支鋼針,雖然落空了幾支,但大多數都插在了中年人的身上,其中包括他雙手上的幾處穴位,這也是陳銳為了防止他下一步的動作,沒想到這一招竟然在最後起到了作用,若是他身上的炸彈全部被引爆了,那麽在場的所有人,都沒可能活著走出去,甚至整幢和平飯店所在的大樓,也都可能會化為一堆廢墟。

陳銳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了右胸一眼,鮮血染紅了他的衣服,這種感覺,好久都沒有嚐到了,自後背至前胸的傷口,還真是一處大傷了。若不是因為抱著張青青,更是替唐婉擋了這一槍,今晚說不定還不用受這種傷,但這種受傷的感覺,還真是讓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他這是第一次替別人擋槍,在戰鬥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想到這種近乎於仁慈的事情。隻是想歸想,他一時之間卻受不住這種衝擊,暫時暈了過去。

張青青、唐婉、猛獸和黑子以及陳川同時圍了過來,其中張青青和唐婉均發出一聲嬌呼,兩人同時扶住了陳銳的身子。到這時黑子才悄悄踹了猛獸一腳,向他施了個眼色,低聲道:“大個,別過去湊熱鬧了,老大已經不需要你來照顧了,你沒看老大的兩個妞都一起衝上去了嗎?這一招真是高,受傷博同情,等老大傷好了,估計那兩位也不會那麽互相排斥了。”

猛獸哼了一聲道:“你以為老大是傻子嗎,非得冒著這種生命危險去整這些事?以老大的本事,根本就用不著去用這招,那實在是太沒技術含量了。隻不過老大以前教導我們,在麵對危險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放到相對安全的處境,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偏差,有時候不可避免的犧牲就不用去多想了,就算是自己的同伴倒下了,也不要把自己放進危險之中,那樣很可能整個團隊都會同時出事,消滅敵人才是首要原則,可是為什麽老大卻把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以他的身手,明明是可以避開的。”

說歸說,猛獸卻止住了步伐,同時滿臉都泛起一股子疑惑,在他看來,當國際刑警的,尤其是特別行動組的,就要有那種冷血如鐵的心腸,敵人狠,你要比敵人更狠,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就算對自己人也是一樣的,這也是當初陳銳教導他的,而他一直身體力行,所以就算是有時候要解救人質,到最後也可能是人質同時出事,畢竟他們麵對的都是些真正意義上的通緝犯,不止是A級的,甚至S級的都是家常便飯。但現在陳銳的這一出擋槍行為,讓他很是不解。

黑子看著猛獸,頗有點無語,末了搖著頭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找不到女人,這種事都整不明白啊,鐵血也要分對象。更何況老大已經退役了,也該著享受自己的幸福生活了,哪能還像你這樣,不解風情的。”

猛獸也沒搭理黑子的嘟囔聲,當然,他也是真沒聽到,直接扭頭向倒在地上的中年人走去,那一身炸yao還需要有人處理。和他同時停住的還有陳川,盡管他的眼神中帶著擔憂之氣,但看到唐婉和張青青同時圍在陳銳的身邊,他也沒多說什麽,隻是眼神中卻有些陰沉可怕,身上充斥著一股子殺氣,說到底,陳銳總是他的兒子。他甚至都沒敢馬上告訴已經上了四樓的池嫣然,若被她知道了這種事,估摸著她真是要發狂了,很有可能直接衝下來找人算帳了。

剛才的這番動靜終於引起了大堂裏的恐慌,畢竟開槍流血事件,在普通人的心中,也不會像吃家常便飯一樣容易接受,所幸唐婉提前安排的那些人在這時發揮上了用處,他們分散開來,自覺得把人群向外疏導,空出了大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