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的眼神中帶著幾分的怒火,更有幾分的不自然,就那樣直勾勾盯著陳銳,鳳目瞪得很大,似是對陳銳剛才這番話極度的不滿,卻又隱隱間透著一股子女人獨有的含羞帶臊,畢竟陳銳剛才那番話也是在變相的誇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種極其帶有女人味的調調來誇她,畢竟以前她聽到更多的就是諸如“嗯,幹的不錯”,“比我們局裏的所有男人都要堅毅,你最適合當這個局長”…諸如此類的誇獎,反正就是沒人會誇她優雅美麗之類的話,她也慢慢接受了那些誇獎,打心眼裏排除在她看來成了口花花之類的女人式誇獎。

但今天聽到陳銳這番聽起來很認真的話,她心裏有點觸動,他說的這話,和那些口花花的男人好像很不一樣,雖然他臉上的笑意也不怎麽真誠,但說的卻很是自然,似乎並不是為了討好她,當然,這家夥也從來就不會討好人,能不氣死人就不錯了,而且這話聽著特別舒服,這心裏怎麽就覺得怪怪的。

唐婉心裏一股腦的掠過一連串可以說成是錯綜複雜,亂七八糟的想法,末了才挪開盯著陳銳的目光,極度不自然的晃了晃手裏的那雙高跟鞋,末了才吐了口濁氣道:“陳銳,別以為我一點也不懂,我們局裏打擊的罪犯中,有相當一批那種製服控的男人,什麽女仆裝、護士裝以及…警服之類的東西,所以這說明什麽問題?這說明男人欣賞地也不全是你說的那種充滿女人味的女人。有時候製服也不比這身衣服差。”

陳銳心下一頓,以唐婉在警局地位子,這方麵的事。她肯定知道的不少,隻不過為啥她就說的那麽不自然,底氣也不怎麽厚實,這讓他笑了笑,這就是嘴硬啊,明明心裏已經有點小認同陳銳所說的話,卻偏偏還強辭奪理,非得說製服不差。甚至還羅列了製服控之類的事,這也真算是難為她了。

“我承認,你說的還是有那麽點道理的,不過我這個人對製服沒那麽強烈地要求,所以你偶爾穿穿我也就滿足了,這就好比喝慣了黃酒,偶爾來點刺激點的白酒。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但真要天天喝白酒,那也是頂不住的,所以我覺得你還是穿得女人味濃一點比較好。當然重點也不是完全在這裏,如果你在穿製服的時候,能用上你現在這種溫柔中帶著羞怯的表情,那麽也一樣會充滿著女人味。其實說到底,漂亮這東西沒什麽既定的含義,反正就是看對了眼,這才是關鍵。你覺得呢?”陳銳說話地方式愈發輕鬆,對於唐婉沒有特別追究他和張青青以及謝清蘭之間地事,他自己都覺得很奇怪。

唐婉皺著柳眉琢磨了半天,似是在消化著陳銳所說的這番話,末了不由自主的點點頭。輕輕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或許我對男人還是不太了解,不過我承認你說的話還是有那麽一點道理的。隻不過我這個人打心眼裏排斥這樣的衣服,若是真穿到外麵,我就渾身不對勁,所以往後的日子,估計我不怎麽可能會穿這種衣服的。”

“我倒是覺得你今天晚上就是充滿了自信,難道你就不覺得今晚你地笑容比平時多了一點嗎?還有你走路的樣子,是不是比平時更加的有感覺?”

“的確是這樣,我從來就沒發現,穿著這種鞋子,走路還真不是一般的累,平日裏我還從來沒這種感覺,你說地對,我總算體會出走路累是什麽感覺了。”唐婉認真思量了一會,這才頗有點認真地點頭說道。

陳銳卻是一陣的無語,弄了半天,他所說地那種優雅的感覺,到了她那兒就成走路累了,看起來往後的工作還是少不了,得讓她不由自主的聯想到女人方麵的事情,隻不過她現在已經有了明顯的改變,至少能聽著陳銳的說教,這就是進步啊,看起來這次的受傷,還真是讓她轉變了不少。

“小婉,青青的事,我想我現在還沒辦法按照你曾經說的來辦,畢竟她對我是真心實意,我不想就那樣辜負了一個真心待我的女人,那樣我就和一般的登徒子沒什麽區別了,我不希望傷了她已經傷心了五年的心。”

深深吸了一口氣,陳銳想了想,終是主動提到了張青青的事,這次的事,讓他觸動很大,張青青主動擋在他的身前,並喊著他的名字,這份情意絕不是因著他像阿郎,而是說明陳銳這個人已經在她的心裏生根發芽了,所以她才能無意識中就喊出他的名字,這份真情,讓陳銳更是沒辦法和人家說不,要真是那樣,那他還是個男人嗎?

唐婉沒吱聲,沉默了半晌之後,才低聲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也累了一天了,這雙鞋子更是讓人很傷腦筋…你和青青姐、謝醫生之間的那點事,我也不想知道,反正那是你個人的事,我知道你或許還有別的女人,但這也不能說明你就是色情狂,青青姐和我說過,你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樣,雖然我不明白有什麽不一樣,但她和我講了一個比喻,大多數男人的花心是主動型的,就好像處於**期的公貓,總是想著和不同的母貓糾纏,糾纏完了卻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但你不同,你是那個最有能力的公貓,算是被動型的,雖然躲在角落裏,但仍然有許多的母貓想著主動去靠近你,這中間必然會發生許多的曲折故事,但每一個和你在一起的,都會贏得你的一份尊重,這才是感情,感情就是不管彼此有什麽糾葛,都要有一種相互擔待的責任,尊重對方是第一要點,就算是遇到危險,也要有一顆保護對方的心,這才是當得住考驗的心。”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她所說的這種優點,或許你並不是一個標準的浪子。當然,我現在也沒那種資格深究這件事,畢竟我們倆之間,已經分開了,我也不是你什麽人,更何況就算她在這場晚會上和我解釋了這麽多,我也還沒有深刻的認識,畢竟每個女人看待男人的眼光也都是不同的,就算我們之間還有那種關係,我也需要從你身上找到我需要的優點,而不是青青姐的公貓母貓論。”

陳銳愣了一下,她的這番話,還真不是以前的唐婉能說出來的,配著她的說話,她那隻小腳還輕輕晃了幾下,手中的高跟鞋更是如同玩具般,在她的指間蕩來蕩去,這模樣,怎一個寫意可以形容。

原來張青青在晚會上拉著她跑到一邊,就是說了這個公貓和母貓的故事,或許張青青的本意也並不是想勸唐婉和陳銳交往,隻是替陳銳開脫了一點責任罷了,她也不希望唐婉和陳銳之間的關係弄得太僵,畢竟往後的日子,她這個師娘,還得和唐婉繼續交往。隻是這公貓母貓論,怎麽聽都有那麽點yin蕩的感覺,聽下來他好像成了擁有三妻四妾的小地主似的。隻是唐婉說這番話,透著的意思,好像還是在拿著陳銳當自己人看,否則她這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也不會真是閑著沒事幹,那也不符合她的一貫作風。

“咱們倆,要不還是恢複以前的日子吧,就算是打打鬧鬧,那也是好的,生活就是得有點樂趣,熱火點也是為了生活,你哪個啥…還是繼續當我的那個啥人吧,所以這資格你還是別放棄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就算你在我身上找不到你需要的優點,到那時再放棄也不晚,隻不過要真正認識一個人,我想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弄明白的。”陳銳摸了摸下巴,很有點認真的瞄著唐婉,這個機會,還是攤開來把事說開吧。

唐婉看了他一眼,伸出小手掩著嘴巴,微微打了個哈欠,接著挺直了腰杆,泛起一股子英氣道:“我想青青姐也會有很多話和你說的,咱倆的事就以後再說吧,反正也不急在一時,而且你這話說的,我怎麽聽都不是滋味,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男人會說這樣的話,這似乎既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什麽真情表白,我完全不明白。”

說完,她的話鋒一轉:“不過,你也別說那些所謂的肉麻話,我想我更是聽不慣你說那種肉麻的話,還是自然點比較好,咱們的那個啥關係,就暫時按你說的辦,你受傷了,我總是免不了要多來幾次照顧你,這次我的時間就先結束了,該讓給青青姐她們了。”

接著,她慢慢站起身來,深深瞄了陳銳一眼,鳳目中透著幾分的落寞,末了轉身向門外走去,白生生的小腳**的踩在地麵上,那一襲黑色的禮服有若隨風而動,點綴著她後背上**出凝如白脂的肌膚,白熾燈的光暈打在她的身上,使她看起來有若畫中的女子,幽怨卻又充滿著優雅純真,這時的唐婉,才是最迷人的,手上的那雙高跟鞋一點也不顯做作,更顯她的單純,一時之間陳銳看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