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蘭,我請你吃飯吧,運動了半天,也有點餓了。”陳銳看著穿好衣服的謝清蘭坐在他的身邊,不由拍了拍肚子說道。

房間裏仍然沒有開燈,謝清蘭隱約的臉廓清晰入目,拉著她冷冷的聲音傳來:“飯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我去給你拿,吃完你可以回去了,過兩天我再約你。”

陳銳心中苦笑,這比周末夫妻還簡單,說的白一點,就是鍾點工了,來了就做事,做完吃點東西就走,怎麽也不會讓人想到,幾分鍾前,兩個人還在**翻雲覆雨,幾分鍾後,謝清蘭就開始趕人了。

“謝清蘭,雖然說我欠你的,但你這樣把我當鍾點工一樣對待,是不是有點無情了?以後咱們能不能不要到你家裏,改到賓館去,先吃頓燭光晚餐,然後再洗個鴛鴦浴,好好溫存一下,最後再做你需要的那種事,這種浪漫是極其有必要的。”陳銳看到端著碟子出來的謝清蘭,帶著朦朧的表情說道。

兩個碟子裏都盛著水餃,一碟白菜餡,一碟韭菜餡,小碗裏倒著點醋,餃子是陳銳最愛吃的食物之一,雖然謝清蘭還沒有真正愛上他,但這方麵做得還是比較到位,不會讓人白幹活。

“陳銳,我們之間不是情侶,你要知道,我的目的隻是為了能讓我正常起來,身為醫生,我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不會隻有我一個,所以這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我現在隻對你一個男人不排斥,所以你就犧牲一下吧。”謝清蘭的聲音很平,沒有任何的轉折,雖然很好聽,卻隻是冷。

“換作以前,我是不會重複著對任何一個沒有感覺的女人上床,那會很沒有意思。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吧,沒想到你在半年前回上海之後,我也回來了,再次遇上你,難道你不覺得這是緣分嗎?”陳銳的語氣很緩慢,透著一種淡淡的沉重,回憶這東西,並不完全是幸福的,有些記憶也是不愉快的。

“怎麽樣,餃子好吃嗎?這是今天剛包的,知道你飯量大,所以多包了點。”謝清蘭這時才打開了燈,冰冷的臉容透著一股子秀氣,說到漂亮,她及不上唐婉、凱瑟琳、燕赤雪和程綺瑤,但不可否認,她是不弱於她們的女人,她在美麗之外,另有一種獨特的味道,再配著那股子冰冷,怪不得能成為天愛醫院最受歡迎的女醫生。

陳銳無語,低著頭吃餃子,搖著頭道:“好吧,算我欠你的,誰讓你曾經救過我呢,這筆債就慢慢還吧,直到你滿意為止。”

謝清蘭眼神中浮起幾分的感懷,陳銳這種氣話對她也沒有任何的影響,依然沉著冷靜。“陳銳,一直沒問你,你怎麽會回上海,以你表現出來的能力,就算要退休,也是屬於特殊的人才。”謝清蘭低聲問道,腦海中回憶起初遇陳銳的情景。

那是在兩年前,她代表天愛醫院去南美交流,卻在一個不知名小鎮的邊緣處,遇到了渾身是血的陳銳,當時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對生的渴求,而是透著一種灑脫,更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殺意,他的身邊躺著近十幾具屍體,都是死透了。

謝清蘭當時被陳銳表現出來的血腥殺意嚇住,但她是醫生,仍然硬著頭皮把陳銳帶回醫院,替他治好了傷,那都是外傷,而且是很嚴重的外傷,所幸謝清蘭在現場,否則換一個人,未必能把陳銳救回來,這就是技術上的差異。

自那以後,兩個人一直保持著這種所謂的親密關係,但半年前謝清蘭結束了南美之行,回到上海後,沒有通知陳銳,隻是陳銳卻在回來後,再一次遇到了她,兩個人之間再次展開這種令無數男人為之向往的關係,自然至極。

“厭了,多少年了,頭退休了,我也跟著退了,再下去,我都會覺得活著真是***累。”陳銳停下了筷子,長長歎了聲,聲音中飽含著太多的落寞,那是經過生死的人,才會有的感歎,活著也累,那時死了,或許會更好。

謝清蘭默默看著他,眼神中透著理解,雖然她知道陳銳是個不尋常的人,但卻也不知他究竟是做什麽的,能殺那麽多人還沒事,這說明他一定是代表著正義。她明白陳銳話中含著的意思,每天和不同的病人打交道,她從來沒有見過陳銳這種獨特的人,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從來沒有親手治過一個男病人,所以她才要治好自己的病,讓自己可以救更多的人。

“好了,我吃完了,一會就離開,過兩天我再來看你,要是有可能,我真希望你不要那麽理智,要是讓身體來控製你的感覺,我想那會自然很多,明白嗎,你?”陳銳喝了幾口水,認真看著謝清蘭。

“你的要求真的很古怪,若是我不理智,永遠也做不成醫生了,你那種關於呻吟的要求,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陳銳感覺自己到了火星,這種要求古怪嗎?換句說話,這個要求的確古怪,因為這根本就是不用說的要求。說到底,古怪的人明明就是謝清蘭,但在她看來卻理所當然的以為陳銳古怪,這真是沒法說清楚的事。

“謝謝你的餃子,我走了,希望你的病早點好。”陳銳站起身來,擺了擺手,高大的身體透著一股力量。

謝清蘭起身送陳銳,淡淡道:“多謝關心。”

走到門口,陳銳停了下來,謝清蘭離開他的背隻有幾厘米,也停了下來。“清蘭,其實你也不用給自己那麽大的壓力,有些事,放開手,也是一種幸福,何必硬要為了救人,而委屈了自己。”陳銳感歎道,心中湧起一種荒唐的感觸,自己這種人就好像是沾了便宜,再回頭勸人家從良的嫖客般。

“這是我的責任,並沒有什麽壓力不壓力的,我心裏沒有別的想法能超過這件事,或許有一天,有別的事情超過這個想法了,我就會放開了。”謝清蘭皺了皺眉頭,冰冷的臉容上微微有了幾分的生機。

跨出大門,看著門在身後關上,陳銳摸出一支煙,點燃了,倚在牆上,仰頭想著事情,每次來謝清蘭這裏,都會讓他帶走一點以前的回憶。雖然他極少抽煙,但有時候,卻會因為心情的關係,偶爾抽上一支,讓那抹淡淡的苦澀帶走心中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