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明顯愣了一下,剛才陳銳所說的那句老板娘讓她心下泛起一股子怪異的感覺,在她的性子中,不會有那種依附男人的心理,獨立自強,甚至有點那種所謂的大女子主義,隻是隨著陳銳替她擋了那一槍之後,她總覺得自己變了,變得太沒女人味了,心裏好像也是越來越看重那個家夥了,一想起那個可惡的家夥,這心裏就像是小時候喝蜂蜜水似的,那種滋味讓她的整個嘴裏都有點回味感,這太不可思議了,隻不過是偶爾想起那個人,怎麽就覺得像是在吃什麽美食似的。

“那個,噢,是升成副局長了,工資好像長了吧,我對這種事不太關心,反正也不怎麽缺錢花,花錢的機會也少。”唐婉頗有點無意識的說道,末了猶豫著問道:“你很缺錢嗎?保安公司的生意這麽火,效益應當不差吧?不過你要是真缺錢,我存折裏好像還有一些錢,你拿去用就是了。”

陳銳看著她搖了搖頭,心下卻是一陣的無語,這姑娘,還真是太較真了,剛才那番話隻不過是想和她套套近乎而已,她倒當真了,不過這樣也好,這種性子,一旦動了念想,基本上就是不離不棄了。“謝謝了,暫時用不著你的錢了,不達這保安公司賺不賺錢,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以後你多用點心思,賺錢了你就替我存著吧,也省得我到最後啥事也不清楚。”

“這樣好像有點問題,組織上規定我們不可以經營企業,不可以搞這種三產,所以保安公司還得你自己來管理,我隻不過幫你訓練一下這批人就是了,賬務上的事,我就不看了,你請個財務吧,實在不行。就讓師娘…青姐來幫你就是了。反正你的事,她是一定會放在心上的。”唐婉皺著眉頭,水潤潤的嘴唇抿了起來,就連這為難時的樣子,都透著英氣,不過說到張青青的時候,她臉上的那股子不自然依然存在。但卻沒有以前的那種憤怒,這隻能說明狀況一天天地變好了。

陳銳心下再一陣搖頭,這姑娘,心裏還真是藏不住事。這麽點事,都那麽認真,真是有意思。“這家公司是我地,法人也是我,你就算幫我瞅著有沒有贏利,也完全算不上搞三產,更何況你再怎麽折騰,這家公司也不可能變成你的,你說是不是?再說了,照你這種說法。要是咱倆以後成了家,這公司至少也算是有你一半的。你就非得為了你們組織上的那點約束,讓我把公司轉讓出去?”

“這事不能這麽算,我們成了家,你依然可以經營公司的,這和規矩不衝突的,要真是那樣,那警察豈不是隻能嫁給窮光蛋了…”唐婉辯解著。隻是說到這兒時。卻突然停頓了一下,臉色微微有點泛紅。這麽大大咧咧的說出男婚女嫁來,饒是以她地大方,也有點頂不住,馬上轉變了話題:“那個就按你說的來吧,我幫你管管賬,你先坐著,我去喝點水,順便給你倒一杯。”

看著她急匆匆的模樣,陳銳站起身來,順手遞了一瓶礦泉水過去,這是剛才從車上帶過來的。“一會兒我有個朋友要過來,你能不能帶著這群家夥先出去避一避,我們要在這裏過幾招,我不想讓太多地人看到。”陳銳的聲音放低,羅斯福要來了,這檔子事不便於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進行。

本來因著耶魯古茲的事,他已經處於某種爆發的邊緣了,頗有點恢複到以前那種心態的感覺,所以極需要找個人發泄一下,但在這裏卻意外的碰到了唐婉,那股子平淡的溫馨感衝淡了他心中的火熱,讓他又沉入了另一種狀態,但羅斯福已經約出來了,他不能隨便就改變了主意,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這羅斯福也是欠折騰,但這種事還是得給他這個精英式的傭兵留點麵子,否則當著這麽多人地麵,他被楱成了豬頭,估摸著他心裏的感覺一定很糟糕。

唐婉上下打量了陳銳一眼,隨之點了點頭,接著才頗有點驚訝道:“什麽人還值得你親自出手?況且你現在就是個平凡人,哪還顧得上這些亂七八糟地事?”說完,她才皺著眉頭想了想,話鋒一轉:“要不要我出馬,動用警局的力量,把這個人給帶走?”

這番話極盡關心之意,但這種手段也隻有唐婉才想得出來,陳銳的臉色一黑,心裏在感覺到一股子暖流之外,又浮起幾分的感歎,這還真是關心則亂,徹底把他當成寶了。“你就幫我把這波人帶走就成了,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你就別跟著操心了,別忘記你答應我的事,以後這兒你多關心一下。”

唐婉頗有些嗔怒的瞄了陳銳一眼,這才輕輕哼了聲道:“你這就是不識好人心,我這也是好心幫你,你卻不領會,氣死我了,下次這種事你自己拿主意吧。”

說完,她轉身而去,末了又似是想起什麽事來,轉過身子,盯著陳銳,聲音放柔道:“對了,明晚,我那個升職酒會,你別忘記過來參加,最好我們兩個能一起過去,你有沒有時間?”

陳銳覺得身上就像被一陣地寒風吹過,這就是唐婉式地溫柔,她的那種心情是自然而然到位了,但因著她地性子,那種撒嬌式的境界卻差了很遠,所以看著倒讓陳銳十分的不自在,這哪還是唐婉,還是那個大大咧咧,風風火火的女警官讓人著迷啊。

隻是在這種時候,他不能打擊了她的積極性,說到底,人家也全是為了他,這種心意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產生了某些轉變,他再不識好歹,那還真有點沒心沒肺了。“明白,明天我去接你,一起去也好,至少可以斷了很多男人的念想,不過我覺得你上次穿得那身晚禮服略顯正統了點,在某些地方,還是要適當的放寬點底線,你覺得呢?”

唐婉的臉色一紅。鳳目緊緊盯著陳銳。很有幾分的驚愕道:“要穿晚禮服嗎?那樣正式的場合,我覺得穿警服最好,否則當著那麽多同事的麵,這也太有點那個…不好吧?你讓我以後怎麽去領導那些兔崽子,要不就還是警服算了?”

看著唐婉這種難以言傳的不自在,英氣勃勃的臉容就那樣紅豔豔地,頗有些為難地和他說著話。陳銳心底的熱流迅速彌漫至全身,管他什麽別扭,這種唐婉式的撒嬌生硬則生硬,但看著就是讓人心裏爽快。這遠比以前那些個堆笑的女人,要來得痛快。

“其實有時候換件衣服,也相當於換一種心情,你手下的那波小家夥,也該著明白,他們有一個多麽端莊美麗的局長了,相信隻要你穿著禮服出場,那一定會奪去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比什麽都有說服力,對於美麗地東西。沒有人會不尊重的,那些小家夥們也一樣。等這件事結束以後,他們一定會非常慶幸有一個這麽出眾的局長,你還怕以後治不了他們?”陳銳站起身,慢慢走到唐婉的身前,目光柔和地盯在她的臉上,說這種話,他還從來沒有過這麽認真的時候。似是一時之間也被唐婉給調動起了他的情緒。這一刻他心裏連半點浪子的念想都沒了。

唐婉瞪大眼睛,頗有些認真的在陳銳的臉上盯了一會。末了挺直了身子,很有幾分狐疑的問道:“你真的確定這樣也行?比上次還要暴露一點?”

陳銳的雙手扶在她地雙臂處,認真的點了點頭,頗有些肯定地回答:“相信我,不會有錯的。而且我所說的也不是暴露,那隻是需要,媚而不俗、麗而不豔,你一定行的,這樣的事,人這一輩子也經曆不了幾回,你就回去試試吧,以後也好有點回憶的資本。要是需要我陪著你去買禮服,就知會我一聲,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唐婉再瞄了他幾眼,這才點了點頭,那模樣卻很有幾分地咬牙切齒,似是下了很大地決心:“好吧,這件事就聽你的,不過禮服地事你就別管了,我自己來選,否則再被你這麽勸幾下,我還不知道最後會穿成什麽樣呢。”

說完,她急匆匆的離去,背影都透著一股子害羞,那分明是在擔心陳銳越說越離譜,萬一讓她穿成很可怕的樣子,她說不定也就稀裏糊塗的點頭答應了,她心下卻也是暗自苦惱著,這家夥,怎麽說的話就像是在給人灌蜂蜜水,不管是什麽話,這心裏都不會排斥,我還是躲得遠遠的吧。

“阿根,帶著所有人,我們出去操練,從這裏跑到人民廣場,再跑回來,誰要是最後一個回來,晚上加餐。”唐婉的皮鞭再次甩了一下,嬌聲喝道。

那群壯漢們頓時如同被掐著脖子的公雞般,個個情緒激憤。

“老板娘,我們都累得受不了了…”

“不會吧,我們穿成這樣出去跑步,那基本上就是在裸奔…”

“老板娘,您大人大量,別再折騰我們了,留著力氣晚上回去折騰老板吧…”

“阿根,凡是敢大聲反抗的,每人抽十鞭子…”

全場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波壯漢們個個如同是從良了的小媳婦,臉上蔫嗒嗒的,迅速挺直了腰杆,頗有點慷慨就義的味道,跟著阿根向外麵走去。

陳銳深吸一口氣,唐婉果然還是唐婉,隻對他一個人學會了溫柔,這波曾經的小混混們,也是該著受點磨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