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您所撥打的電話無回應請稍候再撥”聽筒裏傳來客服小姐第N次禮貌的聲音，一臉菜色的小張轉過頭對著已經把身體半陷進沙發裏，雙鬢微白的男人說，“尹董，還是沒人接聽。”而在電話的另一端。
手機第N+1次響起的時候，尹湛呼的拉下被子把整個頭都蒙在裏麵，半分鍾過後，公寓內響起一陣暴喝。“操”，翻身坐起，從床櫃上重重的一把抓過手機翻開機蓋放在耳邊。
“還沒起床呢？”一個幹淨的聲音傳來。
“哥，你說你一大早非把人弄醒，特有成就是吧？”眯著眼睛就開發牢騷。
“嗬嗬，非把你弄醒的是咱家老爹，晚上回家吃飯，我這兒該給病人看病了，掛了啊。”
“搞什麽？”尹湛把手機扔在床的另一邊，躺回**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嘣嚓嚓嚓，嘣嚓嚓，嘣嚓嘣嚓，嘣嚓嚓。”
再一個翻身坐起，“我操，還有嘛事兒啊？”抓過手機翻開就是一暴喝。
“哎，我的耳朵。”對方怪叫一聲。
“柏然？”尹湛不確定的叫，同時用手撥拉著頭發。
“尹哥，你的起床氣兒可真不是蓋的。”井柏然伸手掏了掏耳朵。
“我以為是我家老頭子打來的，哎，誰叫你們都一個趕個的，咱的回籠覺都睡不好。”
“兄弟們都四年沒見你了，不比你回籠覺重要啊？”對方明顯快急了的語氣。
“得，我馬上起床，”起身下床穿上拖鞋，往客廳走。
“好咧，我開車去你家門口等你。”歡快的聲音。
“好，”掛了電話把手機順手扔在客廳沙發上，打開浴室水龍頭洗臉刷牙。對著鏡子撥了撥一頭零亂的粟色頭發。
“操，刷牙能把人舌頭咬到，”隻見鏡子中的男人微蹙著眉頭，卻無礙那張輪廓深邃的臉散發逼人的英氣。欣長的身材包裹在一件白色的T恤衫裏頭也絲毫減不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野性氣息。
快速的回到臥室從衣櫥裏拿了一套衣服換上就匆匆下樓，果然，已經有輛黑色的豐田停在門口了。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座，“來得還真快。”車上已經有兩個人了。
坐在駕駛座一身休閑裝的井柏然偏著那張秀氣的臉吹了聲口哨，“哥們越來越男人味兒了，就我看了都巴想和你過一夜。”
後座一身灰色西裝的阿太整個人都趴在前座椅子上，“那還是先和我過一夜吧，湛，都說小別勝新婚，咱都四年沒見了。”
尹湛握著拳頭往他身後的男人就是一個爆粟敲過去“看你們都長得什麽樣，白送給大爺我還嫌恪得慌。”可惜對方閃得太快，敲了個空。
“切，四年多不見還和以前一個樣兒，臭美，”井柏然開口。
“哎，就指著這點樂趣了，”尹湛把右手手臂放在頭頂上。
“有沒有多泡幾個洋妞？”阿太又屈身上前。井柏然也一邊開著車轉過臉盯著一臉悠閑的尹湛。
“我說你這個司機開車專心看著路況，行不？”尹湛坐起身把井柏然的臉給他扳過去。
“嗬嗬嗬，”阿太看得直樂。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驅車直往C市一繁華地段某咖啡廳。
晚上一輛黑色豐田汽車停在一富麗小區門口，“本來還想一起去喝點酒，不過既然你家老爺子先約了，咱就過兩天再聚一下，到時候可以帶女伴。”阿太把頭伸出車窗外看著站在路邊的尹湛說道。
“好了，回去吧，”尹湛抽出插在褲兜裏的右手向車裏的兩人揮了揮，“小心開車。”
“怎麽這麽碎碎念啊？”井柏然大聲的吼。
“切”尹湛雙手插進褲兜一個瀟灑的轉身往小區裏邊走去。
“叮咚，”
坐在沙發上一個雙鬢微白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剛想起身，一個二十多歲左右長相清秀斯文的男人係著個圍裙從廚房裏出來，“爸，我去開門吧，可能是湛回來了。”
“嗯，”尹天雄再次拿起手中的報紙。
尹湛看見麵前開門的男人愣是一下沒回過神，“發什麽呆？還不快進來，出國讀書讀傻了？”尹澈微笑著伸手把尹湛拉進門。
“不是，你看你一大老爺們兒，圍著這個醜不拉嘰的東西，”尹湛伸手扯扯尹澈身上的圍裙，“簡直遜斃了。”
“是嗎？”尹澈不以為意，“在醫院裏也天天穿白大卦，習慣了身上有另外的東西。”
“這什麽爛理由，白大卦能和圍裙一樣嗎？”尹湛皺皺眉。
“可我很喜歡。”尹澈小小聲的低頭道。
“你們倆站在門口嘀咕什麽呢？”尹天雄放下手中的報紙看著門口的兩兄弟。
尹湛往客廳走了兩步後發現尹澈還站在那一動不動，故意用鼻子嗅了嗅“什麽味兒啊？”
“啊，”尹澈抬起頭飛奔回廚房。
“嗬嗬，還是老樣子。”尹湛一屁股坐在尹天雄身邊，“老爺子，這幾年想我沒啊？”一臉皮皮的笑。
“哼，沒你給我添亂，不知省了我多少心。”尹天雄還把頭紮在報紙裏。
“別掩飾了，我還不知道你嗎？報紙都拿反了。”尹湛把臉靠近報紙。
“咳，”尹天雄尷尬的咳嗽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就想把報紙翻個翻兒，剛翻到一半發現被戲弄了，“你個臭小子，”尹天雄把報紙啪一聲打在尹湛的頭上，“敢捉弄你老子，”尹天雄氣得吹胡子瞪眼。
尹湛哈哈一笑，“您看您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報紙上還一個勁兒的端著，不覺得累得慌嗎？偶爾表現一下對您兒子的關愛是不會有損您老的光輝形象的。”
尹天雄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您去哪兒啊？”尹湛一臉壞笑的伸長脖子。
“去廚房傳菜，你也來，別想吃現成兒的。”尹天雄恨恨的往廚房走，客廳傳來尹湛的笑聲。
“爸，你怎麽進來了？”尹澈看著自已身後從不進廚房的父親有些驚訝。
“哎，你說你們倆都是我帶大的，那小子的性格怎麽那麽不討人喜歡啊。”尹父挫敗的站在大兒子麵前訴苦。
“他又惹您生氣了？”尹澈了然的一笑。
“喂，可別在裏麵說我壞話，”外頭傳來嚷嚷聲。
“哎喲，我說這小子長得一定不是人耳。”尹父繼承埋怨。
“嗬嗬，”尹澈笑得一臉溫和，他和尹湛是屬於完全相反的類型，尹湛相對要看起來硬朗帥氣些，而他長相很白淨清秀，並且有些單薄，就身高也隻有177公分，以前的親戚總說尹父把好吃的都給弟弟吃了，為這事，還弄得尹父在相當長的一斷日子裏天天逼著尹澈吃肉，直到他看見肉就想吐為止，最後還硬是瘦了兩斤。
很久沒有在家吃飯的尹湛像一個剛從牢裏刑滿事放的犯人一樣狼吞虎咽。
“慢點兒吃，”尹澈在一旁看得心驚，“別噎著。”
“你是幾輩子沒吃飯了怎麽著？”尹父在一旁直緊眉頭。
“哎，”快速的喝完碗裏的湯尹湛靦著個肚子躺在椅子上，“在外麵哪吃得到這麽好吃的家常菜啊。”說完意猶未盡的舔舔嘴上的油。
尹澈極不自然的低下頭吃還沒有吃完的飯。
“哼，自已不學著做，怪誰？”尹父一臉不以為意。
尹湛也不和他爸頂，眼角餘光看見尹澈一個腦袋都快趴碗裏去了，“哎，哎，”尹湛用手拍了拍快裝進碗裏的那顆人頭。
“嗯？”尹澈一臉疑惑的看著尹湛。
“你是一整張臉都長著嘴啊？”尹湛坐直身體，訓人的時候這樣理直氣壯些。
“什麽意思？”尹澈一臉茫然。
“臉都趴碗裏去了。”尹湛掩然一副大哥模樣。“那裏還有一粒米飯”尹湛用手指在自已的臉上大致的比劃一下。
“哦，”尹澈用手背輕輕的擦了擦。
“弄錯方向了，”
繼續擦
“轉過來，”
“嗯？”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把尹澈臉上的飯粒拈了下來，手指劃過臉頰的時候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擦掉了，你幹嘛愣神？”尹湛就看不慣他經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啊，謝謝。”慢半拍的反應。
“你小子真不像話。”尹父站起身在尹湛頭上敲了一記。
尹湛回頭可憐巴巴看著尹父，“幹嘛打我？”
“他是你哥，”尹父一臉正氣。
相視半分鍾以後尹湛“噗，”的一聲笑得亂沒形象。“他不像我哥，像我媳婦。”說著用手揉了揉尹澈淡黃色的頭發。
尹澈一手端著碗一手執著筷子當場石化。
尹父氣得頭頂冒煙，順手把桌邊一個盛湯的勺子就往尹湛身上招呼過去，“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翅膀硬了，就不把你老爹和老哥放在眼裏啦。”
“我哪有？開個玩笑嘛，”尹湛躲著尹父手裏攻擊的勺子往尹澈身後靠。他沒有發現尹澈的身子還有些微微僵硬。
尹父累得氣喘籲籲的坐回椅子上，“哎，人不服老不行啊。”
尹澈放下手裏的碗筷，“吃好了嗎？爸你們去客廳坐吧，我收拾桌子。”臉上有點點不自然。
“你吃過了？”尹湛緊著眉頭。
“嗯，”慌忙的捧著兩個碗往廚房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