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幾大夜

對尹澈來講又是一個難眠之夜,他把頭捂在被子裏邊兒,心裏不住的對著自已催眠,快睡吧,不聽不聽,堅決不聽外麵的動靜。

幾分鍾後聽見小區大門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尹澈立馬下床踩著光腳跑到窗前觀望,因已經接近零晨,小區大門早已經關閉,要是還有小區裏的住戶回來,自有門口的保安為他們開門。

五分鍾過後,並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在樓下出現,尹澈心煩意燥的再次上床躺下,這幾晚已經不知是多少次如此反複這樣了。

伸手從床頭櫃上拿過自已的手機,快速的按下那串早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數字,卻遲遲不敢撥出去。

腦袋裏有兩個聲音在打架,A說,打吧打吧,給自已親弟弟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家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B說,還是別打了吧,他自已有自已的生活,交際和朋友,繼然不能回來就是說明有事走不開。

其實上麵兩個都是一個表象而已,換句話說隻是尹澈自已給自已找借口,他其實很清楚,因為越是在意所以假裝自已一點都不在意,所以他需要很多的借口。

自那次在肖老家回來後,尹澈就已經有五天沒有見過那家夥了,白天各自都在上班,可晚上也總不見他人影,有次吃飯的時候問了問尹父,尹父好似一點不在乎的說,“那臭小子在給一很挑剔的客戶做設計,可能在公司加班。”

“可晚上都不見人回來。”

尹父想了想,“怕是回他公寓了吧。”

“嚓”尹澈隻覺得自已的哪處神經斷裂了,對啊,說不定就是回他自已的公寓單獨住了,尹澈最大的感覺就是,笨,太笨了,心裏堵堵的。

這一晚同樣如此,雖說明知道他不會回來,可一聽到小區門口有動靜,還是眼巴巴的往窗前跑。

不是不想睡覺,是根本睡不著,哪怕淺淺的睡著了,一聽見外麵有動靜響又會神經質的睜開雙眼,伸長著耳朵仔細聽,尹澈很討厭這樣的自已,可誰的內心能因自已的思想而轉移呢。

因為晚上沒睡好,白天老想睡覺,有時甚至還在病人麵前不住的眼皮打架,別人就差沒投訴他了。

下班後一如既往的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家走,剛進小區,就見迎麵走來隔壁王嬸,“小澈回來啦?”

尹澈強打起精神對著王嬸笑笑,“是,王嬸去菜市場嗎?”

“是啊,你說這菜價吧天天的往上漲,工資咋不漲嘛,”多年的老鄰居了,平時逮著個人就總愛閑聊兩口。

尹澈扯了扯頭發笑得憨憨的,“這兩年一家人的開銷確實比以往大得多啊。”

“是吧,是吧,都這樣說啊,”看王嬸的表情好象得到人的認同相當開心。

“嗬嗬”

“你看這人老了啊,總愛找人嘮叨兩句,得,你啊快回去吧,我也要去買菜了,”說著對尹澈揮揮手。

“嗬嗬,好”尹澈也把手揮了揮。

“哎,對了,”剛走了幾步的王嬸又回過身來,“這幾天咋都沒見到小湛哪?”

尹澈愣了下,“他工作好象有些忙。”

王嬸邊掏自已口袋邊往回走,然後掏出一小錢包,“上次去逛超市買東西,發現錢沒帶夠,正想回來取呢在超市外麵碰到小湛了,借了三百塊給我,”說著從包裏掏出三百塊錢往尹澈麵前遞,“你點點,這幾天老沒見他人,給你也一樣。”

“那個……”尹澈慌忙擺手,“這個我也不清楚,您看還是過兩天您親自給他吧,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王嬸把眼睛一瞪“這怎麽行,該還的錢沒還哪,總讓我心裏覺得不舒服,睡覺都不踏實,你幫他接著怎麽啦,反正你們是一家子。”

“可是……”

“你就轉交給他就行,我啊下次懶得再跑一趟。”王嬸把錢往尹澈手裏一塞

尹澈也不好再說什麽,“好”

“看看真假啊,過時我可不承認,”王嬸眉開眼笑的看著尹澈

“我信您”

“看這倆小夥就是夠踏實,別忘了幫我給小湛說聲謝謝啊,我可真得去買菜了,要不晚上孫兒可要鬧騰了”王嬸利索的轉身,跨步。

“好,”看著王嬸消失在眼前後,尹澈覺得自已的力氣全身被抽幹了似的,立馬聳拉著腦袋上樓。

晚飯過後陪著尹父在沙發上聊了幾句,就被尹父趕著上樓了,尹父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還趕不上我們這些小老頭兒啊,”尹澈也隻是笑笑,的確,尹父在他眼裏一直都是很偉大的父親形象存在,病都很少生。

快要睡著的時候,聽見客廳裏傳來響動,尹澈想老爸怎麽還不睡覺呢,好幾晚沒有睡好,今晚倒顯得好睡了,要嘛怎麽說呢,可能是潛意識裏已經認定尹湛不會回來,所以也少了些折磨吧。

而另一方麵尹湛帶著小黑小白經過幾個晚上的浴血奮戰,終是把設計方案圓滿的完成了,回到家也就晚上十點多的樣子,客廳空空如也,看見尹父臥室的燈還開著,尹湛輕手輕腳走到門前,“爸,你睡了沒?”

“進來吧,”

推門而入的尹湛找了個地兒坐下來,“想跟您商量一事兒”

尹父正坐在**戴著一眼鏡看書,“說”

“你看我手下那倆職員秉著公司的利益奮戰了這幾大夜,是不是該給獎勵獎勵?”尹湛一臉狗腿樣

尹父往鼻梁上撥了撥眼鏡直勾勾盯著尹湛,“怎麽獎勵?”

“嘿,看您老別用這眼神看我行不?我就想著吧給我們三,放天假,補補覺啥的”還是一臉狗腿樣

“後天不就星期六了嗎?”尹父眼神很剛強

“那和獎勵的能一樣嗎?再怎麽說也是我的心腹啊,我不給他們謀幸福誰給他們謀幸福?”人尹湛一臉正氣

“合著謀到公司來了?”尹父一臉不屑

“您就一句話吧,行還不行?”尹湛翻翻尹父的床頭櫃

“他們倆可以,你不行”尹父說得斬釘截鐵

沒想到尹湛不但沒怪叫,還對著尹父嗬嗬一笑

尹父一哆嗦,“你沒事吧?”是冷笑吧,尹父估計

“您老早些睡吧,我啊還沒說就知道是這結果,”然後起身往臥室門口走

“那你這幾晚睡的哪啊?”

“小白家,不為了方便討論嗎?”話聲剛落人已經把臥室門帶上了。

“臭小子,”尹父取了臉上眼鏡放在盒子裏,然後熄燈睡覺

尹湛洗漱完後,上樓走到尹澈門口的時候停了下,沒聽見裏麵有啥動靜,然後就邊擦著頭發邊悠悠的往自個兒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