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天

綠燈亮起,路理跟著發動車子

井柏然又把身子坐正回去“再然後嘛,我就在C市上了初中,高中,大學,”和尹湛相識的那些事不知為嘛現在不想提,至少不想和身邊的人提,不是因為別的原因,隻是不想讓他心裏不高興而已,原來自已也在慢慢改變和習慣這個人,這時他忽然想起阿太在病房裏對他說的一句話“不要害怕改變,改變沒有什麽不可以,性格也好感情也罷,隻要順著自已的心意就好了”,那自已的心意到底是什麽?井柏然有些糊塗好像又有些明白,要是說已經對尹湛的感情完全放開了,他自個兒都不相信,可要說自已對路理沒有一點動心,也不是,那……就是自已太花心了?“哎……”沒有答案

路理以為他又陷入了以前的煩惱當中“然後呢?”把他的思路先轉開

“然後?”井柏然盯著路理側臉看了半分多鍾才像是明白他說的然後是哪然後,“哦……然後啊,然後看著別人開上了小車就更是羨慕得不得了”

路理又甩了個側臉用眼神示意他接著說

“想啊,坐在車上風吹不到雨打不著,多好,最重要的是很有安全感”井柏然把玩著係在身上的安全帶“覺得在這密閉的空間裏,太陽也曬不著,就很安心”

把頭擱在座椅邊上“我爸雖然不是很能和我溝通交流,但是在外在的事物上很舍得為我花錢,可能是覺得這樣就能彌補我了吧,可是,我卻不喜歡這樣的彌補,知道我看著弟弟妹妹在他旁邊撒嬌時的心情嗎?很不好受”井柏然已經進入了完全的自說自答狀態,原來現在身邊的這個家夥也在不知不覺中讓自已感到安心了。

“嗯”路理不知道自已應該怎麽說,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隻能發這種單音節來表示自已正在聽

“當自已開上了小車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更羨慕路邊上騎著腳踏車的人,因為他們沒有在密閉的空間,能夠幾人一起隨走隨聊,還可以一起嘻笑怒罵……”

“那樣不安全”

“什麽?”被一下子打斷了思路的井柏然不明所以

說話間已經到了他們今天的目的地遊樂場,路理在路邊的協管員的指揮下把車放在指定的地點,領了票之後就和井柏然平行著往裏走

“你真的不用管公司的事嗎?”井柏然側臉問

“你都問了好多遍了”可是心裏卻覺得很開心,至少他是在為自已的事情操心

井柏然把臉一揚“我才懶得管”

路理隻回之深深看他一眼“到底為什麽要下雨天來遊樂場?”

井柏然甩開了膀子往前走,大聲回道“因為這種天氣來的人才不多啊”

“可是沒帶傘”路理緊跟上去

井柏然一個呼啦轉身嚴肅的盯著跟上來的路理一字一頓道“大老爺們兒還怕這些?”

路理嗬笑一聲糾正道“我隻是擔心你”眼見井柏然站那就盯著自已不動了,忙上前緊張問到“怎麽了你?”拉拉手摸摸額頭,莫非是真的淋出病了?

井柏然輕拍掉額上探溫度的那隻手轉身向前走“你應該多笑,別一天到晚蹦著張臉,像是有人借你穀子還你糠槽一樣”

寒冬來遊樂場的人比之往常的遊人的基礎上可能要減半,而再加上陰雨天還來遊樂場的人,就寥寥無幾,並且所有的玩樂器具上掛的全是濕淋淋的水珠,讓人坐都沒法兒坐,除了轉兩圈之外並無別的事可做

而井柏然要瘋路理是毫無意見的陪著他瘋,隻要不是什麽大事兒的問題上,路理覺得完全是可以縱容他,隻要他想他喜歡

最後轉到還不到兩小時,井柏然就抖得像是篩糠一樣的再不走了,晚上去了離路理家最近一家KFC,吃過東西還不到晚上八點,井柏然還想去晃蕩,路理用異常端正嚴肅的表情對他說“家裏的大床還在等著你呢”

驚得井柏然剛喝進去的一口奶茶全數噴了出來,路理抖開麵紙巾將他嘴邊的水漬擦掉,井柏然將眼睛一橫“你可不可以不要用這麽正經的語氣說那麽不正經的話?”說話間還故意把‘那麽’兩字兒咬得死重

“我說的是實話”

弄髒了的奶茶也沒法兒再喝得下去了,雖說是自個兒弄髒的,井柏然在路邊找了個垃圾桶把手上的東西扔進去後轉過身也異常穩重的對路理說“今晚我要做上麵那個”幸好因為下雨路上並沒有什麽人

路理臉上沒什麽表情的擺擺頭“你做不來”而不是我不幹

井柏然橫挑起一隻眉“甭管我做不做得來,你倒是同意不同意?”

路理再穩重的點點頭“可以”

“什麽?”這廂倒以為是出了幻聽了“你再說一遍”

“同意”

井柏然惶恐的睜大雙眼,隻是沒想到這麽順利而已

“不過……”

“還有條件?”井柏然撇撇嘴,就想嘛,怎麽可能這麽容易,雖然大家喜歡的都是同性,可是願意做受君的怕是沒有多少

“嗯”路理晗首

井柏然不耐的雙手叉腰“合著我就活該被你騎?”

“我也同樣遵守了那個規則”

“規則?什麽規則?”

絲絲小雨在路燈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透著一層光暈,很漂亮,打在人的臉上卻是冰涼

“想要……那什麽可以,不過得等到你真正的愛上我以後”配合著路理本就清冷的麵容,這語氣顯得是那麽的認真

井柏然怔忡片刻回過神又一咂舌“我可是在和你認識的第一晚就被你上了,甭說你對我是一見鍾情,”這年頭誰信啊?

“也有可能真的就是一見鍾情”路理的聲音低沉了下去

井柏然覺得嘴巴裏苦苦的,都怪剛才喝的那杯奶茶,也不知道裏邊兒被工作人員加什麽放裏邊兒了,吃的時候不覺得吃過了居然會覺得嘴巴裏特苦,就像是吃的黃連一樣,路理說的話,他信得一半一半兒,更確定的說是信一大半兒,畢竟再沒有人能像他這麽寵自已,也沒見著他有這麽寵別人,更沒見過他在自已麵前或是對著別人說過假話,眼裏有一點溫熱的東西慢慢凝聚,好像是要掉下來一樣,為什麽看著他的身影有些模糊,都怪這該死的凍雨天氣

路理大步往垃圾桶麵前跨,近到井柏然身的時候長手一撈,狠狠的把他攬在懷裏,要是以往的井柏然或者會怕路人驚奇的目光而推開他,可不知怎的,今天不想,特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