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
話說自從大年三十那天的氣溫回升了之後，這一半個正月間的氣溫都相當好，沒什麽陰雨天氣，還有好些天出太陽的中午氣溫居然達到了十幾度，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這日又是一輪金燦燦的太陽掛在半空中，阿太的母親領著她心愛的那隻比人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一隻純白色小貓回到家，見阿太還躺在**沒動彈，便從浴室裏撈出根晾衣竿隔著被子直往阿太身上招呼“懶東西，太陽都曬屁股了還沒起來”
阿太躺在**直哼哼
可能是打的力道還不夠大，阿太母親呼啦一下把他被子掀開“想吃竹筍炒腿筋肉了？”
雖然外麵的氣溫很暖和，可在太陽曬不到的室內溫度同樣很低，阿太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從**坐起，皺著眉頭雙手環身“媽，涼”眼睛都還閉著呢
阿太母親用棍子在他身上拍了拍“出去曬曬太陽，要不人該發黴了”說完像是極累似的長呼出一口氣
阿太聽著母親的動靜，有點擔心的抬起頭“您怎麽了？”
母親坐在**搖頭微微一頓“沒事兒，人老了是這樣，有時一句話說長了都會喘上一喘，看來是不中用嘍”說完還輕輕一笑
“別啊”阿太手往母親肩上一搭“您這麽好看一美女怎麽能說自個兒老呢？兒子不同意”
“去”母親抬抬肩膀想把阿太的手從上麵抖下來，可結果似乎沒達到效果“別這麽沒大沒小的，看你都是快要娶媳婦兒的人了，哎……對了”說到這裏阿太母親偏頭認真的看著阿太“你上次說過年要領回來的姑娘呢？這大年都過了還沒見你帶回來，不是哄我的吧？”
“媽”阿太搖搖老人家的肩膀把聲音拖的老長“人家不是正好公司有事兒嗎？過幾日，一定把她給您領回來，不過”阿太拿下放在母親肩上的手，點了點母親的頭“別這麽快跟人提結婚的事兒，我怕把人嚇著，再怎麽說都還沒確定關係多久呢”
母親邊哼邊笑“知道啦”
“媽，您那啥表情啊？”
“哎……”阿太母親突然收住笑容一臉正色
“嗯？你咋啦？”阿太不解道
“沒啥……”母親搖搖頭，“不過阿太啊”母親一臉認真看著阿太
“什麽事兒？您說”從窗邊灌進來一陣涼風，激得阿太打了個機靈
母親把阿太身後的被子往他身上搭了搭“如果以後你知道媽騙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注視著阿太臉上的表情“你會怎麽辦啊？”
“啊？”呆了兩秒，立即從**站了起來“您還有事兒瞞著我呢？”
母親不自然的笑笑“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幹……幹嘛那麽緊張，就說說……啊，就說說”說完安撫性的對阿太比了個讓他坐下的手勢
阿太弓著身坐下，眼神看向地底下“不過，就算您有事兒瞞著我，我也不會怪您的，我知道，隻要到時候了您也一定會和我說”
母親溫和的笑著伸出手在阿太頭上摸了摸“媽隻問你會不會怪我”
“不會”阿太望著母親說得斬釘截鐵
母親看著阿太點了點頭，然後邊起身邊拍拍兒子肩膀“別睡了啊”說完出了阿太房間
春天正是萬物複蘇的季節，本來以為天氣就會這樣一直晴朗下去，沒想等到所有的樹木都抽枝發芽的時候，居然氣溫又下降了，用鄉下人的話來講，就是凍樹木了，雖然尹澈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裹著那件淡藍色及膝羽絨服坐在一個小山頂上看著遠處的大河，真是心曠神怡啊，緊了緊衣服的領子，正看得出神，從老遠就傳過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
尹澈不用回頭就能知道那人是誰，側過臉對著來人笑笑學著某人的動作對著來人拍拍身邊的石頭示意對方坐下
“呃，呃”對方像是回應他似的乖乖坐到跟前兒
尹澈目光閃了閃，像是看到從前的自已
來人發現了他的愣神，又啊啊哦哦的撞了撞他的肩膀
“嗯？”突然回神的尹澈有點恍然，隨即輕抬起嘴角“對不起”雖然不清楚身邊的人到底能不能聽懂，“春兒”
“呃？”對方回頭看著尹澈
“嗬嗬，看來你能聽懂啊”其實尹澈真的不知道他是否能聽懂自已說的話，也許他隻能聽懂自已的名字呢，“對麵那條河漂亮不？”尹澈用手指著對麵那條大河
“呃，呃”
“漂亮吧？”尹澈雙手撐在地上“我也這麽覺得的”
坐在尹澈身旁名叫春兒的人，年約二十左右，長得雖說不是很好看，但在農村像他這樣子娶個媳婦平平穩穩的過一輩子也不失為一件幸福的美事，可惜就可惜在，他是一個啞巴，尹澈聽同村的人說，春兒其實以前會說話，也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可有一次因為生病，去鎮上的一個小診所打針之後，從此就再也不能開口說話，除了會咿咿呀呀，別的什麽也不會說
“春兒你痛苦嗎？”
“呃，呃”
“是啊，我也很痛苦，或者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都很痛苦”
“呃，呃”
“有的時候我在想，人生短短數十載，為什麽不讓自已過得開心點兒呢”
“呃，呃”
“可是想歸想，人這一輩子就得被很多的條條框框所束縛，被束縛久了，哪怕你已經可以踏出那一步了，卻還是被自已的心束縛，被自已的習慣束縛，被自已的思想束縛”
“呃，呃”
“我很想見他”大年初二去媽媽墳上上香的時候，看到了幾支燃盡的香燭和一些供奉品，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些東西是誰放的，當時都差一點兒就跑回去了，隻想在他回家下班的路上偷偷看一眼的，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原來感情也會像是吸上癮的毒藥一樣，戒不掉”
春兒把頭擱在肩膀上，像是很認真的聽著尹澈說話，又像是在思考，或者隻是單純的欣賞著尹澈說話的動作和表情
尹澈突然站起身把手上的泥土拍掉，然後用雙手放在嘴巴邊上做著喇叭的形狀向著對麵大吼“啊！！”回聲飄在很遠以後又被蕩了回來，就像是對麵有一個人在和尹澈對呼一樣，如此反複兩三次，“嗬嗬嗬”尹澈一臉燦爛的回過頭“原來這樣也可以，三兒教我的方法真的很管用啊，哎……”尹澈雙手背在身後“現在輕鬆多了，如果在城市裏這麽吼的話別人會當我們是瘋子的”
“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