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見過,這個真沒有。”陳小樂暗笑,你丫也就是見過,昨天哥才屠了一個武修呢。

一撮毛那鞭子大概能賣個好價錢吧,反正也用不著。

“其實修者也沒你想象中那麽神秘啦,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李欣欣煞有其事的說:“不過人家那力氣可大咧,能單手把一隻豬拎起來,厲害吧。”

“果然厲害。”陳小樂暗道這是哪家的修者這麽蛋疼,沒事折騰豬玩。

李欣欣憂鬱的歎了口氣:“我希望我短暫的人生中,可以遇到一個白馬王子,疼我,愛護我。這個王子,他可以窮,可以醜,但他一定得是個有正義感的修者。”

陳小樂不由得笑了起來,高帥富對女人的吸引力,看來要慢慢讓位給佛武道了。總裁了不起?偶像有魅力?呸,這年頭,修者才是騎白馬的,別的隻配騎驢!

李欣欣見他發笑,嗔怒道:“我的夢想很可笑麽。”

陳小樂強止住笑,正色道:“不,我覺得你的想法很正確,很有見地。修者才值得美女傾心,別的再有錢再有勢長得再帥,那都是渣。”

“對啊對啊。”李欣欣終於找到誌同道合的人,瘋狂表述她對修者的狂熱和崇拜。

陳小樂一點也不懷疑,隻要他把自己修者的身份露出來,她的褲子能在三秒鍾內滑落到腳踝。

“卡夫卡有句話你聽過沒?我們清醒地穿過夢境,我們自己隻不過是過去的歲月的一個幽靈。我願作一個夢裏的幽靈,在那長生不死的修者麵前,綻放我短暫的美麗。哪怕,我的美不會被任何人銘記,隻要能在那一刻,得到他的欣賞,隻要他的目光在我的身體上駐足,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欣欣這段煽情的話嗓門頗高,估計全班沒睡覺的都聽見了,不過大家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倒是陳小樂連連的搖頭。

傻丫頭,以為長生不死這麽容易呢。一萬個修者裏,能有一個活到一千歲就不錯了。永生這種事太過虛無縹緲,太衝界的生靈是沒有能力展望和憧憬的。

雖然憑借著共同的閱讀愛好,他和同桌李欣欣的關係得到了改善。但其他同學依舊對他冷冰冰的。碰巧徐吹今天也沒來上課,他也隻好看著小說睡著小覺,等待放學鈴聲的響起。

“沒意思啊。”走出黑鴉的城樓,他點燃了一根煙,悶悶不樂。本來以為到了這學校,會有許多的樂趣,沒想到還是很乏味。別人都玩得熱熱鬧鬧,興高采烈,他看著眼饞的很。

走到馬路上,等綠燈。他左顧右盼,希冀突然衝出一個搶奪真經的武修來。他實在是悶得難受,打一架解解氣也是好的。不料等來等去,沒盼到半個人影。

他失落的歎了口氣,隻好回家,走了沒幾步,前邊一老太太忽然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這個動作相當突然,他差點當成是偷襲,好在沒有一刀劈過去,不然罪過大了。

老太太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臉貼著地麵,手和腳都在抽搐,顫抖。

霎那間,老太太周圍站滿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沒有一個人上前扶一把。

老人摔跤,怕就怕臉朝地,時間一長就容易窒息。

但是沒有人敢過去給她翻個身,誰都怕惹禍上身,萬一被訛上了咋辦?

陳小樂在一邊靜靜看著,他麻煩夠多了,不想無故再多一個。可是看了有十分鍾了,別說上前去扶,連報警和打120的人都沒有。這下他有點沉不住氣了。

老人在馬路上摔倒了,你扶,還是不扶?全世界,怕是隻有在華夏才能產生這樣的全社會大討論,而且討論的結果往往傾向於後者。昔年轟動華夏的一樁彭宇案,曆經了將近一個世紀,在華夏的影響依然深遠。現在人們都知道了,熱鬧可以隨便看,好人卻不能隨便當。當好人,十有要付出代價的。

但陳小樂不怕這個,扶就扶了,有什麽大不了。你要訛詐灑家?那來啊,一口皓月刀砍死你全家,讓你訛,使勁兒的訛。祖墳都給你丫刨了,看你能上地府訛老子不?

他挺挺身,就要過去扶老太太,忽然之間,他感覺到了一絲烈烈殺氣,從斜側方射來。他警覺的抬起頭,看到五個形貌各異的男人,正站在人群中,注視著他。

這樣強悍的威壓,顯然是修者無疑了。陳小樂心頭一陣興奮,終於舍得露麵了,這些雜碎。

發現了敵蹤,他就不好上前扶老太太了,萬一彎腰的功夫讓對方偷襲了咋辦。

他直視著那五人,把氣勢調到了最盛,分毫不讓。

五人感覺到他帶有挑釁的目光,竊竊私語,不知在討論些什麽。

兩邊對峙著,趴在馬路上的老太太便無人去管了,有一個戴眼鏡背書包的男生,走過去想要攙扶,結果被他媽一把給揪了回去:“你幹嘛去?”

學生指著老太太說:“我去扶老奶奶啊,她流了好多血。”

當媽的迎頭給了他一個耳光:“她流血關你屁事,我告訴你,你少給我惹事兒,真要訛上了還不是你媽我賠錢。”

男孩被嚇得不敢言語,眼眶噙滿淚水,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

圍觀的群眾紛紛譴責這個母親冷血,不近人情,教壞孩子。

那母親眼珠子一瞪,喝道:“你們都是大善人,你們怎麽不去扶?”

群眾的力量是無限的,大家七嘴八舌,把她罵得抬不起頭來,領著兒子灰頭土臉溜了,一邊走一邊抽他兒子:“都是你惹的,回去再教訓你個敗家玩意兒。”

群眾的義憤填膺擊潰了無情母親的冷漠,群情振奮,大家紛紛的鼓掌,對著那對母女的背影不停地冷嘲熱諷,各種難聽的話不絕於耳。

然而,老太太仍然淒淒慘慘的倒在馬路上,口中發出微弱的呻吟聲。沒人管,沒人扶,儼然一片飄落在泥土中的黃葉,自生自滅,旋即凋零。

陳小樂於心不忍,便要過去扶一把,對麵的五人立刻有所行動,其中一個白發武修手中暗扣了一物,要說不是暗器,鬼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