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陳小樂下意識的運轉雙嬰之力,這陽嬰也就罷了,陰嬰之力滔滔若九天之水,橫貫而來,一下子衝破了他的紫府,一道皎潔白光從他頭頂衝天而起,整個身體都向外溢出流彩虛光。

眾多修者齊齊的咦了一聲。

鷹爪門魯怨驚訝的說:“這廝竟在這生死時刻突破修為到了煉氣七重,好厲害。”

楚狂喝了一口酒,眼中露出一縷淺淺的怪異。

葉楓倚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剝開巧克力的包裝紙,神色不變:“我道是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原地突破,也隻是煉氣七重,不足一提。”

陳小樂看不到他們的反應,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他一念頓悟,突破修為桎梏,便如脫胎換骨了一樣。

首先是陰嬰,從一個圓球的形態漸漸蛻化成一個小嬰兒,雖麵目模糊,身體混沌,雙腳兀自粘在一起,可粗粗看去,已經可以辨別出是個人形了。原本元力相當的陰陽雙嬰,變成陰嬰一枝獨秀的局麵,元力之浩蕩,如江河狂瀾,似九天傾覆,勢無窮盡。

然後是九陰真力,終於一躍突破了九陰真經第三重。雖說仍不能形成強大的戰力,但陰柔寒力,貫徹經脈,用來防禦已經是收放自如,牢不可摧。

最後,陳小樂因突破了瓶頸,領悟到修真的人境領域,是為:九重煉氣期,煉神期,凝丹期,金丹期。人境之後,尚有地境,天境,他目前還不能領悟。

他如今不但能體悟到自己的修為,別的人境修者,隻需感受到元力氣息,也能一眼分辨。他粗粗的看了一眼,楚狂,張秀之,劍修江堯,魔國渠帥葉楓,都是煉氣九重的修為。鷹爪門魯怨等一批人則是煉氣七重,即將突破。

要換做以前,修為一下子突飛猛進,陳小樂難免要得意忘形,說兩句得瑟話,幹兩件得瑟事,可他現在實在是得瑟不起來。

背上扛著幾十個全副武裝的魔卒也就算了,身體中的熱流像是岩漿一樣烤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敢,嗷的一聲喊,雙臂一振,那些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的魔卒紛紛被震飛,摔得一地狼藉。

陳小樂七竅流血,頭發像一根根硬刺一樣朝天豎起,腦門活像是個煙筒一樣不住的往外噴散白色煙霧。他臉上苦澀的笑容顯得異常猙獰,仗劍大喝:“避我者生,擋我者死,我要去洗澡啊!”

那些魔卒心中畏懼,本不想上,無奈葉楓在後邊一個勁兒的下令堵住,魔紀森嚴,號令如山,退後者全家都會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得已一擁而上。

陳小樂悶著頭揮出一刀,陰嬰極烈寒芒竟幻化成一個巨大的魔頭,張開血盆大口,將前方四五個魔族吞進了肚子裏。

哢的一聲響,那五名魔族支離破碎,身首異處,隻剩下一攤緩慢蠕動的血肉。

刀光閃動,刺破天腰,魔卒慘呼之聲如雷貫耳,連著後麵觀看的眾多修者,都覺得毛骨悚然,雙腿發軟。

“有意思。”葉楓將吃剩的半板巧克力遞給隨從,掰了掰手指,右腳在地上一跺,身如雄鷹展翅,淩空飛起,兩隻修長白皙的手極速的甩動,無數寒光雨點般向著陳小樂的身體灑落。

危險的氣息籠罩胸間,陳小樂下意識用九陰真力護住了身子。

那不可計數的寒光,剛剛接觸到他的肌膚,他的體表上豁然生出一層瑩白色的防護罩,葉楓如此精妙強勁的暗器手法,在這層防護罩麵前完全失去了作用,寒光墜落滿地,無一造成傷害。

“偷襲我?你吃屎去。”陳小樂揮刀將身前的一幫魔卒砍散,騰空躍起,與葉楓麵麵相對,同時出刀。

葉楓的魔刀還在途中,陳小樂的皓月刀已經電光一樣劈在他腰上。

葉楓啊的一聲,身如墜燕,從高空載在地麵,腰部血如雨注。

他單膝半跪,以刀佇地,大口的喘息著,眼中盡是不可思議。

煉體七重的修者,怎可能一招就讓他嚐受敗績?

一刀製勝的陳小樂並沒有繼續追擊,瘋了一樣衝透魔隊,狂奔而走。

他渾身又是大汗淋漓,又是七竅流血,血汗交流在一起,儼然成了個血人,無數魔卒坐看他突圍而走,竟再沒有一人敢出手阻攔。

張秀之嘿然冷笑:“葉楓,你現在知道我因何而敗了吧。怎樣,你的魔軍也是元氣大傷,想要魚死網破,還是各自罷手?”

葉楓雖受重創,起身的姿態還是優雅美觀,盈盈的一笑:“秀之,你我雖然敗於此人之手,並不丟人啊。以我觀之,此子一年之內必會攪動修界,風雲矚目。至於今天,我忽然酒癮犯了,沒了廝殺的興致。秀之,可要隨我去嚐一嚐我魔國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