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之力,怎會是一個浮誇少年能夠抗衡的?

但他不得不信,陳小樂的刀劈在寶塔身上,他的心神也在一下一下的震顫。

長久下去,他的靈魂便會受到不可磨滅的損傷,他可不想冒這個險。現在還不是搏命的時候,他還有著更厲害的大殺招,犯不著兩敗俱傷,便抬手召回了玲瓏釋天塔。

陳小樂雙目如血,嘿嘿笑道:“不過如此,還以為多強的法寶。葉舞陽,覺悟吧,百花市已經沒有你可以走的路了。”

葉舞陽收回寶塔,拔劍出鞘,冷哼道:“一時僥幸,就在那兒大吵大叫,和閣下這樣的人對敵,我深感恥辱。”

“怎麽著,我和你打,你覺得跌份兒是吧?你他媽的狗眼看人低,我告訴你哥在百花市的官場上也是有關係的,你是不是想進局子裏喝茶了?”

葉舞陽冷笑:“你想找哪個局長,把名字報出來,我現在給他打電話。”

陳小樂一呆,要說人脈,他就認識一個工商局的副局長,芝麻綠豆大點的官。陸花語倒是官商應酬,人脈廣泛,可惜這會兒又不在。

他幹笑了兩聲,道:“說什麽傻話呢,你我都是修者,修者相拚實力為先,誰強誰贏。你就算認識國防部的部長,他能幫你擋我一拳不?”

葉舞陽鬱悶的看著他:“明明是你先說起來的。”

“我耍你玩呢,小子,就你這智商的,還當老大。大風幫能混到今天沒被鏟平,真他媽的是個奇跡啊。”

陳小樂說完,囂張的大笑三聲。

“樂哥,我來了。”一聲嬌呼,在身後響起。

他看了一眼,卻是魏蝶衣快步跑了過來。

他皺皺眉,問道:“蝶衣,怎麽隻有你自己,別的人呢,栽了?”

魏蝶衣搖搖頭,道:“很順利,張恥已經死了。我怕這邊有危險,先趕了過來,他們還在砸場子,隨後就到。”

陳小樂哦了一聲,笑道:“我這裏也差不多了,這個牛逼哄哄的幫主看來也就這水平了,等我三分鍾搞定了他,咱們喝慶功酒去。”

葉舞陽聽他又在大放厥詞大吹牛逼,隻是冷哼了一聲,並不和他一般見識。

魏蝶衣一個箭步撲進了他懷裏,滿懷期待的說:“樂哥,這個廢物幫主就由蝶衣來打,好不好?”

他默默想了一想,魏蝶衣雖有一件天璿衣,對付一般的修者不在話下,但葉舞陽這個太強,她要上陣毫無把握,當下拍拍她的腦袋:“蝶衣,你打了一場,該歇歇了,就乖乖看著樂哥怎麽秒殺這廝的吧。”

他話音剛落,魏蝶衣親手將一把閃爍著銀光的匕首紮進了他的胸口,鮮血嘩的四濺開來。這一擊太過突然,他隻怕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種古怪的事發生,毫無防備的挨了一刀,身上的痛卻比不上內心的迷惑和酸楚。

怎麽會是這樣?

他奮力一掌將魏蝶衣推了出去,大口喘息著捂住了胸前的傷口,一隻手立刻被浸成了血紅色。

魏蝶衣向後掠出數米,麵無表情的說:“別太傷感了,你的女人沒有背叛你。”說完,手在臉上一撕,扯下一張人皮麵具,露出一張陌生的清秀臉孔。

陳小樂倒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受點傷就受點傷,再嚴重的傷他也受過,但他受不了被親近的人捅上一刀,那比死都難受。

“你是何人?”

“你不認識的人。”女人的聲音冷酷無情,目光也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隻有殺機,沒有絲毫的溫柔。

“她是我的人。”

陳小樂聞言抬頭,便看到了一改優雅本色,異常狂野的冷巨。

“冷兄,久違了啊,我正琢磨著怎麽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想到當初那一戰,在陸花語的麵前恥辱戰敗,陳小樂的眼中閃爍著熊熊的戰意,皓月刀也重現光華。

“足見我善解人意啊。”冷巨嘿然笑著,身後走出了巨無霸一樣的公孫淡定,道貌岸然的道士張寶德。

“張寶德,上次饒你不死,今天可沒那麽走運了。”陳小樂晃了晃脖子,看了一眼自己這邊的人手,暗暗的叫苦。

實力相差甚是懸殊啊。

就在此刻,附近傳出一聲清嘯,一個老者步履穩重的從人群中走出,空著雙手,氣度閑適,赫然便是輩分能壓死人的崆峒前輩劉華,劉華的身後緊跟著二人,一個是張秀之,一個竟是黑鴉學院的保安隊長徐哲。

徐哲雙手抄兜,對眼前的一幫修者都視若無睹,隻是當他的目光落在陳小樂身上時,驚得他一下子跳了起來:“你,是你?”

“徐哥,咱倆有緣啊,學校裏天天見,出來打個架還能遇見,嗬嗬,為這個,明天也得喝兩杯去。”陳小樂說著,向前走了幾步,他傷口處淌出的鮮血流了一地,殷紅殷紅得,隻是他笑嗬嗬嗬的,仿佛一點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小友,我們又見麵了。”劉華衝他笑了笑,目光中卻並無惡意。

陳小樂心中揣測,就算不是幫手,他也不想再添這一夥對頭,雖然他早就琢磨著怎麽獵殺張秀之了。

“前輩,多時不見,一向可好?”他不卑不亢的打了個招呼,靜等陸花語和魏蝶衣趕到。要是三路人馬會齊了,和誰打他都不懼。

徐哲驚詫的說:“樂子,你上次說與太師傅交過手,莫非是真的?”

他淡淡的一笑:“承前輩留情,兄弟我沒有輸的太慘。”

張秀之黑著臉站在一旁,片言不發。他內心深處對陳小樂還是抱有很大敵意的,畢竟叢林逆襲那一戰,陳小樂讓他在三千多修者和魔帥葉楓麵前丟盡了顏麵。

陳小樂也不搭理他,連個人的梁子結的太深了,今天不火拚,早晚也得開戰。張秀之何足畏懼,要看的其實隻是劉華的態度而已。

劉華的老臉顯得大義凜然,非常富有正義感:“我這次來,隻為一事,那就是將師門叛徒葉舞陽,押送回崆峒,聽候掌教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