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昭旭咳嗽了兩聲,正要義正辭嚴的解釋兩句,忽然麵前一陣閃光,驚得諸人拔出武器,一通亂舞。

“別慌,是攝像機和照相機的閃光燈。”陸花語鎮定的向後望去:“媒體的朋友,不要躲了,請出來吧。”

嘩啦一下,四周竄出來數百名記者,有的扛著攝像機,有的手持照相機,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著話筒,一個個像是練功走火入魔了一樣,朝著陳小樂就衝了上去。

“請問,是什麽讓你做出這樣不合常理的事來?”

“你認為黑暗生靈今天會出現什麽樣的高手?”

“你對今天這一戰的勝負有什麽看法?”

“聽說你有好幾個女朋友,請問這是不是真的?”

記者們的提問像是連珠炮一樣,此起彼伏,叫喚個不停。

陳小樂衝著他們豎起了大拇指:“各位,真是愛崗敬業。為了工作命都舍出去了,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今天這裏要發生什麽?啊?你們以為打起來我會有閑暇來保護你們嗎?”

記者們好像全然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根本不理會他的話,繼續問他們早就打好腹稿的問題。要是平時,陳小樂興許還有興致回答他們,滿足大眾的好奇心。

但現在馬上就是一場生死廝殺了,他哪有心思和這些狗仔隊閑耍?揮起皓月刀,驅狗一樣驅趕他們,記者們當然不願意了,有些直接惡語相向。

要知道,陳小樂等人此時正處在極度的緊張之中,情緒一觸即發,讓他們罵來罵去,好幾個人立刻火了,郎軍抄起砍刀就要劈人,還是徐哲苦苦把他給攔了下來。

“各位媒體的朋友。”還是陸花語見慣了大風大浪,沒有失掉方寸:“你們願意在這邊拍攝,我們絕不阻攔,當然,待會兒打起來,我們是沒有精力來保護各位的。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我們不會承擔責任。至於采訪,我們需要備戰,暫不接受任何采訪,我們會在大戰之後召開新聞發布會,回答各位的問題。當然,前提是那時我們都還活著。”

大多數記者聞言,都跑回了隱蔽的地方,等待拍攝。

但還有幾個不甘心的,纏著陳小樂問東問西,糾纏個不休。

陸花語見狀,一拳將一棵碗口粗的數打折,沉聲道:“各位,我想我已經說得再清楚不過了。如果各位還要繼續糾纏,幹擾我們備戰,如此樹為例!”

那些記者看都看得傻了,誰還敢接著鬧?慌不迭的一哄而散。

陳小樂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世界,終於清靜了。”

“真他媽的,煩死人了。”郎軍氣呼呼的說道。

“行了行了,估計黑暗生靈很快就要到了,大家坐下來原地休息,調整狀態。”陸花語大聲提醒著,握住陳小樂的手,手心裏已經滿是汗珠。

剛才的喧鬧,歸於沉寂,再沒人發出一絲聲音。

過了一會兒,忽聽得有人大聲嚷道:“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好酒啊,好酒。”

陳小樂半閉著的雙眼陡然睜開,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豁然起身:“可是楚狂兄到了?”

楚狂!又一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到了,記者們一陣激動,恨不得衝出去一通采訪,可是想到剛才陸花語那一拳之威,他們還是耐住性子蹲在隱秘處,先拍照再說了。

從樹叢中,一道人影大鳥一樣飛來,諸人看時,隻見這人西裝革履,打著領帶,皮鞋擦的鋥亮,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麵孔英俊,洋溢著陽光的微笑,手裏則是提著一個標誌性的酒壺,滿身酒氣四溢。

陳小樂看著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家夥,嘴巴大大的張開再也合不死了。

楚狂嘿嘿一笑:“怎的,不認識我了?”

陳小樂揉了揉眼睛,苦笑道:“楚狂兄,你這是搞什麽飛機,穿這一身根本不是你的風格嘛,難不成你今天是來相親的?”

楚狂切了一聲,鼻孔朝天傲然說道:“我相什麽親,女孩子看見我,就會自動跪下來求我臨幸,我這樣一表人才的帥哥也需要相親?別鬧了兄弟。今天這麽隆重的場合,我當然要穿的正式一點了,看看,帥不,買這身西裝花了我不少錢嘞。”

陳小樂無語,過了好半天才說道:“帥,簡直帥呆了。兄來這兒有什麽事?”

“打架啊。”楚狂淡淡的一笑:“聽說你幹了如此瘋狂的事,正對我的胃口。這麽有趣的場合怎麽少得了我楚狂呢?”

“哈哈,好,今天一起大幹一場,把那些龜孫子趕盡殺絕了以後,我請你喝酒。”

“隻有這句話說得像樣。”

兩人絕口不提叢林逆襲一戰時,楚狂舍命救護陳小樂的事。他倆都不是俗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事情卻不會常常的掛在嘴邊上。

陳小樂很是理解楚狂的性情,因此連一個謝字都沒說。

陸花語見自己這邊又添一員虎將,芳心竊喜,不管怎麽說,她並不想在這樣一場戰鬥中喪命,她對未來的人生還有著足夠的憧憬,不想半途折翼。

楚狂低聲道:“待會兒大家注意,盡量保命。各大門派都到了,卻不出麵,就是想等到咱們和黑暗生靈拚個兩敗俱傷,然後出來撿現成的便宜。他們的目標不隻是黑暗生靈,你們幾個也是既定的獵物。”

“獵他妹啊,一起都殺了。”郎軍大怒。

諸人都望向陳小樂,等他拿主意。

陳小樂微微一笑,道:“有什麽好說的。就像軍哥說的那樣,殺。誰來惹我我殺誰,黑暗生靈固然要殺,那些趁火打劫的名門正派,也不能輕易放過了。反正也不是我去惹他們的,他們自己來找死,怨得了誰啊。殺!不要有任何顧忌,待會兒打起來,戰場上除了我們自己的人,見一個殺一個,不分是誰!”

楚狂望了他一眼,笑道:“都說我狂,我看你比我狂十倍。哪有你這樣胡鬧的。”

陳小樂粲然一笑:“我現在做的這一切,本來不就是在胡鬧麽。世道一塌糊塗,黑白不分,人心險惡,除了胡鬧一場,我們還能怎麽做呢?”

“說得好。”楚狂擊掌讚道:“真是太對我脾氣了,無論是誰來,待會兒幹他娘!”

“幹!”眾人齊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