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軍的身體上長出密密麻麻如尖刺一樣的毛,他的指甲變長,鋒利如刀,他的眼睛裏綻放著狼一樣綠色詭異的光,他對天咆哮,聲音像是一種瀕臨絕境的獸。

郎軍,竟在這血腥的戰場上,變成了一頭猛獸。

江無遙的瞳孔收縮了一下,低聲道:“竟是遠古狼人的血脈麽,真是有意思了,那楚狂是上古妖修的餘孽,這廝又是遠古狼人的血脈,今天可真是開眼了。”

郎軍變身之後,嘴裏似乎無法再發出人類的語言了,他淩空躍起,再次向江無遙撲擊。

江無遙輕輕一笑,手中軟劍對著他指了一指,劍意潮水般橫卷而去。

郎軍十根手指,捏成探爪,鋒利的指甲徑自抓向那虛空中的劍意,隻聽得擦擦之聲不絕於耳,江無遙淩厲的劍意,竟經不起他這十根手指,十片指甲!劍意之網頃刻間被撕裂,蕩然無存。

“真不愧是狼人血脈,單是劍意,傷他不得。”江無遙尋思著,長身而起,飄在半空之中,軟劍抖動,四道劍意揮發而出,他自己藏在劍意之中,急速飛去。

“嗚!”郎軍一聲大喝,雙手連抓,那四道足可以讓人死一萬次的劍意,在他的獸爪下像是玩具一樣,沒幾下,就被打碎。

可要命的卻是江無遙。

他趁著郎軍抵擋劍意的時候,倏然出手,軟劍以迅雷之勢刺出。劍的速度之快,肉眼難辨,嚓的一聲,軟劍刺中了郎軍小腹,鋒利的劍刃,穿透了郎軍的身體,沒過五尺。

郎軍哀嚎一聲,臉上卻露出猙獰的笑意,一頭狠狠的撞在江無遙的腦袋上。

這一撞,速度也是奇快,兩人相距太近,江無遙竟沒能躲開,隻一下,撞得他頭暈壓花,雪白如玉的額頭上腫起了一個大大的包。

“混賬!”這樣的挫傷,對於江無遙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忍受的恥辱。

他的左拳大力轟向郎軍的頭顱,這一拳要是打中了,非把郎軍的腦袋直接打飛出去不可。

陸花語嬌嗔一聲,淩空撲來,手掌間土元力凝聚成一個大大的土黃色巨手,一下子包裹住了江無遙的拳頭。

“該死啊!”盛怒的江無遙再無保留,全力以赴,土元力登時被他的拳頭擊的粉碎。

好在,郎軍在這一刹那間,反應了過來,偏了一下頭,躲過了這隻可以送他下地獄的拳頭。

“還沒完啊!”江無遙奮力向外拔他的軟劍,想要拉開距離,卷土重來。

郎軍隻是嘿嘿的笑,身子往前一挺,那柄劍竟完全的沒入了他身體裏,直至劍柄。

江無遙聽著軟劍擦著骨頭哢嚓哢嚓的惡心聲音,臉色大變。

別人血肉模糊,卻比他自己受傷還要讓他驚恐。

郎軍的拳頭,大力的砸中了他的額頭。

砰!

江無遙竟像個被踢飛的皮球一樣,摔了出去。

“見鬼!”江無遙的厲害之處,在於他對劍的領悟,如果沒有了劍,他修為雖高,恐怕連陸花語都敵不過。

郎軍這麽一拚命,雖自己重傷,江無遙毫發無損,卻繳獲得那柄軟劍,可謂意義重大。

江無遙是有經驗的,他隨身帶著二十多柄極品飛劍,軟劍一丟,立刻在儲物袋中又取出一把。

沒等他把劍出鞘,陸花語飄然而至,左手按住了劍鞘,右拳凝聚無邊土元力,轟然炸響,在他胸前一連打了十好幾拳。

陸花語的拳,全力打去,就是一個鐵人也能打成碎片,江無遙慌忙把全身元力凝聚,護住身子。縱是他反應神速,花語連環不斷的拳頭也打得他連連吐血,狂嚎不止。

另一邊,路無忌和楚狂已經拚的兩敗俱傷了。

“若要殺人,百無禁忌,路無忌,今天我就要領教領教,你他媽的殺人禁忌。”

楚狂滿臉是血,一身筆挺的西裝,早就變成了一根根布條,像個乞丐裝一樣。

他發誓,以後不管再盛大的場麵,絕對不再穿這該死的西裝了,還是他那老一套比較合適。不管怎麽打,再損毀反正也就那樣了。

這一套西裝花了他幾萬塊,現在爛成乞丐裝,讓他一陣肉疼,這得碼多少字才能賺回來啊,天殺的。

路無忌專心與楚狂拚鬥,他卻忘了提防別人。

之前他就觀察過了,陳小樂這邊大多負傷,失去了戰鬥力,能打的也被江無遙給糾纏住了,他隻需幹掉楚狂,與江無遙會合,這一戰就必勝無疑。

因此,當陳小樂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後時,他竟然一無所覺。

“一定要贏!”陳小樂的心裏默默念了一句,嗚啊一聲,皓月刀劈出一道長長的刀氣,那股刀氣冰寒到了極點,散發出毀滅萬物的狂猛霸氣,有幾個黑暗生靈正擋在刀氣直進的道路前,直接被斬殺成了灰燼。

路無忌感覺到背後有強大的氣息,心中一凜,毫不猶豫的回身就是一劍。

劍氣與刀氣交織在一起,發出一聲撼動天地的巨響。

陳小樂這絕殺的一刀,竟是被他擋住了,修為上的差距或許可以無視,但路無忌也有著洪荒遺跡的血脈,蒼茫之力非同小可,雖是臨時起意反手一劍,力道上也並不比陳小樂遜色多少。

可是他雖然擋住了陳小樂的這一刀,卻也給了楚狂可趁之機。

天妖之火在拳鋒上狂散而出,一拳,天地動。

路無忌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兩拳,天雷滾,路無忌向前俯衝出數步。

三拳,萬物絕。

路無忌揚身而起,像是火箭一樣一飛衝天,叫道:“江兄,我受傷了,救我,救我!”

江無遙自身難保,怎麽能救得了他?

江無遙雖沒有受太大的傷,可他始終拔不出劍來,被陸花語的拳頭一頓猛捶,渾身也是很不舒服。

電光火石之間,江無遙想到了撤退。

他見到郎軍突然的變身,雖不懼怕,但對方還有十來人,全都不是等閑之輩,有好幾個還沒怎麽發揮出戰力。要是人人都能在絕境中逼迫出郎軍一樣的潛力,那這一戰可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