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大擺筵席,兩張桌子並在一起,陸家夠分量的人都出席了。

陸傑居首,旁邊是他老婆,陸花語的媽,別看年過四十的人了,風韻猶存,皮膚水嫩水嫩的,身材豐腴,有一股子成熟女人的嫵媚。

陸傑一生收了七個親傳徒弟,大徒弟江海,在京城讀博士。二徒弟郎軍,瘦高男,傳說會暴走的那位。三徒弟是刀疤男劉凱,追著路易莎滿場打的那位。四徒弟李昆,到新馬泰旅遊去了,這廝也是個膽大包天的,現在滿世界都是黑暗生靈,他還敢出國旅遊,就這膽量也不是個普通人。五徒弟張蓉,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宋的身上,多半是春心蕩漾了。劉徒弟最悲催,就是被陸傑一月牙鏟打爆頭的瘦小男人江通,腦袋包成了木乃伊,坐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嗬嗬傻笑。

除了江海在外上學不在場,其他六個師兄妹算是逮著了冤大頭,輪番上前敬酒,把陳小樂誇得是天上地下,蓋世英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他不肯在老丈人麵前跌份兒,杯到酒幹,豪爽無比,換來了大家的齊聲讚譽。

烈烈轟轟喝了一場,他酒量本是一般,平時和朋友們喝五杯啤酒就是極限,這會兒不知不覺喝了十二三瓶了,頭暈眼花,全仗著真力護持,才沒吐出來。可老用真力吊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一個喝他六個,就喝到天荒地老,也別想灌趴下他們。

陳小樂隻恨自己練的是九陰真經,不是六脈神劍,不然少衝劍一指,酒就像噴水槍一樣尿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喝到你們死哥都不醉。他沒奈何,連連的衝著陸花語打眼色,不料陸花語視而不見,笑咯咯的隻顧聊天,吃菜,偶爾看他一眼,眼神裏全是報複的快感。

招你惹你了又!陳小樂真想撂挑子不幹了,這娘們,真特麽難伺候。

這時,陸傑為他抱起了不平:“你們幾個,做什麽,六個灌他一個,像什麽樣子。樂子初來是客,你們就是這麽待客的麽?沒點規矩!”

諸人唯唯,不敢言語。

陳小樂感動的眼淚盈眶,心說人生得此老丈人,夫複何求,好人,真是好人啊。

就見陸傑一手一個,從地上拎起兩個大酒壇,笑道:“樂子,這是我珍藏多年的好酒,這酒現在市麵上買不到了。二十年陳上好的竹葉青,一壇八斤,來,咱爺倆一人一壇子,把它幹了!”

陳小樂眼都直了,有這樣的女兒,能有什麽好爹,自己早就該有所覺悟了,八斤烈酒,得,今兒自己估計要交待在這兒了。

陸傑見他躊躇不去接酒壇子,麵露不豫之色:“怎麽,你看不起我?”

他偏過頭,看著陸花語,女人低頭夾菜吃,一副不關我事的德性。

好,很好。他哈哈一笑,伸手把酒壇子接了過來:“叔叔,你既然有這個雅興,我舍命陪你了,來,幹!”

兩個酒壇子碰了一下,陳小樂一咬牙,一閉眼,一仰頭,把那烈酒像是倒水一樣狂灌在肚子裏,所有人都看傻了。

有這麽喝烈酒的麽?八斤啊!

他們卻不知道,陳小樂這一天又是掰手腕,又是俯臥撐,又是舉石獅,雙嬰之力耗費過度,他生怕待會難以為繼,索性趁著元力尚在,一口悶了。要是沒有真力護持,別說八斤,二兩他都喝不下。

陸傑抱著個酒壇子,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本來想灌灌這個未來女婿,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陳小樂這一頓喝,猶如鯨吸長虹,源源不斷,喝到一半,烈酒早把護持的真力給衝散了,他硬著頭皮,體內奮力重組,拚死抵擋酒精的侵蝕,比打了一場惡仗還累。一口氣喝了一分鍾,終於把這一壇子烈酒喝得幹幹淨淨,滴酒不剩,他的肚子也撐成了一個圓球。

他把酒壇子向下控了控,示意喝幹了,哈哈一笑:“好酒!”

臉早已紅的可以去當紅燈了。

“真是好酒量啊。”陸傑不動聲色的把酒壇子放在了地上,正色說道:“樂子,以後花語就交托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不要辜負了她。你可別做對不起她的事,讓我知道了,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陳小樂腦子都亂了,懵懵懂懂,早忘了陸傑那兒還有一壇子酒的事,笑嗬嗬的拉起了陸花語的手,柔聲道:“花語啊,我,我今生今世,絕不負你,要是負了你,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喝得多了,說話含含糊糊,別人沒聽清,陸花語就坐他旁邊,聽得是一清二楚,臉都氣得白了。

“好,好。看你們這麽恩愛,我就放心了。你們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要個孩子?”

陸花語嬌嗔一聲:“爹,我們還年輕呢。”

陸傑大笑:“年輕什麽,村裏你這麽大的女子,孩子都會上街打醬油了。”

“生!”陳小樂咳嗽一聲,一口酒從嘴角溢了出來:“花語,晚上就去生,不,不能讓嶽父大人失望,知道不?”

陸傑被這句嶽父大人喊得心花怒放,忙道:“就是就是,花語,樂子這孩子不錯,你可別耽誤了人家。”

“爹。”陸花語不依的晃了晃身子,在陳小樂大腿上擰了一把:“你喝多了,我們回房歇息吧。”

“你又扭我做什麽?我沒喝多!”他用手撐著頭,納悶地說:“花語啊,你這腦袋怎麽變兩個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青城門下不傳秘法,魅影分身術?”

陸花語聽了心中一動,還說不是修者!

陸傑見他著實喝得大了,換成自己一口氣悶八斤竹葉青,不用去醫院,直接買棺材就好:“花語,我看樂子確實醉了,你扶他回房歇息吧。”

“好的,爸爸。”陸花語忙扶起他,道:“乖了乖了,聽話,回屋睡覺。”

他切了一聲:“你不要以為我喝多了,我……我靠,你不要拽我,再拽我吐你一臉狗屎信不?老丈人,這酒夠勁兒,明兒咱接著喝。你那壇子還沒動呢,明兒我喝一壇,你喝兩壇,不許賴啊。”

陸傑老臉一紅,他奶奶的,還以為這小子喝醉不記得了,這事兒倒是記得清楚。

“好了啦,走了走了,明天再喝。”陸花語拖死狗一樣拽著他往房間走,走到一半,陳小樂一把將她推了個趔趄。

“你幹嘛!”陸花語險些跌倒,生氣了。

他兩眼一瞪,叫道:“不幹嘛,我吐!”說完,趴在地上一通狂吐,吐得天昏地暗,晚上吃的東西喝的酒,一樣不剩全都出來了,把黃膽水都吐了出來。吐完,往地上一躺,小聲嘟囔:“喝死老子了,喝死老子了。”

陸花語捂著鼻子,繞過那一大團汙物,走到另一側輕輕踢了他一腳:“沒那酒量你裝什麽好漢啊。我最討厭嗜酒如命的男人了。”

他眼皮都沒勁翻一下,哼哧著說:“大姐,你搞清楚行吧。是你老爹非要和我喝的,我這是在冒著生命危險討好你爹,你還埋怨我。再說了,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完成任務,不是為了討你喜歡。你喜歡我還是討厭我,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兒,嗯,無所謂的事兒。”

他說著,一個鯉魚打挺翻起身來,蹲下又是一通吐,這番肚子裏沒東西了,隻是吐些酸水。

陸花語緊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陳小樂,你聽清楚,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你愛喜歡不喜歡,關我屁事。”他站起身,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走沒兩步,左腳絆了右腳,一頭摔在地上,疼得他連聲慘叫。

“報應,活該。”陸花語大樂,還是上前把他扶了起來。

“你懂什麽。”他幹嘔了一聲,道:“我這是在練功夫,這叫空摔。”

“陸董,用不用我幫你扶他回房?”宋神出鬼沒的出現了。

陸花語默然了一下,搖搖頭:“不用了,你們累了一天,也受了傷,快去休息吧。”

“是。”兩個保鏢巴不得聽這句話,各自回屋睡覺去,路易莎還好些,宋今天真是被人揍慘了,渾身上下青紫的地方不下五十處,想找塊完好的皮膚都難。

“喂,別走啊,我要路易莎扶著我。”陳小樂大聲嚷道。

“路易莎路易莎,你就知道個路易莎!”陸花語怒氣衝天,彎下腰一記頭槌,正頂在他胸口。

陳小樂哎呦一聲,立足不穩,摔了個狗啃屎。

“臭娘們,你趁我喝醉暗算我!”

陸花語頂了他一頭槌,心裏也後悔,上前把他扶起,柔聲問:“摔疼了沒?”

陳小樂沒好氣的說:“我現在懶得和你說話,頭疼,趕緊回屋,我要睡覺。”

“臭德性唄。”

陸花語扶著他,一步三晃悠的到了她的房間,把門打開,陳小樂很自覺的撲到了**,抱起個枕頭就要睡覺。

“喂,你把鞋脫了,再去洗個澡,髒不髒啊就往我**滾!”陸花語用力拉他,他死命抱住床沿就是不下:“滾滾滾,洗什麽洗,我都快掛了還洗澡。”

“起來,我給你解酒藥吃。”

“不管用。”他有氣無力的說:“我這喝了八斤竹葉青,什麽解酒藥解酒湯都白搭,拜托,你就讓我睡吧,大不了明天我給你洗床單。”

陸花語不依不饒,雙手摟住他脖子,一使勁,把他拉的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