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到清風客三個字,樹上的七娘子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陳小樂逼視著少年的雙眼,想從中間看出點什麽來,少年坦然麵對他的目光,並無一絲的慌亂。

“什麽大禮?”

少年從儲物袋裏取出一個華麗的盒子,伸手遞給了他。

陳小樂臉上微笑,卻不去接。

少年點點頭,明白了他的意思,親自將盒子打開。

刹那間,光芒萬丈。

盒子裏,一個心髒大小的水晶球安然躺在裏麵,月光照在上邊,散發出奪目璀璨的光芒。

陳小樂就算再不識貨,也知道這東西的價值足能買下一個非洲小國家,更何況,裏麵隱藏著奇異的元力,極有可能是修真用的一件寶物。價值連城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會是哪一種可能性呢?

他略略皺眉,道:“你家主人還說什麽了?”

少年字正腔圓的說:“主人還說,他日或許有相見之期,望君珍重。”

“沒了?”

少年拱拱手:“小人禮物送到,話語帶到,就此告辭。”一揚身,飄在空中,轉眼間就沒了影子。

“好快的身法。”陳小樂望著少年消失的方向,喃喃的歎了一句。

七娘子從樹上跳了下來,嘖嘖讚歎:“清風客的吝嗇遠近聞名,想不到他會送給你這麽貴重的寶物,真是件新鮮事啊。”

陳小樂聞言問道:“那個清風客是何許人也,很有名氣麽?”

“是個黑暗生靈,孤家寡人一個,修為極高,不喜歡與人來往。”七娘子擰起眉頭:“這個清風客的實力不可小覷,他常年在天空沙漠裏曆練,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妖獸,我總覺得,他給你送禮不像是什麽好意。”

“我也這麽覺得。”他嘿嘿冷笑:“仰慕我,這樣的話隻能拿來騙三歲的小孩子。”

七娘子想了一會兒,啊了一聲:“清風客和附近的極妖狐族前些年鬧得很不好,他殺了好幾個妖狐,兩邊現在勢如水火。你說,他會不會是想依仗著你,吞滅了這一股極妖狐族強盜?”

陳小樂失笑:“開什麽玩笑,我這點修為,估計他根本看不上眼吧。算了,愛咋地咋地吧,不多想了。送我東西我就拿著,總之不會變成個炸彈把我給炸了吧。”

他話音未落,抱在懷裏的那顆水晶球轟然爆炸,一道道金色元力直接打透了他的身體,巨大的轟擊波將他衝擊得飛上了天。

陳小樂急用元力護持身體時,已經受了重創,重重的從天空墜落下來,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血肉模糊,骨頭綻裂,他捂著臉,在地上翻來滾去,不住的罵道:“烏鴉嘴,草泥馬的烏鴉嘴啊!”

“什麽事?”崔鈺和雅雅,郎軍聽到動靜,慌忙跑了出來,見到陳小樂傷成這樣,都吃了一驚。

崔鈺上前查看了一番,鬆了口氣:“還好,不嚴重。”

雅雅見他又傷成這幅德行,心疼的不知怎麽好,抱住他的身子,眼淚撲簌簌的落在他臉上。

崔鈺站起身來,四下巡視,郎軍叫道:“判官,到底是誰幹的,告訴我,我去扒了他的皮。”

崔鈺沒好氣的說:“你不會自己找線索麽,坐那裏吵吵管個屁的用。”

一道黑色虛幻的影子,悄無聲息的靠近到他的身後,崔鈺的眉毛挑了一下,感覺到有可怕的氣息靠近,他來不及轉身,長身而起,身子跳在空中的同時,手中的勾魂筆唰的劃出一道閃光。

那道黑影爆然碎裂,崔鈺見狀,不喜反驚,空中又向後躍出數米。

郎軍笑道:“判官,你自己沒事兒在這兒練什麽雜技呢?”

轟的一聲響。

崔鈺偌大身軀,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嘴裏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怎麽了?”郎軍大驚,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崔鈺望著那道遠去的黑影,眼裏掠過一絲不可思議:“是他,這怎麽可能?”

“到底怎麽了?”郎軍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郎軍,你去看看七娘子有沒有事。”崔鈺心亂如麻,先把他打發走了。

郎軍哦了一聲,走沒兩步,看到七娘子一臉驚恐坐在地上,她衣服被轟的碎成一條一條,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她這還是從旁邊受到不大的波及,如果首當其衝承擔那水晶球的爆炸,估計命都沒了。

郎軍將她扶了起來,領進了屋子裏。

其他人也一並進了屋。

崔鈺坐到**,取出一支藥膏,在傷者破損流血的皮膚上擦了一擦,皮膚立刻神奇的恢複了光滑。

陳小樂頭枕著雅雅的大腿,唏噓不已:“麻煩了,我這傷沒個三天好不了,極妖狐族殺來,就全靠崔兄你了。”

崔鈺更是鬱悶:“現在的情形是,我比你傷得更重。”

“得了吧。”他切了一聲:“這裏誰能傷得了你啊。”

“鬼王級的鬼,你說傷不傷得了我?”

陳小樂立刻就不說話了。鬼王?當初他在黑鴉學院,碰到個厲鬼級的就招架不住了,鬼王那簡直就是要跪下仰視的存在。

“開什麽玩笑,這種小鎮子裏怎會有鬼王的存在?”

崔鈺長歎一聲:“這廝,和我是老相識了。”

“什麽?你認得?”

崔鈺點點頭,講起了他那個很出名的故事:長子縣西南與沁水交界處有一大山,名叫雕黃嶺,舊時常有猛獸出沒。一日,某樵夫上山砍柴被猛虎吃掉,樵夫的寡母痛不欲生,上堂喊冤,崔玨即刻發牌,差衙役孟憲持符牒上山拘虎。孟憲在山神廟前將符牒誦讀後供在神案,隨即有一虎從廟後竄出,銜符至孟憲身前,任其用鐵鏈綁縛。惡虎被拘至縣衙,崔玨立刻升堂訊。堂上,玨曆數惡虎傷人之罪,惡虎連連點頭。最後判決:“啖食人命,罪當不赦。”虎便觸階而死。

陳小樂皺著眉頭說:“這件事是你生平得意之事,有什麽不對了?”

“不對,這事,大大的不對。”崔鈺眼中盡是悔恨:“那時我到陰間做事不久,常常意氣用事,不計後果。等那頭猛虎死了,魂魄下到陰間,才發現它陽壽未絕,還有四年可活。我急忙要給它還陽,不料虎的屍體已經被村民給吃了。我勸那頭虎轉世為人,願意幫它鋪路想法子,但那頭虎執意不肯,寧可回去作一個孤魂野鬼。我猶自記得,它臨走時望著我的眼神,那漫天的仇恨,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