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老師,看來,你的劍也不是特別的鋒利。”陳小樂收了三頭六臂之身,左手持盾,右手拎著皓月刀,笑眯眯的俯視著地上掙紮蠕動著的男人。

龍靜深吸了一口氣,吃力的向他伸出了大拇指:“陳小樂,你牛逼,我認栽。要殺要剮,隨便你來。”

陳小樂茫然的左看看,又向右看看:“殺?剮?誰說我要殺你剮你的。我可是一個尊師重道的男人,怎會用屠刀對待一位人民教師呢?”

“那你想怎樣?”

陳小樂目光變得肅然,緩緩地說:“把那枚鳳佩給我。我放你走。”

龍靜吃了一驚:“原來龍佩在你手裏?”

“可不是呢。”他聳聳肩:“要是早點知道的話,也許我們在兩年前就會有更親密的交流了。”

“如果是兩年前,”龍靜冷哼:“敗得人絕不會是我。”

“我承認。”陳小樂坦然點頭:“可惜,假設不成立。現在是我贏了。”

“我憑什麽相信你。”龍靜壓低了聲音:“我把鳳佩給你,你萬一不守信用殺我呢?”

他連連的搖頭:“看來你還沒搞清楚情況,老師。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的熱血少年了,見到黑暗生靈就喊打喊殺。現在除了為我死去的兄弟報仇,我無意另豎強敵。今天我找你,隻為這枚鳳佩。此事過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或許有一天我們會聯手合作也說不定呢。”

“我有一個條件。”

“說。”

“冷巨四人,今晚必須死。”龍靜眼中暴現殺意:“替我幹掉他們,我給你鳳佩。”

陳小樂愣了一愣,苦笑道;“如果今天敗得是我,你也會殺死他們的,是吧?”

“沒錯!”龍靜的聲音壓得很低,卻透著一股子的恨意:“他們在洪荒遺跡就追隨我,是我讓他們變得強大。他們戰死,是我,幫他們找到這四具好皮囊供他們奪舍。沒有我,他們早就死在那萬惡的洪荒遺跡,是我給了他們新生!”

“既然如此,為什麽又?”

“人心不足蛇吞象,黑暗生靈和人類一樣,都是貪婪自私的生物。”龍靜眼中泛紅,惡狠狠地說:“他們得到了好處,就想要更多。胃口越來越大,他們甚至敢反抗我的權威。因此,他們必須死。”

“就為了這樣的理由殺人?”

“殺人不需要太多理由,為了理由殺人,還不如去作好好先生!”

“ok。”陳小樂深吸了一口氣,道:“你的屬下,我不認識。但這四具皮囊,我確實沒什麽好感。你要殺就殺吧,我幫你滅口。但是,記得遵守你的諾言。”

“我不會失信。”龍靜望著狂鬥在一起的眾人,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舍。

這縷目光被陳小樂敏銳的捕捉到了。直覺告訴他,龍靜殺冷巨四人的理由,絕不是像他說的那樣。

怎樣也無所謂了,就算龍靜不說,他今天本來也沒想讓那四位活著離開。

這時,雅雅已經製住了張寶德。

陳小樂拍了拍龍靜的肩膀,沉聲道:“你確定要殺麽?我要下令了。”

“殺!”龍靜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這個字吐了出來。

“雅雅,殺了他。軍哥,崔兄,雨夜,殺光他們!”陳小樂大吼一聲,下達了必殺令。

啊的一聲慘叫,張寶德橫屍於地。

“兄弟!”公孫淡定見張寶德慘死,兩眼暴突,整張臉扭曲成一個團,巨大的憤怒頃刻間讓他瘋狂。

“都給我下地獄!”公孫淡定終於使出了他那根棍子,上千斤的大殺器。

可惜的是,他的對手是崔鈺,地境高手中的佼佼者。在交鋒之初,他便注定了隕落的命運。

小小的一本生死簿,硬是扛下了那沉重的巨棍,崔鈺像是江河翻騰中的一頁小舟,任憑狂風驟雨,天翻地覆,始終不倒。公孫淡定不再淡定,他的思想已被仇恨所掩蓋,不顧一切的猛攻,猛攻,不退一步的猛攻!這正中崔鈺的下懷。

一輪又一輪的強悍攻勢,消耗的是公孫淡定的體力,任他再天生神力,舞動一根幾千斤重的棍子也會累的。

崔鈺眼中陡現一絲殺光,趁著公孫淡定的棍子打空,抬起時力怯稍慢的刹那,崔鈺的勾魂筆豁然刺出,定定的紮進了公孫淡定的右眼眼球。

狂吼聲將黑鴉學院寂靜的夜空撕碎。

公孫淡定的眸子血如雨注,奮力一棍逼退崔鈺,他非但不逃,反而無所畏懼的迎頭猛撲。就算是死,也要撕下你一片肉來!

崔鈺暗自的歎了口氣,無論如何,誓死不退的硬漢都是令人欽佩的。

勾魂筆精準的刺入公孫淡定的眉心,幾滴鮮血緩緩流落在地。

巨大的身軀像是一座山峰般轟然倒塌。

“可惜了。”崔鈺取走公孫淡定的棍子和儲物袋,輕輕撫上了他圓睜的獨目。

燕婷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吐著血。

斷魂女冷峻的望著她,背手而立。

“不要殺我,我可以歸順你們,我為你做牛做馬,我把靈魂賣給你……”燕婷淒楚的求饒,不住的磕頭,整個額頭都因用力的碰撞地麵而變得紅腫。

斷魂女無動於衷。

她如果是個心腸軟弱之人,她隻怕早就死了三千次了。

燕婷像是一條冷風中的小狗一樣,顫抖畏縮著爬到斷魂女的腳邊,抱住了她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她把龍靜說得仿佛天上地下第一惡棍一樣。

她說的實在太慘,太可憐,以至於連斷魂女都有些動容,伸手去扶了她一把。便在此時,燕婷的右手一抖,十數道寒芒飆射而出,斷魂女冷笑一聲,袖子一拂,寒光不見。燕婷的手沒有片刻的遲疑,一把短劍已是刺出,直取斷魂女的心窩。

啪。雨夜修長纖細的五根手指拍打在她的手腕上,像是一座山壓了下來,短劍落地,手腕低垂。燕婷臉如死灰,她知道,她的掙紮到此為止了。

斷魂女麵無表情的說:“永遠別在一個女人麵前裝可憐。你該知道的,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硬。”

燕婷苦笑一聲:“是啊,世界上最硬的,莫過於女人的心腸。”

“你想通了?”

“是。”

“好,我送你上路。”斷魂女的右手飛快的攻出,重重的在燕婷的頭頂拍了一下。

一顆美麗的頭顱,登時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