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軍把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你們能別插話不?聽我說完再討論。”

陳小樂也跟著說:“是啊,咱們無所謂,這些孩子可都急得要命呢,先聽崔兄說完。”

郎軍等人全都閉上了嘴。

崔鈺沉聲說道:“我本來想著,等忙完這一陣,就請你們幫忙,一起想辦法對付花蛇。既然有了葫蘆娃這檔子事,大家目標一致,就更不用說了。但是這場仗,絕不輕鬆。花蛇的個人戰力之強,自不待說。她手底下還有一大幫高低不等的妖怪。這些妖已經融入了人類社會,平時看著和人也沒兩樣,有的甚至衣冠楚楚,結婚生子。可一旦開戰,他們集合起來爆發的能量不容小覷。我是不讚成正麵死拚的。”

陳小樂看見崔鈺這麽說,就知道他已經有了對策,當即請教。

崔鈺笑道:“其實我們也有一個大便宜可占。據我所知,花蛇近兩年閉關修煉,偶爾和許仙調,平日裏幾乎不和外界接觸。而蠍子精田三數年前與正道修者發生衝突,受了重創,至今沒能痊愈,也是閉門不出。”

陳小樂立時領會:“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先鏟除了花蛇的外圍根基。最後隻對付她和田三的話,便少了許多的麻煩。”

崔鈺點頭稱是:“就是這樣。當然,這事兒也非輕而易舉。目前負責花蛇麾下勢力的,是田三的徒弟。此人名叫喬坪風,是個極厲害的人物。他隱藏的很深,明麵上,他是飛龍市首富,橫跨黑白兩道。人們都在議論他是靠著黑道生意發的家,卻不知他還有更深層次的身份。此人深藏不露,手底下的硬角色不在少數。我們要鏟除花蛇,就該從他身上做起。”

陳小樂沉吟了一下,道:“飛龍市是個很混亂的城市,修者,妖魔,黑暗生靈混雜其間,三教九流,無所不在。能夠在飛龍這樣的城市中一枝獨秀,也足見他的能耐了。隻是,我們要從何處下手?”

崔鈺道:“神兄,我們幾個實在是太紮眼了,隻要一露麵,立刻就是一場轟動,說不得就得硬碰硬的扛上。我等雖然不懼,也要惕防花蛇有所警覺,背地裏玩陰招。好在,你新收了七個葫蘆娃。這七個娃娃在太衝界都是生麵孔,我稍加謀劃,便可當作一支奇兵來用。”

“不行。”陳小樂斷然否決:“花蛇對這幾個娃娃心存戒備,她要是知道了葫蘆娃的存在,孩子們還有命麽?”

崔鈺微笑:“你未免把葫蘆娃看得太高了。花蛇初出道時,葫蘆娃的確是她的心腹大患。但現在的花蛇,不知經曆了多少場惡仗,碰到的強悍對頭數不勝數,比葫蘆娃強的仇人雙手雙腳的指頭都數不過來。你以為葫蘆娃現在還能進她的眼?當然,我不會把所有葫蘆娃全都放出去的。隻要不是恰恰好好的七人之數,料來花蛇也不會在意的。”

陳小樂還是有點猶豫,按他的意思,葫蘆娃現在都還沒成長起來,他實在不想派一群剛出生的娃娃去冒險。

崔鈺的麵色肅然起來:“再說了,這是他們自己的仇恨,他們理應自己去麵對,我們能夠幫忙,卻不能完全的替代。你讓他們完全站在一邊看,他們何時才能真正的成長?你想以後帶著一幫長不大的奶娃娃去打天下麽?”

“可是……”

“主公!”這時,大力娃向前邁出了一步,慷慨激昂的說:“為了救出爺爺,無論多麽危險,我們都情願一試。就算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對,我們要救爺爺,救爺爺!”葫蘆娃們一起鼓噪起來,吵得他耳膜發疼。

“這可是你們自己說的,到時候吃了苦頭,誰也不許哭不許叫,誰叫打誰的屁股。”陳小樂說出這話,自己都覺得是在哄小孩。

“我們不怕的。”三娃昂然道:“我日思夜想的事,正是和那妖怪決一死戰啊!”

“得,都有誌氣,那就幹吧。”陳小樂拿這幫熱血過頭的娃娃實在沒轍。以為是在過家家麽,對頭可是花蛇,比白娘子還要強悍的恐怖存在!

“我的策劃,是從喬坪風的女兒下手。他有一個上高中的女兒,沒有修煉過,就是個普通人。更難得的是,從來沒有嬌生慣養,是個很特別的富二代。我們可以讓葫蘆娃刻意的接近她,通過她打入喬家,一舉將背後的妖怪們引出來,一網打盡!”

崔鈺陰測測的笑道:“等外圍的妖怪都清光了,我們便找上蠍子精田三的門,趁他病,要他命。到那個時候,花蛇縱有十個腦袋二十條胳膊,如何應付得了我等聯手?”

陳小樂被他笑得心底發毛。崔判這廝,估計真是在陰曹地府憋屈久了,心理都扭曲了。現在一離開那見鬼的環境,壓抑的本性得到釋放,真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是本省的飛龍市麽?”一直沒怎麽插話的陳蘭,忽然揚頭問道。

崔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正是。”

“那可真是巧了。”陳蘭淡淡的一笑:“主公,你那位好兄弟朱昭旭,如今正是在飛龍市呢。”

“什麽?”陳小樂眉毛一抖,直視著她:“我正忘了問你,朱昭旭那廝現在情形如何?”

陳蘭道:“當日他血戰一場,殺出重圍,自己也受了很重的傷,不敢再在百花市逗留,便流落在外。據我所知,他考上了飛龍市的一所大學,在裏麵上高一。這兩年安分守己,沒再惹過事,修界的人也沒有去找他的麻煩。據說,他還交了一個女朋友呢。”

陳小樂哦了一聲,低下了頭:“這小子,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我卻是帶了一身的麻煩。既然如此,就不去打擾他了吧,讓他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樂子。”郎軍的臉孔一洗玩世不恭的神態,深沉的說:“你以為,什麽才是他喜歡的生活啊。眼睜睜看著朝夕相處的弟兄被屠戮,自己卻沒有力量為他們複仇,你以為他在夜幕降臨時,胸中不會疼痛麽。”

“我隻知道,”陳小樂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他隻要再和我混在一起,現在悠閑舒服的日子立刻到頭,又要陷入無休無止的殺戮爭鬥之中。就算總有一天他也逃脫不掉,至少讓他再舒舒服服的過一陣吧。那樣逍遙的日子,能夠多過一天,也是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