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的聲音從殿中源源傳出:“陳掌門,既是陸花語隨你同來,可是為了本門弟子陳雨之事?”

陳小樂深吸一口氣,大聲說道:“不敢欺瞞天師,正是為了此人而來。望天師高抬貴手,放陳雨陳仙姑出牢籠,容某帶走,陳某感激不盡。”

張天師的聲音漸漸沉重起來:“本門弟子陳雨,屢犯門規,影響惡劣,因此關入監牢,使其反省,改過自新。今日陳掌門一句話便把人要走,我龍虎山今後如何在修界立足服眾?”

陳小樂掂量著他話中份量,已做好了一戰的準備,試探著問道:“需要怎樣,天師才能高抬貴手?”

張天師陡然語氣沉重:“倒也不難,隻需你三拜九叩,從山下一直拜到這正一殿門前,我便可將陳雨釋放,隨你帶走!”

陳小樂聽了這話,胸中大怒,仰天大笑起來:“張天師啊張天師,我敬你是個長輩,因此和你好說好商量,你顛倒覺得我好欺負。你也長了耳朵,有一對招子,出去打聽打聽我陳小樂是何等樣的人。三拜九叩,拜你叩你?我今天就是要將陳雨帶走,隨你怎麽來,我就怎麽擋,陳雨帶不走,我陳小樂就死在這龍虎山上,又有何難,終不成要我受天下英雄的恥笑?”

“陳掌門稍安勿躁,雖是你不願,我龍虎山也沒有平白無故把人交給你的道理,如此一來,倒是我龍虎山要受天下人的恥笑了。”

“隨張天師你劃出道來,文來文對,武來武對!”

張天師道:“我有一件事,早就要辦,一直抽身不得。若是陳掌門能代為辦理,不但陳雨送到麵前,悉從尊便,我龍虎山更有厚贈相謝。”

陳小樂心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連張天師都犯愁的事兒,那肯定不是舉手投足就能辦理了的,要是太難弄,那還不如在這兒拚一拚呢,當即朗聲問道:“還請天師明說。”

“我要殺一個人!”

“何人?”

“本門弟子,喬燈之!”

話音剛落,大殿中傳出一個憤怒的咆哮聲:“天師,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勾結魔國,企圖害我性命,顛覆龍虎山,當我毫無察覺麽!”

“冤枉!無憑無據,天師怎可如此栽贓門中長老?”

“你要證據?好,給我呈上來。”

過得片刻,那人縱聲狂笑:“張天師,好手段,虧你能查得出來。但你身上重傷未愈,就憑這些個廢物,你想殺我,簡直是癡人做夢!”

陳小樂幾個人聽著裏麵大聲吵嚷,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麽。

小環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誰給我解釋下到底什麽情況,不是我們來要人的麽,他們自己人怎麽先內訌了?”

武鬆道:“不如趁機衝進去,殺他個血流成河?”

陳小樂擺擺手:“急什麽啊。這都聽不出來麽,龍虎山被魔國安插了個奸細,暗中把張天師害成了重傷。張天師察覺出是誰了,但他自己傷重,其他的人又不是對手,因此隱忍到現在。”

小環奇怪的說:“那怎麽這會兒忍不住了?”

“因為我他媽的來得太是個時候了。”陳小樂攤開雙手,歎息道:“我的修為他肯定是看不上的,但張天師知道你們啊,兩個天罡一個地煞,還能搞不定一個魔國奸細?他這是借刀殺人呢。”

小環低下頭,小聲道:“要是這樣,咱們何不和那魔國的奸細聯手,一起傾覆了龍虎山?這可是大好的時機啊。”

陳小樂微微的一笑,道:“你可知張天師為什麽放心在此刻揭露奸細?”

諸人搖頭。

“因為他能看透人心。”陳小樂點了一根煙,悠悠地說:“他知道無論我對龍虎山再怎麽不爽,在這個時候,肯定是會拉他一把的。”

“為麽?你和姓張的有交情?”小環疑惑的問。

“沒交情。”陳小樂眯縫著眼,緩緩說道:“隻是為了江湖道義。”

“江湖道義?”

“我草!”四個人一人吐了一口痰,把他圍在了中間。

陳小樂看了看那四堆痰,苦笑道:“這他媽的是人家風水寶地,你們有點素質行不?換別人到我們家門口吐一堆濃痰,咱們是什麽感受?”

說話間,數十道身影從那大殿中竄了出來,一個高個子男人,很拽的走到陳小樂麵前,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你就是陳小樂?”

陳小樂看這人,長得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鼻子像成龍,臉像王寶強,眼睛像趙薇,嘴巴像舒淇,身材克隆了常森,往那兒一站,誰見誰鬱悶。

陳小樂被嘔了一下,便不看他,直接答道:“我就是,有何指教?”

“聽說你和龍虎山架了不少梁子?”

陳小樂苦笑一聲:“好像的確不少。”

“今日何不與我聯手,滅了龍虎山,豈不快哉?”高個男人說出這話,霸氣外露,竟是不把這千年修派放在眼裏,睥睨自雄,豪氣萬丈。

陳小樂點點頭,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怎麽稱呼?”

“喬燈之!”

“喬兄啊,你說的話,我認為很有道理。”陳小樂想了一想,道:“可是就憑我們這幾個,能夠滅得了龍虎山?你未免太高瞧我陳某人了吧?”

喬燈之傲然一笑,雙手拍了一拍,從四麵八方蹭蹭蹭竄出來。

這些人出來時,有的穿著道袍,有的穿著休閑裝,有的西裝筆挺,五花八門,不一而足。集結在一起時,立刻自儲物袋中取出衣甲,披掛在身。這批人約有二百左右,清一色的漆黑衣甲頭盔,黑色長刀,便如一支軍隊一樣,散發出濃烈的肅殺之氣。

陳小樂淡淡的笑道:“不錯啊,能把魔國精銳安插進這麽多,喬兄你有一套啊。”

喬燈之臉露得意之色:“舉手之勞,倒也沒什麽難的。陳掌門,你現在可以大膽放心與我聯手了?”

“求之不得啊。”陳小樂聳聳肩:“說真的,龍虎山這些龜孫子,我看不慣很久了。屁大的本事沒有,整天就會裝比,拽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欺軟怕硬,裝腔作勢,我看見就想吐。說著呢,龍虎山死在我手上的修者,怎麽也有一兩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