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尖銳的響聲募得響起,直透人心。

永恒之槍穿透了天孤星的小腹,直刺了過去,在空中旋轉了個圓圈,隨即回到了奧丁的手中。

昆古尼爾這把槍的最大特性,就是百發百中。或許它並不能真的摧毀一切目標,因為北歐眾神的防禦,並不能代表整個三界的防禦力。可隻要槍被擲出,就一定會命中標的物。

魯智深連一招都沒法,捂著小腹就趴了下去。哼哼唧唧,氣若遊絲。

陳小樂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誰上也白搭了,自己來吧。

回頭讓楚雲狂給天孤星療傷,自己一步邁了出去,苦笑道:“找我是吧,來啊。”

“來啊。”奧丁再度將永恒之槍抬起,便要故技重施。

陳小樂不慌不忙,給自己罩上了一層佛光之鎧,倒是要看看最強的矛刺在最堅固的盾上,到底是誰勝誰負。

砰。

交手在頃刻間完成。

佛光之鎧再一次被擊碎了。

陳小樂吐了口血,向後倒撞出數步,半天無法平息胸中氣流的狂竄。

佛光之鎧雖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防禦,奈何他陳小樂修為較弱,比之對手總是天壤之別,因此並不能完全發揮出佛光之鎧的最強威力。

一擊之下,佛光粉碎,鎧甲破裂,他頹然站在原地,嘴角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

和頂級強者打,果然還是不行啊。

“能夠接我一擊而不死,也算是不錯了。”奧丁神色愈發的冷峻:“隻是下一擊,你不會再有這個好運了。”

永恒之槍,命運,命運……

陳小樂忽然想,奧丁會否也是這命運輪盤注定了的人呢。

如果真是這樣!

他從儲物袋裏搜尋到了那把命運之劍。

雖然不能確定,事到如今,不拚就隻能束手待斃。與其毫無還手之力的被人屠宰,還不如豁出去賭一把輸贏。

輸了,就是死。可是死,又怎樣?

草泥馬的,死就死了,能怎麽樣!陳小樂獰笑一聲,空著雙手,右腳在地麵上重重的一踏,整個人飛了起來。

“困獸之鬥麽。”奧丁眼中滿是不屑,左拳轟出,一道罡氣直直射了出去,有如一把實質的長刀。

陳小樂俯身落地,一個側滾翻,躲了過去,身如離弦之箭,繼續硬硬的奔向奧丁。

奧丁看著他,就像看著一隻撲火的飛蛾,臉上居然有一絲惋惜的神色。

自眾神的黃昏之後,已經很久沒人敢這樣向他發起衝擊了。

啊!陳小樂的眼神剛毅如鐵,一記九陰白骨爪,狠狠的抓了過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奧丁的右拳橫著攔了過去,正正的擋住了九陰白骨爪。

一聲脆響,五根手指齊齊的折斷。

五指俱斷,這是什麽樣的痛苦,人若是不能親身體驗一次,是絕對無法想象的。

可陳小樂好像根本感覺不到痛楚,臉上神色不變,一個鐵膝向上狠撞而去。

又是一聲脆響。

膝蓋骨碎如鏡片。

“覺悟吧!”奧丁傲然高呼,高高在上,仿佛能夠主宰天下人生死的王一樣。

有些存在,本來就是天之驕子,戰無不勝,永遠高人一等。

公平什麽的,在這樣的存在麵前毫無意義。與生俱來的高貴,生而知之的偉岸,別人就算後天再怎麽努力,也永遠難以望其項背,無法企及。

可陳小樂就是不信這個邪。

他就是想試試看,傳說中北歐的神中之王,到底有沒有那麽囂張!

於是,他拔出了命運之劍,不管不顧,狠狠一劍刺向了奧丁。

“命運之劍!”奧丁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他當然知道被這劍刺中一下,意味著什麽。

奧丁這時想躲,已經來不及了。他傲慢的放陳小樂近了身,而陳小樂並不是讓人隨便碾壓的螻蟻。

奧丁狂吼一聲,左拳大力轟出,陳小樂現在也拚上了命了,他的左拳也是一招八荒滅地拳,硬扛了上去。

哢嚓。陳小樂的胳膊筋脈寸斷。

陳小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命都不打算要了,斷個胳膊算什麽?要是死了,再哀嚎也沒用。要是死不了,自有楚雲狂盡心竭力的給醫治。這有什麽啊,多大點事兒啊!

奧丁的眼睛都紅了,這小子怎會擁有命運之劍!他嘶吼一聲,手持永恒之槍,大力戳向了陳小樂的胸口。

因為不是被擲出去的,昆古尼爾百發百中的特性沒有被激發,但這麽近的距離,閉著眼睛也能刺中了,何況陳小樂根本就沒打譜躲呢。

眼見得就是個同歸於盡的結局,忽聽得一聲嬌嗔,兩個嬌美的身軀如流星般閃過,擋在了他二人身前。

利刃入肉之聲,直聽得人心裏發毛。

命運之劍狠狠的紮進了弗麗嘉的心髒,鮮血順著衣服流淌下來,染的一地血紅。

普拉提坦麵色蒼白的站立著,永恒之槍穿過了她的身軀,死亡的黑霧籠罩了她的頭頂。她雙膝一軟,重重的跪了下去,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嘴角卻劃過一抹嘲諷般的笑意。

“弗麗嘉!”

“春歸!”

陳小樂與奧丁同時狂吼一聲,飛身上錢,抱住了麵前的女人。

奧丁的獨目,閃動著巨大的痛苦,隻是身為神中之王的驕傲,不容許他落下淚來。他胸中的痛,弗麗嘉嘴角流淌著熱熱的鮮血,含笑對著奧丁說:“我的王,我們的時代,早已終結。可是我們的愛情之火,就算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曾熄滅過。我的王,我愛你呢,縱然掌握著一個世界的愛,可在我心裏,隻有你,是那麽完美的男人,值得我用生命去……”

普拉提坦默默的看著陳小樂,臉上仍舊波瀾不驚。

陳小樂也不知是怎麽了,明明和這個白種女人還很陌生,看到她垂死的樣子,胸中卻是痛極。

“就算想不起來也沒有關係了。”普拉提坦注視著他的眼睛,緩緩的說:“主人,欠你的命,我,還了。”

“春歸。”他緊緊握著女子的手,如鯁在喉,支吾難言。

普拉提坦微笑著搖了搖頭,雙眼望向上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是她吸入胸腔的最後一口氣,再也沒有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