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獨眼鷹洋洋得意之時,陳小樂運轉了天挺之牆,一道氣牆,霍然擋住了他的視線,那道綠光在天挺之牆的強悍防禦之下,倏然消失,沒有再濺起一絲波浪。

獨眼鷹的臉色陡然為之一變。

兩人交手,均在意念,快到無法用時間來衡量的地步,耶律江南雖有莫大的神通,也趕不及去出手相救。

陳小樂便趁著這一頓之際,付出了全力。左手九陰白骨爪,硬卡住獨眼鷹的咽喉。要害受製的獨眼鷹,靈魂攻擊也宣告失效,迫不得已,隻能把全部真力灌注到脖頸間,護住脆弱的咽喉。

陳小樂暴吼一聲,右拳大力轟出,虛空為之聳動,八荒滅地拳!

隻是一拳,摧枯拉朽,隻聽得一聲巨響,獨眼鷹的身軀像是沙漠上的一座沙丘一樣,前後拱了一下,一物從他身軀內而出,遠遠彈飛十數米,心髒!

獨眼鷹驚愕的低下頭,看著胸前那拳頭大小的透明窟窿,喉嚨中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再也顧不上咽喉受製,雙拳齊出,便要和陳小樂同歸於盡。

陳小樂雙腳在地上重重的一踩,整個身子刮地而退,手中皓月刀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刀尖精準的刺中了獨眼鷹那碩果僅存的眼珠。

獨眼鷹狂暴中出手,並不曾留有護體真力,脆弱的眼珠哪裏經得起如此強力的一擊,一聲輕微的脆響過後,獨眼鷹僅存的右眼,被刀鋒劃得一攤稀爛。

天地頓時一片烏黑。

突然間失明了的獨眼鷹,捂著胸口涓涓留出的鮮血,慘嚎著向前奔出十幾步,啪的一聲,雙膝跪地,重重摔在地上。

生命的意識,正在飛速的遠離他,死亡的黑霧籠罩了他的頭頂。

“豎子敢爾!”羅彩眼見的手下得力戰將被殺死,陷入狂暴之中,把三尖兩刃刀向前一揮,劃出一道紅色颶風,狠狠劈向了陳小樂。

陳小樂自是不會和他硬拚,一擊重創了天境修為的獨眼鷹,立時運轉七十二變,化作一隻小飛蟲,遠遠的躲了出去。

耶律江南不由得笑了:“真有意思,真是看不出啊,太衝界的東方,居然有這等人物。”

羅彩轉頭怒視了他一眼,懶得搭理,揮舞三尖兩刃刀,追了上去。

陳小樂幻作本體,戰立在原地,握著皓月刀的手不禁有點發抖。

這一戰的凶險,可謂平生僅見。遇到奧丁時,起碼還有把命運之劍作為依賴,可眼前的情形,他必須靠自己的力量,硬憾三大高手。

剛才偷襲的小伎倆,可一而不可再,他實在沒有把握以一己之力硬憾這兩大強者。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一瞬間,無數的念頭閃過腦海,終是拿不出一個策略來。

陳小樂深深的吸了口氣,怎樣才能一擊幹掉羅彩?

恐怕,隻有這樣了。

他給自己披上了一層佛光之鎧,用手指輕撫了一下手中的皓月刀,微微一笑,毅然決然的向前踏出了一步。

羅彩見陳小樂竟然還敢直麵自己,胸頭更是暴怒,手中三尖兩刃刀,卷起十幾道彪悍的勁風,以排山倒海之勢傾軋下來。

陳小樂的刀揮到一半,霍然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向前直直的一挺。

“他要幹什麽?”羅彩腦海中掠過一絲疑問。

瘋了麽,要以血肉之軀擋我必殺一擊?羅彩不禁想笑,一個人,怎麽可以愚蠢到這個地步?

羅彩沒有絲毫的停滯,反而加深了攻擊的力道,十成力,至少用上了八成。

羅彩不是瞎子,此時當然看得出陳小樂是個硬茬子。獨眼鷹是天境修為,能夠一擊幹掉這樣的強者,哪怕是投機取巧,也絕不是輕鬆就可以擺平的主。

現在,眼前有一個絕好的機會,這少年不知犯了什麽病,抽了什麽瘋,居然想用肉軀來硬憾自己的霸道一擊,時不待我,機不再來!不趁這一刻全力一擊,更待何時?

陳小樂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他要的就是這結果。

此時此刻,不以血肉去拚,還能用什麽去拚?

轟!

驚天動地一聲巨響。

陳小樂身上的佛光之鎧,在三尖兩刃刀的轟擊之下,華光黯淡,星星點點,散的四分五裂。

修為的差距,畢竟不是神通就能輕易彌補的。

一擊之下,鎧甲為之碎裂。

不過,佛光之鎧不愧為最強大的防禦性神通,雖告瓦解,還是擋下了三尖兩刃刀絕大部分的力量。

強弩之末,難穿魯縞。

當三尖兩刃刀紮進陳小樂身體時,力量已經不再具有毀滅性。

鋒刃在肉裏攪動,血肉翻滾而模糊。

陳小樂臉色蒼白,疼的他一頭都是冷汗。

沒被殺死?陳小樂胸中掠過一陣狂喜,我不死,你就該死了!

他的左拳狠狠的砸向了羅彩的太陽穴。

羅彩剛剛還在歡喜,以為這一擊能夠瞬殺強敵。不料陳小樂被他一擊擊中,刺穿身軀,仍有餘力進行反擊。

砰。羅彩的左拳及時的抬起,擋下了這一拳。

陳小樂沒有半點停止的跡象,左拳連不迭的攻過去,而右手則是扔掉了皓月刀,化作九陰白骨爪,攻向了羅彩的雙眼。

羅彩大驚失色,他此刻想要躲開這連環攻擊,勢必要放棄三尖兩刃刀,隻是,這兵器是他向來用慣了的,不知淬煉了多少遍,乃是一把上品玄器,隻差一點,就能升階為神器。要知道,一個修者若是能持有一把神器,立刻就能改頭換麵,產生質的飛躍,擁有越級殺人的能力。

羅彩到了此刻,仍不能正確的估量陳小樂的威脅,舍不得讓心愛的法寶離手,一念憂鬱,陳小樂的九陰白骨爪已經劃到了麵前。

也虧了羅彩,反應快到了極點,在十分之一彈指間,腦袋向旁邊偏了一偏。

血光飛閃。

羅彩的半邊臉,直接被九陰白骨爪所洞穿,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羅彩慘叫一聲,痛不欲生,隻得鬆開了雙手,向後飛退。

陳小樂隨即一腳踹了出去,將羅彩蹬出去三米遠。

他立刻將三尖兩刃刀收入儲物袋,同時,把跌落在地的皓月刀也拾了回來。

羅彩踉踉蹌蹌的退了數步,見心愛的法寶落入了別人手裏,胸中狂怒難消,再加上臉部火辣辣的痛楚,儼然變成了一頭狂怒的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