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靈元聖神念飛轉,腦中微一思量,立時飛身奔去,右手劃出一個圓弧,把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身子分開。

陳小樂望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兄弟,當初,是你把我從永世的劫難中救脫出來,今日,我也定要幫你渡過難關。你盡管把心放平,這事兒我扛了。”九靈元聖神色剛正,不容置疑,一手拎著一個,把兩人一起給拽回了地麵。

陳小樂回到地麵,苦笑一聲:“兄長,我知道你能救得了我,可若是救不了花語,我獨生何趣?你就讓我陪她一起去吧。”

九靈元聖道:“你這點毛病,我舉手間就能給你治好。陸花語的狀況雖然比較複雜麻煩,也不是真的無藥可救。我有一個朋友,他或許能幫得上忙。”

陳小樂眼中陡現光彩,仿佛將要溺死的人抓住了一片浮萍一樣。

陸花語的臉,越發的猙獰,那咄咄逼人的冰冷目光,潛藏著太多的罪惡,誰都看得出,她一旦爆發,必將是一場難以抑製的災難。

幾次三番,陸花語想要自我了斷,九靈元聖都及時的製止了她。

“花語,相信我,我有辦法救你。”九靈元聖說的很誠摯,他一隻手按在陳小樂的腦門上,另一隻手搭在陸花語的頭頂,兩股雄渾元力,灌入二人體內,頓時生發效力。

陳小樂下意識的進入到了冥想狀態。原本,他識海之中的各種泡沫已經混亂,或擠壓,或撞擊,或凝合,或破碎,攪動的整個識海猶如一座風暴之都。用不了多久,他的識海就會被撐爆,最後變成一個毫無意識毫無思想的植物人。

九靈元聖注入進來的元力,並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蘊含了他對空間法則的領悟,藏有大智慧,大覺悟,以一種柔和的方式,將他的識海從到到位梳理清洗了一遍。

四處亂撞的泡沫,一個一個停止下來,排好了隊列,猶如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

而那些爆裂開來的泡沫碎片,則在柔和的力道中,一點點的分解,重組,儼然一個精密的機械再加工過程。

胡亂湊合在一起的泡沫,也被精準的尋覓到,分解開來,重新加入到隊列之中。

一切都變得井井有條,秩序盎然。

陳小樂隻覺得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服,尤其是靈魂層次,剛才的痛楚一旦消解,那種輕鬆愜意的感覺,足能媲美世上任何頂級奢侈的享受。

一種種的功法,武技,學問,神通,時隔千年,重新得到了掌握,陳小樂的境界,一下子提升了十倍。更為重要的是,他的修為開始恢複,向著中發白時的水準,一點一點的找回昔年的功底。

如果找到最後一片神格,那又會是什麽樣的體驗。

陳小樂的內心充滿了期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狀態飽滿的陳小樂揚身而起,仰天一聲長嘯,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對著九靈元聖一笑:“兄長真是好手段啊。”

九靈元聖的臉色卻很低沉:“我布下了數道結界,封住了陸花語,魔念暫時無法再向她的三魂七魄滲透。可這隻能保她一時的平安。兄弟,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

陳小樂點點頭:“如果能夠救花語,刀山火海,我也闖定了。”

九靈元聖笑了起來:“不愧是萬年不變的中發白,為了一個情字,生死不計。”

“兄長就不必取笑我了。”陳小樂聳聳肩,對這轉憂為喜的楚淩飛等人說道:“你們先回當陽吧,保護好花語。我與九靈元聖兄出去走一遭,想方設法救她。”

陸花語現在的狀態,就是上氣不接下氣,下氣也基本快要斷氣,兩隻眼迷迷瞪瞪的,好像一個木偶娃娃,呆滯的直視前方,呆若木雞。

諸人也知,這事兒人命關天,刻不容緩,便一起答應下來,護送陸花語回到當陽城,嚴密保護起來。

陳小樂見他們都走了,轉身對九靈元聖問道:“兄長,你說的那個朋友,人在哪裏?”

“在炎灰國。”九靈元聖露出一絲苦笑:“找到他簡單。但是要讓他幫忙,恐怕就要費些周章了。”

陳小樂訝異:“他不是你的朋友麽?”

如果有朋友來找陳小樂求助,就算赴湯蹈火他都不會皺半下眉頭,怎麽還會有人拒絕朋友的緊急求助的?

九靈元聖長歎了一口氣:“其實很久以前,我倆關係還是很好的,都能為對方出生入死。不過,我幹了件對不起他的事,關係也就鬧僵了。”

陳小樂一愣:“喂,你不會把他媳婦給上了吧?”

“比這還糟。”九靈元聖搖了搖頭,語出驚人:“我把他一生最愛的女人給殺了。”

“殺了?”陳小樂迷糊了:“你沒事兒殺人家女人做什麽?難道是你想和你朋友搞基,你朋友整天陪他女朋友沒空和你搞基,你無法和你朋友搞基所以你就心裏空虛眼中的不平衡,所以你就殺了你朋友的女朋友……”

“閉嘴閉嘴。”九靈元聖衝他豎起一根中指:“原因很簡單,那個女人是仙界的,派兵來征討我等。你也知道,那時候咱們鬧得很大,惹得三界勢力集結起來,聯手攻伐。我當時也是殺紅了眼了,哪裏還顧得上她是誰的女人,順手就給了一記大招,直接打得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陳小樂呆了半晌,哭笑著搖搖頭:“除了這個人,還有沒有別的人能救花語?”

“有,都飛出銀河係了。”

陳小樂失魂落魄,默然許久才說道:“你殺了人家最愛的女人,現在還指望他幫咱?”

九靈元聖拍拍胸脯:“明知事不可為而為之,方為男兒大丈夫。”

陳小樂無語。

本來還鬥誌勃勃的,被他這麽一說,又蔫了。

要是有人宰了他陳小樂最愛的女人,求助?幫忙?可以,先給你玩個大卸八塊,再玩一個叫作淩遲碎碎割的遊戲。

你自己都無法忍受,憑什麽讓別人咽下那口惡氣。

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但哪怕隻有一丁點的希望,他也要奮力一試。